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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龙傲天剧本改崩了 第61节

    许疏楼难免奇道:“你怎么这么听话?”一般人这个时候总该嘴硬上两句。

    那人立刻抱头鼠窜:“许疏楼,别砍我!”

    “……你认识我?”许疏楼放下女孩儿,很忧伤地追了过去,“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不是随便砍人的那种修士。”

    那人的同伴小声提醒:“你刚刚还说要把他扔下去。”

    许疏楼百口莫辩,对师妹摊了摊手:“你看,这无害的妆容没有用,还是有人如此恶意地揣测于我。”

    白柔霜张了张口:“这毕竟只是化妆,不是易容。”

    许疏楼歪着头看她:“以前没这么夸张,是因为我最近杀了卫玄道吗?”

    “是啊,卫玄道之死外面传得越来越离谱,我今早去找你之前,还不小心听说了一个你在凌霄门众长老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直取卫玄道首级的版本。总之,虽然大家知道卫玄道是坏人,但他可是化神巅峰的实力,杀了他之后大家都把你传得越来越夸张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些讨厌你的人在其中推波助澜,”白柔霜叹气,“还有师姐你不要这样歪头看人,显得太无辜了,一点都不符合你凶神恶煞的名声。”

    许疏楼只能淡定地喝了一口热枣酒:“算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

    白柔霜随口吐槽:“前提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没有继续去砍其他什么人。”

    “……”

    “咦?”白柔霜趴在船沿上,突然指着一个方向道,“那是我幼时住过的村子,从这里看得真清楚啊。”

    许疏楼也趴了过去:“想去看看吗?”

    白柔霜认真考虑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不了,于我而言,尘缘已断。”

    “……”

    白柔霜叹了口气:“世事难料,没有母亲当年卖入我青楼,我也许不会遇到这段仙缘。但要说感激这段磨砺,那肯定不会,我还没宽和到这种程度。”

    许疏楼把她揽在怀里:“都过去了。”

    白柔霜笑了笑,又给她指了一处:“那是离我住的村庄最近的镇子,里面有一家卖糖画的,我小时候总想买一只,却没机会,只能站在门口,眼馋其他孩子拿着各式各样的糖画。”

    许疏楼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那今日就去看看小店还在不在,若在的话就给你买只糖画。”

    白柔霜微讶:“那这船怎么办?你付了两千灵石,总不能白费……”

    许疏楼挑眉:“这船飞得还没我快,我们随时可以追上它。”

    白柔霜这才带着些微的欢喜很小声地说:“那……去看看也好。”

    话音一落,她那靠谱的大师姐已经当场表演了一个跳船,在半空中对她眨了眨眼:“今日便给你补上一个童年。”

    第65章

    玉兰花香

    两人跳了船,飞了没一会儿,便到了白柔霜在船上看到的那座小镇。

    两人落在这个名为留仙的镇子上,白柔霜深吸了一口气,自她六岁以后,便从未再踏足过这个地方。

    只是刚入青楼的那几年,她曾一遍又一遍地对人说:“我家就在留仙镇旁边的凤仙村,求求你帮我捎个信回去。”

    这些人里,包括青楼的客人,里面伺候的下人,每日来给后厨送菜的农人,甚或即将被赎出去的姑娘。

    她这慌不择路般的行为有时会得到嗤笑,有时会被得到消息的老鸨打上一顿,有时则会脆利落地摆手拒绝,也有时会得到一个同情的眼神,附带上一句话“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家人不会来赎你了。”

    其实白柔霜也不是不明白。

    若是肯来赎她,当初也不会轻易地卖掉她。

    但若没个念想,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呢?

    所以她一遍又一遍地骗自己,母亲一定是有苦衷。

    有时午夜梦回,她也会质疑,就算是养不起她,那到底会是什么苦衷,让母亲甚至懒得多走几座城,多寻几个大户人家去打听他们要不要下人呢?

    青楼是什么地方,里面的女孩儿又会遭遇什么,母亲怎么会不懂?

    “你还找得到那家糖画店吗?”许疏楼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柔霜点了点头,她举步,轻车熟路地一路走到记忆中的所在。

    两人抬头望去,有些惊喜地发现这家店上方那略显陈旧的匾额上刻着“李记糖画”四个字。

    白柔霜咬了咬唇,一时竟有些近乡情怯似的,踟躇不前。

    许疏楼牵住她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柜台后坐着的大爷已经须发皆白,看到二人便很和蔼地问道:“两位姑娘想要什么糖画?”

    “凤凰!不,蝴蝶,”白柔霜道,“不,兔子!”

    许疏楼对那大爷笑道:“要一个凤凰,一个蝴蝶,一个兔子。”

    白柔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说话了。时至今日,这一店的糖画她都可以买得起,但这一刻心里的暖意,到底与银钱无关。

    大爷笑着应了声:“好。”

    许疏楼想了想:“再给我来一支杏花图案的吧。”

    大爷点了点头,开始专心用糖汁作画,他的手很稳,很快白柔霜想要的凤凰便有了雏形。

    仿佛回到了童年,她趴在窗外眼巴巴地注视着这一切,拼命嗅着鼻尖熬煮出的糖汁的味道,娘亲嫌她丢人,常常拎着她的耳朵把她拉走。

    “凤凰好了。”大爷黏上细木棍,将凝固了的糖画递给白柔霜,又开始给她画蝴蝶。

    白柔霜举着凤凰,欣赏半晌,才舍得小小咬了一口:“和我想象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许疏楼的杏花很快也好了,她尝了尝:“的确味道不错,怪不得你惦记了这么久。”

    见她们这般喜欢,尤其白柔霜面上带着极真诚的开心,做糖画的大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这铺子里还有几种松子糖、缠丝糖,我给你们装点试试,若是喜欢,以后再来光顾。”

    白柔霜小心地接过油纸包:“多谢您了。”

    离开了这家李记糖画,白柔霜还忍不住驻足回望。

    “这感觉真好。”

    “嗯?”

