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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答话的大汉上前去与那将官过的时候,他转过头来。我心中又是一惊。桓镶。未几,城门打开,里面的人迎出来,向桓镶和马车行礼,将他们迎了进去。待得所有人都入内,城门重新关上,四周再度陷入无声的宁静。“女君,”旁边的军士问,“我等仍照原计动手么?”我犹豫片刻,看了看上。今夜没有月亮,且是阴,动手颇是有利。据我猜测,大长公主在这般夜里赶来荥阳,定然是出了变故。大长公主此来,只带了桓镶,这变故若是雒阳那边的,那么她恐怕不会如喘定。故而在我看来,她八成是得知了荥阳的事,亲自跑来查看。实话,我从不曾想过我会在这里看到她,尤其是我要动手的时候。虽然事情到这般地步,大长公主乃祸首之一,但因得公子的关系,我仍然并不想将她视作蒋亢或者张弥之那样的敌人。“尔等记住。”思索了好一会,我咬了咬唇,转头对众壤,“今夜我等入城,只照先前之计行事,做完即撤,不可逗留,更不可恋战。”众人皆颔首。我深吸一口气,示意他们噤声,继续摸着墙根前校荥阳的城墙,我从前跟着公子来避暑的时候,逛过几回。原因无他,这里每到傍晚,风又大又凉爽,十分合适放纸鸢。公子这人,莫看他从被教成个假模假样文质彬彬的模样,其实玩心颇重,被我带着第一次放了纸鸢之后,便再也放不下。在雒阳他自不可恣意妄为,在荥阳却没人管得住他,每次来荥阳,他总要亲手扎纸鸢,然后命令我陪着他去城墙上放。也是因此,我知道这城墙哪里好走,哪里不好走,哪里高些哪里矮些,若要从外有潜进来,该走何处。我选定的位置,便是西段的一处角楼。此处是前朝所建,曾经塌过,面上坑坑洼洼,甚好攀爬。加上此处因为时日久远,如所有老旧古迹一般,有些鬼故事传,到了半夜里,军士最多路过时往这边看一眼,并不会真的来巡视。所以要想翻越城墙进去,这角楼是最好的去处。明光道从荆州一路攻城略地,对缒城之术颇有钻眩军士带了一张硕大的弓,二人合力,将一支绑了绳子的铁箭射上墙头。众人之中有善于攀爬的人,他拉了拉绳子,确信那铁箭上的倒刺已经稳稳卡在了堞雉上,即攀着绳子,踩着砖石缺损的城墙爬了上去。没多久,几道绳子从城墙上坠下来,剩余的众人也缒城而上,没多久,到了城墙上。待众人脱掉玄衣,穿着济北国将士的衣裳从角楼里走出来的时候,便成了一支巡逻的队,经过城上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守卫,光明正大地走下城墙,往城内而去。夜色浓黑,街上颇是安静,偶尔听得两声犬吠,不知何处传来。我对城中也颇是熟悉,引着众人先到了官署,而后又往各处仓库、兵营等要地转了一圈。子时,城中突然火起。众人埋伏下的□□,都是那日老张做幻术剩下的。当年祖父为了在唬人时能有十足壮观的效果,苦心研制,一旦引燃,可见火光暴起,浓烟冲。加上我自己做的引火丸,每一处起火点都烧得兴旺,荥阳城中登时云板声大作,乱将起来。我和众人一边大喊着救火,一边往别处走,又将更多的地方点着。除了民房之外,所有的去处都有大火燃起,城中每一处都能望见熊熊燃起的火光,触目惊心。城中戍卫的兵营里,已是乱作一团,到处是救火的人。我带着众人不由分,径自到马厩里取了马,朝正门驰骋而去。那里原本关闭的城门已经洞开,守军见我们前来,忙上前拦住。我掏出在索邑缴获的将官令牌,在守城行长的眼前晃了晃,急急问道:“今夜落锁之后,可有人出城去了?”“有!”那行长忙道,“先是大长公主,是要去找大王,方才也有几人出去,要向大王报信!”听得大长公主的名号,我心中一动。“杀的蠢货!”我骂了一声,道:“尔等放走了纵火的jian细!若大王得知了,要尔等不得好死!”那行长唬了一下,我不多言,瞪他一眼,骂骂咧咧地领着众人往城外驰骋而去。☆、荥阳(下)因得大火的缘故,荥阳城内已是乱成一团。我们撤出之前,一路放话,大声喊着“秦王打过来了”之类的,此举也颇有成效。回到野地里与吕稷会合的时候,荥阳城内兵马已是惊惶而出,城墙上也一改先前松懈之态,火把光亮起,人影绰绰奔走,如临大担回到旧河道里与吕稷会合的时候,派去济北王军中打听消息的探马也回来了。如我所料,因得老张将索水上的浮桥撤断,济北王和司马敛的大军从白日对峙到了深夜。司马敛不过是本着收割空城和报复出气的心思去攻打荥阳,其实并无大战的决心。发现荥阳并非空城之后,他便想后撤,浮桥断了之后,他后撤不得,便只好硬着头皮留下。与司马敛相较,济北王又为儿子着急,又想早点将司马敛解决,战意更甚。然而因为济北王世子被司马敛拿在手中,他投鼠忌器,只能领着大军与司马敛相持。两边皆有苦衷,但司马敛手里的把柄显然更多些。济北王不是意气行事之人,这仗既然打不起来,又不可浪费时辰拖累进攻雒阳,那么这对峙也不会持续太久。“还有一事。”吕稷道,“济北王派人去与司马敛议和了。”我笑了笑:“如此,我等可去为他助一助兴。”埋伏在旧河道里的八百人马都是济北**士装束,此事尽皆现身,走到大路上,点起火把,径自往济北王的大军而去。济北王和司马敛两军对峙之处,就在荥阳城东边十里外。城内火起的消息传得很快,果然在济北王的军中引起了混乱。荥阳是济北王的后盾,一旦失守,济北王腹背受敌,大军无所倚恃,乃不堪设想。故而无论秦王打过来的消息是虚是实,济北王断然不可泰然处之,必疑心司马敛这边不过调虎离山,从而抛下和谈,赶紧回撤为上。果然,一路上,我们看到不少往荥阳回撤的兵马,乱哄哄的,杂乱无序。我和吕稷仍然凭着缴来的令牌,领着一众明光道将士,混入乱哄哄的队伍之郑没多久,我就看到了济北王的大纛和车仗。他乘坐在一辆战车上,看着颇是华贵,被数百侍卫护着,前呼后拥。未几,我看到了大长公主的车驾,跟在济北王后面,桓镶仍领着侍从护卫在侧。“女君,”吕稷对我道,“大长公主也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