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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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他不在?」 来到炽羽的秘密据点,接待希亚緹的是一位叫做蒂莉的年轻魔族以及熟悉的兰洛。 「那请问他有提到他何时回来吗?」一旁艾德温有礼的开口。 蒂莉一边引着路一边轻轻摇了摇头,很快就来到位于建筑尾端的一扇木门前,她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门后是一个不大的空间,摆放着一张木製的办公桌,桌上仅有一副笔墨,看得出这里只是个临时的办公的地方。 殿后的兰洛轻轻的关上门,蒂莉则是比向那张桌子,看着希亚緹开口,「请吧。」 希亚緹眨了眨眼,「请、请什么?」 对于她有些惶恐的疑问,蒂莉只是微微欠了欠身,「首领有交代,如果他行踪不明的话,将依序递补领导之位。」 希亚緹与艾德温皆望见对方眼里吃惊的神色,她挤出一个尷尬的微笑,「在这样关头把位子交给旁人,首领大人安心吗?」 「老爷有交代,炽羽的首领的身分不属于任何人,只要能力带领炽羽眾人并保护维拉恩特的子民,无论血统身分只要戴上那个面具,谁都可以是炽羽首领。」 他们顺着蒂莉比的方向看去,一旁的柜子上果然搁着那金属的面具。 「老爷他说过愿为这场战役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只要有能够继承炽羽眾愿之人出现,炽羽就不会无主。」 希亚緹轻轻点着头,不知不觉也对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首领的想法转好,虽然芙雷雅曾跟她提醒过,但至少知道对方不是个贪恋权力之人。 但她现在有件事必须要釐清,「所以首领他出了什么事吗?」 「他曾说过他要是联系不上,就让其他人代位。」 闻言希亚緹松了一口气,说不定只是暂时联络不上而已,总好过他们说他已经光荣战死好,兴许等等人就回来了,「那好吧,我相信他只是遇上了麻烦一时无法脱身,我愿暂代首领之位。」 本来是想找对方商谈下一步该怎么走,岂料人不在还甩了这么大重责给她,希亚緹无奈地扬起一抹苦笑。 蒂莉说要将此事告知其他人便先退下了,希亚緹便趁这个空档将他们被暗隼袭击一事告诉前几日就来炽羽替她商量合作一事的兰洛。 闻言兰洛也是十分吃惊,不解为何隶属于前王的部队会復出。 希亚緹坐到位子上,拖着腮苦思起来,知晓现任魔王被前王控制一事的人不多,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有证据。但炽羽的剑尖现在却是对准了魔王艾尔緹,可以说是天大的误会。 但眼下更棘手的就是该如何跟其他人会合,她瞥见了桌上的笔墨,忽然开口,「我想写封信,有纸吗?」 兰洛道,「抽屉里应该有。」 她拉开抽屉一看,里头果然有几张信纸,但吸引她视线的却是一张皱巴巴且泛黄的牛皮纸,她疑惑的拿起来一看便愣住了。 见状兰洛跟艾德温也凑了过来,那是一张泛黄的画纸,上头画着两个人。那是一位穿着侍女服装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幼童。 让她吃惊的是,上头的两个人她都认识。 兰洛也啊了一声指着那女僕,「杜洛大人的侍僕谢尔达!难怪之前觉得她很眼熟。」 希亚緹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艾德温,解释道,「刚来到魔族时,谢尔达帮了我们不少,她是魔族富商的侍女。」 她将视线转回画纸上,看着那被抱在怀里的幼童,湖水似的眼眸与漆黑的头发,这样的组合她只认识一个。 「首领怎么会有这张画?他认识画上的人吗?」 兰洛却是摇了摇头,「只听说以前他在找画上的人,但现在局势动盪,所以暂时取消了。」 希亚緹看着画上那年幼的安西尔,想起安西尔曾说自己父母都不在了神情,内心默默替他欣慰着,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係,至少还有人在找他。