    “我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总之心里面酸酸软软的。”

    许疏楼笑了起来:“我明白。”

    两人路过一家裁缝铺子,白柔霜看了过去:“这里我也有点印象。”

    她还记得六岁那年,娘亲要带她出门,见她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就拿出自己的一件不穿的衣服,到这里给她改了件裙子。那是她第一次穿上新衣服,可高兴坏了,谁想到那一次娘亲带她出门就是为了卖了她呢?

    “……”许疏楼没有多问,带着她进了门,这小镇的裁缝铺子里,没什么特别好看的成衣,许疏楼挑了一件绣着大朵大朵牡丹花的,略有些花哨,但白柔霜换上后,一直笑得很开心。

    许疏楼甚至还给她买了一顶小孩子常戴的那种虎头帽子,白柔霜顶着那带着两只耳朵的小帽子,茫然地一歪头,看起来分外可爱。

    出得裁缝铺,许疏楼又在街边买了两只竹筒粽子,两人分着吃掉了。白柔霜咬着红豆馅,轻轻笑道:“这也算是留仙镇的小特产了,一年四季都有得卖。”

    街上下了很厚的雪,有大人用小板车系着绳子拉着自家孩童经过,大人和孩子脸上都带着笑,已经走过了这条长街,那孩童银铃般的笑容似乎还在白柔霜耳边盘旋,让她下意识驻足去回望。

    “小时候没坐过?”许疏楼问。

    白柔霜摇头:“没有。”

    “没有就来试一试。”许疏楼拉过她。

    白柔霜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我都多大了?”

    “多大都不妨碍嘛,说好的要给你重过童年,少了这个怎么行?”

    白柔霜笑着看师姐去租了辆小车,对自己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她蜷缩着双腿把自己塞进小车里,任师姐拉着她在雪地里到处跑,许疏楼没有经验,有时候跑得太快了,还不小心把师妹一个倒栽葱整个掀到了雪地里。

    白柔霜撑起身子,笑着拿雪团去扔她,许疏楼自也不甘示弱,迅速予以回击,两人欢声笑语,响彻长街。

    打闹了一会儿,白柔霜礼尚往来,示意师姐坐进车里,由她来拉车。白柔霜虽然也没有经验,但明显技巧性好很多,拉着师姐绕着小镇上的长街走了一圈,十分稳健。

    许疏楼蜷缩在小车里,看到卖冻梨的小摊,便晃了晃拉车的绳子,示意师妹停一停。

    白柔霜会意,不一会儿便捧回两只黑乎乎的冻梨,对师姐笑道:“你倒是会享口福,最知道民间什么东西好吃。”

    许疏楼笑着接过一只冻梨,轻轻咬了下去,只觉冰凉爽口,梨子那清香的汁水瞬间溢满了口腔。

    白柔霜怀念地闭了闭目:“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你若喜欢,待以后回了明月峰,我们每年都冻一些好了,”许疏楼开始憧憬,“还有冻黄桃,冻梅子,冻荔枝……”

    白柔霜笑着点头:“好。”

    吃了冻梨,许疏楼又陪着师妹踢毽子、抽陀螺,白柔霜最终在师姐放水的情况下才勉强获胜,有些惊讶:“你怎么连这些东西都玩得这么好?”

    许疏楼骄傲地一仰头:“做人师姐的,必须在这些方面都做到毫无破绽。”

    白柔霜笑了起来,两人玩累了,才并肩躺在雪地里,许疏楼问:“你还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白柔霜想了想,点头道:“街尾有一家食肆,小时候隔壁的王二叔会打发我去玩儿,然后带母亲去那里,我记得母亲有一次给我带回了几片烧羊rou,可好吃了,我就着羊rou吃了好大一块馍馍。”

    “那就带路吧。”

    这一次,白柔霜的脚步轻快了许多,两人一路行至街尾,一眼就看到了街边的食肆,它看起来略有些狭小破旧,桌子上还有些没擦干净的陈年油渍。

    “小时候特别向往这地方,总希望娘来的时候能带上我,”白柔霜环顾四周,“不知道是换了家店还是我的记忆美化了这里。”

    两人在靠窗的小桌前坐定,点了烧羊rou并其余几道招牌菜。

    菜上得不慢,那烧得浓油赤酱的羊rou很快被端了上来。

    白柔霜夹了一片热气腾腾的羊rou放入口中:“唔,确实是记忆中的味道没错。”

    许疏楼也尝了一口,并未发表评价。

    一旁的掌柜总是偷眼去看白柔霜,被她发现:“怎么?”

    掌柜讪讪:“觉得姑娘你有些眼熟。”

    白柔霜意识到什么:“我姓白。”

    掌柜恍然:“从前有个常来的女客,也姓白,总穿一身白衣,也最爱点这道烧羊rou,我对她印象挺深的,你们是亲戚吗?”

    “……算是吧,她过得好吗?”

    “应该挺不错的吧,我记得她成婚后,她丈夫常带她来我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