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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她伸手去摸刀刃,指腹刮破口子溢出鲜血,也无动于衷。-深夜的橙花街道,黑暗里泛着蓝光。雨水在迷蒙了世界。南栀幽灵一样站在高脚路灯下,戴上连帽衫帽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隐没在黑暗里,手紧握握着匕首。雨越来越大。噼啪声中有人追逐的喘气声。钟意大腿被刺穿,跌在水坑里溅起水花,他捏住长匕首的刀刃,但受伤让他处于弱势:“你想杀我?”南栀只穿着短裙,裸露的大腿被寒风刺着也不浑然不觉。雨水冷冰,打湿她的头发和睫毛,一双眼缠满血红的丝。“既然这个仇恨,谁都放不过谁,那就一起死吧……”她像个亡命的杀手,刀尖逼近钟意心脏。鲜血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跳舞的女人力气还真大。”钟意咬着牙怒笑,竭力抵抗,“真可笑!大记者的女儿,居然成了肮脏的杀人犯。”南栀根本不听他说话,面目狰狞。“我……就是被你这畜牲弄脏的!!”“南栀,你杀了我一样偿!”“那我们就一起死吧。”南栀瞪着他,心脏渗出的黑色液体已经蒙蔽双眼和神智。她用尽全身力气,刀尖缓缓刺破布料。钟意不慌不忙地笑:“你说,如果让许措知道你杀了他表哥,你猜他会怎么想?”手腕上的水晶手链猝然断掉了,珠子散落,南栀一激灵。许措…………雨声刹那从渺远天际近拉至她耳畔!“稀里哗啦。”南栀瞪着一地鲜血,脑海里涌动着少年喜怒哀乐的生动面孔,紧握的刀柄手,不可控制地发颤。“许措……”耳心里,一个干净的声音不停在说:“jiejie,你要相信,这个世界美好的。不要放弃。”“不管怎样,你最可爱了。”“等过五年我到年龄我们就把证办了,然后,然后等我们有了小孩就回去。”……雨水在未退的夜色里变成灰色。南栀惊恐地瞪着这一切、这人间,那些细小美好画面,曾经发誓要积极的念头,在脏污的雨水里脆弱浮沉着。她站在光与影的岔道口。进一步是黑,退一步是白。钟意扯唇,疼痛让他笑容有些扭曲:“来,杀个人,咱们就一样了!!”南栀浑身发抖,热泪不断从滚落,像个迷途的孩童。她举起刀柄,用力往下——“去死吧!”☆、舒舒“然后呢然后呢?”小安粉都顾不上嗦,兴致勃勃地问旁边发黑肤白的漂亮女子,“那女孩杀死坏蛋了吗?”她太激动,吵到旁边正用电脑赶稿的Mindy。Mindy翻了个白眼:“组织让你出来是工作找新闻的,不是让你追着舒舒听八卦!”小安咕哝:“Mindy姐~~不是说好奇心是作为一名新闻记者最基本的素养么?”她说完寻求赞同:“哦?舒舒姐。”Mindy摁住太阳xue摇头:“好奇宝宝安,晚上我新闻播不了找你负责,啊?就这么说定了。”小安捂口。她们三个围坐在玻璃桌边。中午罗森便利店人虽然不多,杂音却不少。买好关东煮的顾客出门,叮咚一声“欢迎下次再来”还没播完,买烟回来的梁超然进门,又是一句“欢饮光临!”。Mindy终于忍受不了吵闹,收拾好东西和笔记本,饭也顾不上吃地赶回台里剪辑视频。小安吐吐舌头。许舒夏催促她快点吃,下午还要去市北昌县的“艾滋村”采访。梁超然撕开烟盒后看一眼许舒夏,还是忍了忍,把烟塞回裤兜。简单在罗森吃过点东西,三人乘着子弹头采访车出发。一路上小安还念念不忘那故事,但鉴于采访任务在身不好分心,就决定回来后一定央求许舒夏好好讲讲!-乡野景色铺满道路。跟许舒夏接头的村民趿着拖鞋,与她边走边聊,后面梁超然扛摄像机拍摄,小安在旁实习观看、打杂。村子人烟稀少,毫无生气。该村民说这儿原本来有一千多人,十多年前卖血之风盛行,好几百人患上艾滋,这十三年过去整个村子只剩百来号人了。而他家七口人,兄嫂妻儿全部过世,只剩他一个活下来。他聊起这些很平静,大半辈子看了太多亲友死亡,大概悲伤都已耗尽了。专题采访持续到第三天下午结束,许舒夏几人婉拒了村民吃饭留宿的邀请,乘上来时的子弹头采访车启程回市里。“好好珍惜这些面孔。”梁超然擦拭着摄像机对小安说,“等过两年我们再做这个专题,可能就见不到这些人了。”小安:“啊……”梁超然看她脸垮下去,提醒道:“记者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尤其我们这种调查类记者。你这样情绪波动太大了,万一以后跟舒舒出去卧底调查怎么弄?”小安回想这两天所见的人,叹息。“我就是觉得好可怜。”两人聊着,司机老于不时应和一句。许舒夏头靠着车窗看风景,构思着配稿内容。小安:“对了舒舒姐,你昨天在罗森讲的那个故事后来呢?结果怎么样啊。”许舒夏微微笑,随口说:“女孩杀死了坏人,被判刑,入了狱。”小安:“啊?!”梁超然对她惊讶的样子无言:“判刑是正常的。那个女孩子本可以求助警察或者法律的,如果这世上所有人都自己去报仇,那不乱套了?”“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可是。”“等你正式工作两年,看见更多人间百态,就淡定了。”梁超然又道:“这城市里悲剧的故事何止这个女孩一个?你要是可怜她,就好好实习赶紧转正,多发现些黑料爆出来,不要让像这个女孩一样的弱势群体求助无门,走上绝路。”成海电视台刚搬到新区CBD的新大楼。回程的路上许舒夏就写好了配稿,用邮箱发给主持人去配音。到台里时配音工作已完成,余下交给梁超然去配画面。她和小安先下班。从广电大楼出来,天刚黑,成砚市霓虹初上,繁华弥漫在挨挨挤挤、影影绰绰的高楼中。她们站在路边等车。小安手里捧着许舒夏的记者证,膜拜了一会儿感叹:“舒舒姐,要是故事里那个女孩儿能遇到你就好了。”她咬牙:“在我们台调查曝光那些坏蛋,让他们接受全社会审判!”许舒夏笑笑:“那只是我听来的故事,别太当真。”天莫名下起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