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开门的是蒂莉,她恭敬的开口,「有一男一女的人类自称是您认识的人,要找您。」 「让他们进来。」希亚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听起来太兴奋会有失威严。 但就在柏格森跟洁莉安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往洁莉安身上扑了过去,「没受伤吧?还好你们有找到这里!」 洁莉安绽开好看的笑容,「多亏柏格森之前就跟你一起替炽羽行动,知道据点有哪些,我们才能找过来。」 看到失散的同伴,艾德温也笑了笑,「至少现在找到两个人了。」 本来默不作声的柏格森突然开口询问,「有人知道我师父在哪吗?」 希亚緹怕他是担心了连忙安慰,「他跟奥黛莉一起被传送走了,别担心,奥黛莉也在魔族佈下情报网了,有她在他们一定没事的。」 结果柏格森却恨恨地磨着牙,「不,有她在我才担心。」 § 罗威尔担忧地望着从梦境回来就一直不说话的小弟,看着那故意背对眾人蜷躺在地的背影,心里十分焦急。 「我说住在右边数来第五间的那个。嘿,叫你呢!」 「啊?我叫拜尔德大人好不好。」 「……我说拜尔德,你们去了一趟如何?我小弟没受伤吧?」 拜尔德嚥了嚥口水,瞄了一眼就在他隔壁的安西尔,想起对方在梦里的郑重警告,「要是你敢把这里所见的一切都说给第三个人知道,你这鬍子我会一把火替你烧掉。」 他嘴巴开开模样憨愚的摇了摇头,「不、我们什么都没遇到。」 问了好几次两人都是这个答案,罗威尔也洩了气,不再开口。 被囚禁的时间过得非常缓慢,安西尔等了好久直到夜幕降临,确定大家都睡了以后才敢爬起来动一动身子。 他抱着膝盖,听着他大哥规律的打呼声,静静的坐在那里,但脑海中却还是不停想起殿下的话语。 想着那些话,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明明他主子脸上总是掛着十分自信的笑容,好像什么大浪来也都能迎刃而解。他很难想像他主子会说那种丧气话,感觉就像是一直在支撑他的高墙忽然倒了一样。 主子放弃了,也已经生无可恋,就连见他们一面也不愿意,一想到这些安西尔的心就像是沉到谷底一样。是他们的错,没能早点去救他。 忽然他听见有人用气音开口,「小鬼,你看!是老鼠呢。」 转头一瞧,就见拜尔德蹲在他们之间的栅栏边一脸兴奋的给他看掌中的老鼠。 「……」少年唯一的想法是这里的伙食在烂,他也不会饿到去吃老鼠。 「牠还会表演喔。」 令安西尔惊讶的是,那隻小老鼠还真的像是在表演杂耍一样,开始往后翻跳。 拜尔德看少年那苦丧的脸终于露出别的表情,他继续兴奋的说着,「牠还会其它表演喔。」 忽然有个声音开口,「够了,回来。」 安西尔寻声转头,说话的竟是住在另一边隔壁用斗篷盖的严实的人,听声音似乎也有年纪了,露在外头的是枯瘦又充满皱纹的手。 那隻老鼠就这么溜过安西尔面前,回到那人的袖子里。 「老鼠,有什么消息吗?」拜尔德对着那人开口。 对方罩在斗篷底下的幽幽目光看了一眼安西尔,让少年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在这时候醒着。 「小鬼现在应该睡了。」那人声音低沉的补了一句。 安西尔还没开口,拜尔德却抢着说道,「老鼠,没关係就说吧。」 安西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人的称呼就是老鼠。 「首领目前没有消息,由公主暂管事务。」 拜尔德呼了一口气,「那大人也真是,三天两头就失踪。」 「……」安西尔忽然能理解为何这消息老鼠不想给第三人听了,「你们是炽羽的谁?」 一阵可怕的沉默后,老鼠语气微慍的喊,「拜尔德。」 「不是啊。」拜尔德也慌了,「安西尔,你这小鬼怎么懂这么多啊,乖,快去睡你是在作梦。」 安西尔毫不客气的翻了白眼,「你要不乾脆说我这几十年都在作梦,我会比较开心一点。况且是公主殿下的话,那我们是自己人。」 拜尔德则是一脸困惑,「我们跟夜鹰什么时候是自己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