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宠妃死对头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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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姑连忙摇头,“并没有,一切照常。”她虽在七星宫,但与汪尚宫一道同掌尚宫局, 对旧宫之事,亦了如指掌。 朱颜听了, 心中犹疑, 突然间想起一事,“襄阳好像有一阵子没来宫里了。” “有一个多月了, 娘娘要是想见她, 奴婢现就派平安去一趟长公主府,召她随时入宫。” “不必了。”朱颜阻止了曲姑的安排,她大多数时候都是通过襄阳知晓宫外及朝中之事, 这次,襄阳这么久不入宫,只有一个原因, 便是得了狗皇帝的指示, 前朝一定出事了。 而且是大事。 狗皇帝要废除子立母死的规矩,绝不会是简单地销毁一份密旨,她之前的担心, 恐怕成真了。 “你回那边的话, 我后日一早过去。”朱颜沉下心, 很快下了决定, 后日是逢五的大朝会,狗皇帝一上午都会在玉衡殿,不得空闲,说完,又叮嘱曲姑,“不用提前安排车驾仪仗,出宫前再去卫尉和太仆寺调用,对外只说是去襄阳长公主府第。” “娘娘……” 朱颜目光微厉,止住了曲姑的惊愕,只道:“你该明白我的意思,按我说的去做。”刘皇后既然私底下托人传话,便是不欲让狗皇帝知道,至少是在俩人见面之前,瞒住狗皇帝。 为的,恐怕是狗皇帝会阻拦。 曲姑沉默了片刻,应承下来,“奴婢知道了。” 朱颜不意外曲姑的选择,得益于这些年朱颜的柔顺,虽未达到狗皇帝所期望的柔嘉成性、温婉和顺,但也相差不远,也因此,她从狗皇帝那里获得了更多的自主,只要带足了人手,甚至能自由出入宫禁。 狗皇帝自个儿就是个不受规矩约束的主,在小事上,很是纵容她,几乎是无所不从。 只是不同于狗皇帝,朱颜实在不喜大排场,出门前呼后拥,车马喧嚣,仪仗赫赫,所以才会很少出宫。 —— 大虞宫中的凤仪宫,朱颜从第一次见,就觉得它厚重庄严,完全不同于其余东西六宫的浮华精巧,风格倒是与位于前朝的乾元殿颇为类似,靠近前,一股盛大的威严扑面而来,携煌煌之势,彰显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朱颜一直不太喜欢来这地方。 或者说,能让她感觉到压迫的地方,她都不喜欢。 只是今日,在她踏入凤仪宫后,刘皇后问她,“阿颜,你喜欢这座凤宫吗?” 朱颜听了,在这一瞬间,仿佛看到凤仪宫的那份厚重与庄严坍塌了一角,哪怕刘皇后此刻挺直着背,仪态端庄,在尽力维持,但眼里的暗淡无光,还是透露出了虚弱。 朱颜摇了摇头,“我从未奢望过中宫之位,娘娘该知道的。”抬头,目光毫不闪避,紧接着又问道:“前朝出了什么事?” “赵王张浩谋逆,赵王府上溯三代及以下三代,共四百一十二人,皆处死,赵国六郡之地,削去五郡,只保留邯郸一地以奉家庙,另选清河王长子入继赵王一脉,以保第一代赵王赵献王香火不绝。” 朱颜早在听到‘皆处死’三个字时,脑袋便嗡嗡直作响,手要扶着身侧的凭几与矮桌,才不至于发抖得厉害,许久才出声问:“朝臣呢,就没有劝谏的?” “谁敢?大理卿丘于扬就是陛下的一把刀,御史中丞黄成,是陛下的一张嘴,中常侍杨新及其爪牙是陛下的一双眼,更是横行京城,纠查不避权贵,这次又事涉藩王谋逆,一个不好,牵连进去,便是阖族之难,灭顶之灾,谁敢?” 刘皇后语气微顿,压低了声音,似呢喃般道:“从此之后,赵王一脉再无人知晓,那个子立母死的隐密祖训,而之前宗正寺的那场大火,也把所有过往记录都烧没了。” 朱颜猛地抬头望向刘皇后,“娘娘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襄阳都不敢进宫讲,别的外命妇只怕更不敢。 这种情况下,前朝后宫,消息完全不通。 “杨新亲自来告诉本宫的。”刘皇后声音中带着激愤,近乎于失控,“阿颜,我记得杨新得罪过你……” “很久之前的事,我已不记得了。” 