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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白玲是满意的,”他又说,“但他不喜欢,我不强求。”唐桦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你以为,乔波喜欢你,你就比白玲更好吗?”“啊?”唐桦这下懵逼了,连忙摆摆手,“不不不,我比白玲好是事实,但这和乔波喜不喜欢我没关系。”气氛就变得尴尬了起来。老黄嘴里叼着烟卷,在旁边搭腔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年青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包办婚姻这一套早就不流行了。这看似不经意的话戳到了乔维心里的痛处,他把手里的烟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你马上离开。”唐桦点点头,“行。”九月末的北京,天阴沉沉的。唐桦把办公室里不多的私人物品收拾好,收拾出来最多的,是乔波拿给她的零食。唐桦觉得,乔波对自己大概有着某种错误的认识——她并不是只爱吃,她还爱他。她把几本书和打印的资料丢进大纸箱,又把米饼薯片巧克力堆在这些资料的上面,电脑装进背包,就算整理完毕。白玲就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点遗憾和一点得意,说不清。“我回来了,你却走了。”白女神说,“真可惜。”唐桦却不以为意,“大概是我们没缘分。”“我总觉得我们是有缘分的,”白女神却说,“从我第一次听说你这个人,就知道我们一定会见面。”“是吗?”“是。”白玲说,“我还知道,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暴雨突如其来,窗外的雨声大得吓人。白玲笑了笑,“下雨了,我该留你的。”唐桦不理会她,自顾自地背上背包,抱起箱子,任由白玲跟着自己走上了电梯。她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押送的犯人,白玲就是那个负责押送的恶警。她走到大门口,抬头看了看灰白色的天空,想着如果能有个人递给她一把伞,哪怕只是一块塑料布也好。然后这个人就真的出现了,又是崔梦圆。那件不知哪里找来的旧雨衣披在她身上的时候,唐桦下意识地跟她说了句谢谢,她觉得自己可能欠她一句对不起。从公司到公寓,平时只有五分钟的路程,那天,唐桦走了二十分钟。纸箱已经湿透了,被她丢在客厅一角,她自己也湿透了。她把自己丢在沙发旁边,因为不想弄脏mama缝的沙发罩,她坐在木地板上,对着脚上沾满泥点的鞋子发呆。乔维说,你马上离开。说的大约不止是离开公司,也是离开乔波,离开乔波的生活。手机忽然响了,是乔波打来的越洋长途,她下意识地算了算时间,然后接了电话,乔波的声音很平静,听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唐桦猜,他一定是知道的。所以她很直白地告诉他,“我今天离职了。”乔波没有说话,像是知道她的话并没有说完。“是因为,我不想和白玲在一个公司工作,正好合约也到期了。”“唐小桦,”乔波说,“你是不是想说,你一点都不在意。”唐小桦心里慌了,她想说,我特别在意,我在意你爸爸不喜欢我,我在意白玲那种没法忽略的存在感,我在意自己在下雨天端着箱子走在街上,像个无处可去的傻瓜……她想说,我很在意的。但她说不出口,她那该死的自尊心甚至让她笑起来,“杜老乔,你真聪明,我一点都不在意。”☆、20乔波两天之后回到了北京。他在机场被记者团团围住,有人问他,你要结婚的事情是真的吗?乔波的步子忽然停住,他很想告诉他,是的,我要结婚了,但一个犹豫却只说,这是我的私事,很抱歉。“乔维导演在昨天的新片发布会上否认了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对不起,我不想回答。”唐桦看到粉丝群里的这段爆料时,刚刚给北京的几所高校发出了自己的简历,她的简历很漂亮,她确信自己至少能拿到一个讲师的职位,不至于饿死。乔波的电话忽然打来,说大概四十分钟之后会到公寓。她想着自己该同他说点什么,却觉得脑子里的字字句句都很模糊。乔波用自己的备用钥匙打开公寓大门的时候,唐桦正躺在沙发上,身上披着羊毛毯,缩成一团的样子可怜极了。她的眉毛紧紧皱着,额头热得发烫,乔波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脸,冰凉的触觉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唐小桦,你哪里不舒服?”“啊?”不等她给出什么意见,乔波已经把电子体温计打开,拽着她的衣服就要往里塞。“老乔你别耍流氓。”乔波的手这才松开,体温计放到她手里,“还没糊涂,你自己来。”唐桦这才接过他手上的温度计,又问,“你怎么进来的?”“我有钥匙,这本来就是我的公寓。”体温计显示三十九度,她发烧了。陶佑铭从秘书手里看到唐桦的简历时有点意外。他还记得自己向她提出邀请时,她语气里明显的抵触,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打个电话问一问。唐桦这个人他听说过不止一次了,从学术期刊上,从同行的只言片语里,从老友顾晟夫妇的闲谈中。她的前任合作导师Annie曾经评价说,唐桦很聪明,她也有着聪明人特有的骄傲和单纯,之所以没能在学术上有更高的造诣,是因为她不够专注。“她就像个孩子,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陶佑铭曾经怀疑过,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从事科学研究呢?直到他见到她,他觉得,她就是他最合适的合作伙伴。电话很快接通了,陶佑铭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人的声音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猜测这也许就是顾晟夫妇提到的,唐桦的那个大明星男朋友。“她生病了,很抱歉,有什么我可以转告的吗?”“我是陶佑铭,请不转告她,她的简历我已经收到了,T大地学院教授的职位,随时恭候。”唐桦会选择回到科研领域工作,乔波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两个人之间或早或晚都会走到这一步——她到他的世界来转了一个圈,这就要走。而他,即便想到她的世界去看看,也绝无可能。他们是不合适的。无论是外公还是老黄夫妇,他们对唐桦的喜爱都是出自真心,但也都对他们的未来抱有着同样的担忧: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成长环境和经历,更可悲的是,他甚至连一个削足适履的机会都没有。“你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