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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8

    也是自身难保,朝他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光,转身赶紧去追他的meimei。

白锦绣走到车边,揉着自己刚才被他攥得还有点发疼的手,低声埋怨。

边上没有路灯,天色也暗,聂载沉看了眼身后,见无旁人,握住她的手,轻轻替她揉了下,低声道:“怪我不好,刚才太大力了。我是怕你又跑进去,万一挨打。”

他想起来刚才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白锦绣哼道:“她要是打我一下,我就打回十下,一百下。我痛,她比我更痛。反正也不吃亏,有什么关系!”

聂载沉摇了摇头,打开车门推她进去:“好了好了,先回家吧。”

晚上回到家中,张琬琰自然没回来,阿宣也去了张家,白镜堂大约也跑去妻子娘家,白家只剩他两个人。

两人洗过澡,一起上了床,躺在枕上。

聂载沉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听到她自言自语似地说:“男人是不是都像我大哥这样,没良心,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对他好?”

聂载沉睁眸,转过脸,见她也闭着眼,似有感而发。

他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我不会像大哥这样的。”

白锦绣睁开眼睛,转脸看着他。

聂载沉和她对望了片刻,柔声道:“你昨晚都没睡好,今天还这么折腾,累了吧?你睡吧。”

白锦绣翻身对着他侧卧,两人就变成了面对面,相互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谁也没再说话了。

慢慢地,也不知道是谁先靠向谁,两人的脸,最后在枕上碰在了一起,温热的呼吸相互渡着,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

白锦绣忽然仿佛害羞,眼睫毛颤了下,垂了眼眸,慢慢地闭上了她的眼睛。

聂载沉高挺的鼻梁亲昵地蹭了下她的脸颊,张嘴,轻轻含住了她的唇。

卧室里静悄悄的,窗帘低垂,只有柔和的灯光,以及两人发出的恍若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和心跳声。

☆、第76章

白镜堂昨夜后来赶去张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深夜一人垂头丧气归来。今早的饭桌上,他对meimei陪笑脸,恭维她最近越来越漂亮,说想要什么自己送给她,再次希望她能开口替自己在她嫂子面前说话,却遭meimei的冷脸相对,说:“大哥,我张嘴就只会叫大嫂和我一道去欧洲,别的话我嘴笨说不来。玩个一年半载怎么了。反正平常大嫂那么大一个人站在大哥你跟前,我见大哥眼睛里也没看到她,现在这是怎么了。”

白镜堂讪讪地笑。

就在昨夜之前,他还是家有贤妻稚子、外有红颜知己并且完全能够发展成为进一步关系以弥补旧日情感遗憾,又事业有成呼风唤雨春风得意的名门公子。不过一夜之间,妻子带着儿子回了娘家,他吃了人生第一个闭门羹,曾被他在心里高高供起的白月光好似个被捉住了洗掉脸上脂粉的半老徐娘,想起来就是柳氏狂怒失控面目走形的一张不再年轻的脸,年少留给他的美好记忆彻底毁了,不止这样,现在他的meimei也对他爱理不理并且看着仿佛时刻准备要对他落井下石,唯一还愿意和他说话的妹夫显然夫纲不振,迫于meimei的yin威,并不敢为他发任何声音。白镜堂深刻地感到自己被孤立了,他仿徨又焦虑,对这种局面束手无策,今天又有生意上的事,最后只得心事重重地出了门。

聂载沉亲眼目睹着发生在自己妻兄身上的这一系列从峰顶掉到谷底的深刻变故,同情之余,在他的心底里,未尝不是没有庆幸之感,甚至有些因他人之祸而令自己得福的窃喜。

上次她深夜不归彻夜狂欢,他在内心深处暗暗活跃着的嫉妒愤怒自怜自艾等等阴暗情感的驱动之下,把她强行弄回家还和她做了已经停了许久的亲密事,他原本感到十分畅快,因为她的完全顺服,在她面前,心里甚至生平第一回生出了一种她已臣服于自己强有力的雄性主导权的感觉,往后两人关系或能破冰,谁知第二天她就翻脸不认人,证明了昨夜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错觉。聂载沉感到迷茫而尴尬。就在他犹如彷徨在十字街口不知该如何继续走下去的时候,他的妻兄不失时机地搞出了这样一桩闹剧。

因为别人的错误和痛苦,他因祸得福了。不但事发当晚就顺顺利利地劝住暴怒的白小姐,顺便跟着她回了家,一夜之间,两人又变得亲密无间了,她仿佛也彻底忘记了他向她道歉表白那夜,她对他说过的那些令他伤心又无解的无情言语。

聂载沉小心翼翼地守着这来之不易的平静,不敢在她面前提半句,暗暗希望她已经忘记了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但是早上饭桌上,她对白镜堂说的话,一下又提醒了聂载沉,也打破了他因为昨夜而生出的一丝幻想。

她还是原来的样子,下了床就不认他了。她还是要去欧洲,离开他一年半载。

聂载沉自然不会自私到强行去阻止她追求她的理想和快乐,他也没这个本事。但听到她用这样随意的口气谈及两人即将分开的日子,他五味杂陈,饭忽然就吃不下了。心里是种犹如深闺怨妇似的,不能说的感觉。

要是真的一年半载见不到她,他会想她,每天都想。

但她很快就会把他抛在脑后,抛得干干净净。他知道。

早饭后,聂载沉送她去了工厂,随后转道回到司令部的时候,思绪还有点沉浸在自己即将到来的分离里,但很快,秘书官送来的一份电报,立刻驱散了他脑海里的杂念。

局势发生突变。南府为大局考虑,愿意有条件地退步。北京将要取代它,和平地成为新的唯一的合法政|府。

北府不日遣一吴姓特派员南下,听取地方意见与建议,共议成立新政府的事项。

这个看起来突然而至的消息,实际却早就有迹可循了。

清廷覆灭,新旧交替的剧烈变革里,实力是唯一的指挥棒。因为主义和理想而成立的南府,虽然众望所归,被人寄予厚望,所有人都热切地期盼着它能化腐朽为神奇去治愈这片土地的沉疴固疾,但从它诞生的第一天起,它就先天不足,人心不齐,充满了各种妥协和退让。

这样的结果是个必然。聂载沉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他也在等着这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变为现实,他还是感到了一丝迷茫和失落。

从清廷旧壤里滋生出的这个北府将会是个什么样的政府,可想而知。

他没法不顾虑,自己和许多像他一样的人曾少年热血追寻着的理想,或许会因为这个变故就此折翼,成为昙花一现的乌托邦。

“司令,这里还有一份发自北京的给司令您的私人电报。”

秘书官又恭敬地递上来一份电报。

聂载沉接过,展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