朱颜立即出声打断刘皇后的话,不管刘皇后希望她做什么,她都不想干涉进去,反而提醒道:“娘娘,杨新胆子再大,也绝不敢自作主张,他会这么做,只能是皇上授意的。” “我知道,” 刘皇后忽然近前,似下了很大决心,紧紧抓住朱颜的手,“所以,阿颜,你帮我向皇上求情,活我一命,保刘氏阖族周全,我甘愿让出皇后之位,此后余生,遁入道门,闭口不言,不再对人说一个字,我会守住隐密。” 话音刚落地,一声冷哼突然从殿外传来。 大殿内的朱颜和刘皇后齐齐心头一阵惊颤,抬头朝外望去,只见一抹明黄出现在敞开的殿门口,“朕只相信,死人才不会说话,才会守住秘密。” 声音极其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刘皇后努力克制住心头的惊骇,努力控制住浑身的颤粟,站起身行礼,“拜见陛下。” 此刻,刘皇后顾不得朱颜在场,只能抓住这个难得的面君机会,她上次见皇上,还是一年前的除夕家宴,抬起头,对上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眸子,出口的话,不由自主地带上了颤音与哀求,“妾与陛下,十八年夫妻之情,难道换不得一个‘信’字?” 朱颜忽觉心头发寒,没有跟着起身行礼,直愣愣地盯着狗皇帝,眼前的人,不像一个真人,并且,狗皇帝出现得太快了,几乎她一往旧宫来,狗皇帝就得知了消息,就立即往这儿赶来了,不然不会这么快到达。 狗皇帝看了眼呆愣的朱颜,心头一叹,神情微缓,“你先回七星宫,朕让刑恩送你回去。” 扭头朝外喊刑恩进来。 朱颜没有拒绝,眼下,她待在这里也不适合,刘皇后想见她,一来大约是想请她帮忙求情,二来便是想面见狗皇帝,朱颜没有再去看刘皇后,或许刘皇后也不想被她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 只是朱颜离开,经过狗皇帝身边时,还是顿住了脚步,对狗皇帝说道:“我希望陛下废除那道圣旨,就是不想死人。” 她不知道,刘皇后能不能说动狗皇帝,保下身家性命,但她不愿刘皇后死,更不愿意刘皇后是因为知晓那道祖训而被灭口,从而枉死。 大殿内,自朱颜离开,紧张气氛一下子绷到顶点,狗皇帝目光冷冷,盯着刘皇后,狠声道:“你不该把她拉进来。” 刘皇后心道果然,只要事涉朱颜,皇上的关注点,永远在朱颜身上,她自问了解皇上,却终究料错了一样,帝王恩情似流水,偏偏在朱颜这儿,打了个长顿,“妾在陛下眼中,早已是死人一个,哪还有什么该不该做。” 刘皇后第一次生出破罐子破摔的勇气,继续道:“她本就是局中人,陛下担心我外泄,难道不担心她外泄。” 皇上冷笑一声,“谁会信?” 刘皇后愕然,很快明白过来,是呀,到那时,知情人都已死,朱颜是皇后,阿稷是太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纵有子立母死的谣言传出,也会不攻自破。 作者有话说: 没写完~暂时先发这些…… 第136章 柔情似水 这一刻, 刘皇后冷静极了。 因为她明白,她的怨怼与激愤,在皇上面前无用, 过往的情分, 在皇上面前同样无用,眼下,能用的,且有用的, 唯有她的身份,她是先帝为皇上所聘, 名媒正娶, 是祗告过天地神灵、宗庙社稷的大虞皇后。 从太子妃到皇后,她恪尽职守, 兢兢业业。 十八年间, 无过错。 陛下不想将来青史之上,留下一笔无过废后的诟名,所以才会要她病殁, 而不是直接下旨废后赐死。 刘皇后侧身让位上座给皇上,然后自己直挺挺地跪在下首,开口自呈白:“妾生于名门诗书大家, 闺门严谨,承蒙先帝看重,缘此选妾为儿妇。” “妾自嫁与陛下,殷勤侍奉, 不敢有丝毫懈怠, 内御嫔妾以公正, 外交命妇以宽仁, 抚育皇子以慈爱,唯愿不负先帝所期,使陛下无内廷之忧。” “妾自问,正位中宫十六年,谨小慎微,从无逾矩。”刘皇后忆起这些年的小心谨慎,却有今日之祸,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当年先帝与陛下,同妾言及祖训,知晓祖训内容,是妾身为天家妇,分内之事,职责所在。” “如若论及妾之过,只一桩,面对陛下,妾不敢行劝谏之职。” 她以高宗继后马皇后为榜样,却不敢效仿马皇后向高宗皇帝三进言,她要是真的去劝谏皇上不要废除祖训,不但自己死得更快,还会连累整个刘家。 刘皇后泣不成声,“妾谨守本分……敢问一句,何罪之有?” 整个人已哭倒在地。 皇上瞧着面前的刘皇后,听着对方的肺腑之言,剖心之句,仿佛字字泣血在敲击着他的良知,神情微露几分震惊,还有掩盖的羞愧,使得他只能沉默以对,他见过不少女人哭,有人哭起来美,有人哭起来丑,但从来没想过,刘皇后也会哭泣流泪。 她是皇后,是天下妇人表率,不该作哭态。 “朕没说你有罪,你别哭了,先起来。”皇上开口道,哪怕他再有私心,他也得承认,刘氏是一个合格的皇后,不嫉不妒,温婉贤惠,尤其在不嫉不妒上,阿颜若能有刘皇后十分之一,他就谢天谢地了。 良久,皇上起身亲手去扶刘皇后,“朕可以给你祖父配享太庙、陪葬阿耶皇陵的待遇,给你父兄加官进爵,恩荣三代,赏钱百万贯,使刘家满门显赫。” “妾受之不起。”刘皇后吓得腿发抖,站不直,惊颤得连哭声都止住了。 皇上紧盯着刘皇后,见她不愿起,慢慢松开了手,“朕给你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你称病自禁于凤仪宫,好好考虑,朕会召襄阳入宫,由她代行六宫职权。”长公主代管后宫,在国朝有先例可循。 一般是在后宫无皇后、或是无太子妃、亦或是皇后重病的情况下会出现。 他将来要册立朱颜为皇后,依照她的性子,必不愿管理旧宫嫔妃公主,襄阳便是他为朱颜物色的代管人选之一。 然而,刘皇后听了,如遭雷劈,跪求道:“陛下,妾不要刘家满门显赫,妾甘愿让出后位,到皇家道观出家,终其一生不出道观半步,不开口言世事,只求陛下能留妾一命。” 皇上闪过片刻犹豫,离去的脚步停顿了下,回头望了眼容颜委悴的刘皇后,按照刘皇后过往的性子,他或许可以相信她,如果他在最开始,没有表露出让刘皇后病殁的意思,她有让出后位出家为道姑的想法,他或许会同意。 但如今,话已出口。 覆水难收。 他不敢赌,若是他此刻同意,留刘皇后一命,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朱颜心生嫌隙,从而忌恨,为将来留下不确定。 人心多变,是最经不起赌的。 所以,他从来不去赌人心。 他宁愿把一切掌控在手,事涉阿颜,他就更不会去赌了。 他很快重新定住动摇的心神,“阿刘,朕不畏史官之笔,亦不惧千秋恶名,朕不废你后位,一是你的确无过错,二是朕曾应承过你,保住你的皇后之位。此事,朕于你有愧,所以,朕会厚待刘家。” “你若执迷不悟,朕不介意担负恶名废后,只是那样的后果,你承不承受得起,你慢慢思量。”皇上说完这句话,跨过门槛,大步离去,不顾身后从殿内传出来刘皇后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与哀求声。 走到宫外,刑恩和杨新连忙上前唤了声陛下。 皇上却一眼看到朱颜之前乘坐的凤辇还在,停在不远处的宫道上,还不待发问,刑恩连忙回禀:“元妃娘娘不愿离开,说是要等候陛下一起走。” “朕知道了。” 皇上伸手捂了捂双眼,脸上的凌厉之色褪去,多添了一丝无奈,他没想让阿颜知道这事,至少从未想过这么早让阿颜知道,既然决定这么做,他便自己承担所有恶名,不让阿颜沾惹分毫。 他不怕朝臣劝阻,也可以无视刘皇后的哀求,却怕阿颜替刘皇后求情。 因为唯有面对阿颜时,他硬不起心肠。 他看向旁边的杨新,“你亲自带人守着凤仪宫,一个月内,不许任何人进出。” 说完,又喊了刑恩,“你亲去一趟襄阳长公主府传朕口谕,说皇后病重,令她即刻入宫,进驻掖庭,代皇后行六宫之权。” 杨新沉声应喏。 刑恩心头惊愕不已,却不敢表露半分,领命而去。 皇上把事情交待一番,才迈步往不远处的凤辇走去。 华丽的凤辇内,曲姑忙提醒靠在绯色引囊上的朱颜,“娘娘,陛下过来了。” 朱颜轻嗯了一声,“等会儿陛下来了,你下去,不用在车里待着。”侧头,伸手撩起左边半扇珠帘,看到一身明黄色朝服的狗皇帝,龙行虎步,英姿挺拔,在一众随侍人群中格外耀眼。 视线越过狗皇帝,朱颜不期然对上杨新望过来的目光,对方下意识的恭敬,朱颜却直接放下帘子,刚才她问过刑恩,今日大朝会怎么结束得这么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