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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会上!锦乡侯抱着一只黑漆木匣,步伐沉稳而缓慢地走进大殿时,满朝文武除了辽王世子无不惊讶!显然锦乡侯失踪之事,尽管锦乡侯府竭力隐瞒,但满朝文武中该知晓的却早已知晓。对于朝臣的惊讶的目光,辽王世子即便竭力隐藏却仍能感受到的敌意,锦乡侯都不理会,甚至连一直交好的武定侯武昌伯也不曾给予一个眼神,就那样在皇帝淡漠地眼神的注视下,一言不发地跪伏在了大殿中央,双手将那只黑漆木匣高高举起。辽王世子藏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捏成了拳头,随即低下头,嘴边儿勾起一丝冷笑。皇帝似乎没注意到辽王世子的神色,只是早已知晓锦乡侯会出现,甚至知晓锦乡侯敬献的是什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淡淡地对吴有才点了点头。吴有才却是满心忐忑,只觉得经过昨夜的事儿,皇帝越发难以捉摸,躬着身子小心地走下阶陛,双手接过木匣,不敢有丝毫停顿地捧着木匣回到皇帝身旁。皇帝见此淡淡一笑,从吴有才手中接过木匣却并不打开来,只将木匣放在膝盖上,状似随意地以食指和中指敲击了几下,盯着锦乡侯淡淡地问道:“景驰,你可知罪?”锦乡侯没有抬头看皇帝一眼,也不做任何解释,仿佛心知肚明一般,重重地磕了个头,沉声道:“臣,知罪!”说完咬了咬后牙槽,锦乡侯才补充道:“臣愿将功赎罪,求圣上恩准!”见锦乡侯如此,皇帝深吸了口气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甚至没人注意到的左手缓缓捏成了拳头,好半晌才又缓缓松开,却并不说准或是不准。盯着跪伏在大殿中央的锦乡侯,皇帝沉默了好半晌才移开了目光,问道:“辽王世子何在?”皇帝自然是看到了辽王世子的,甚至看到了辽王世子在见到锦乡侯时的神情,心中说不出是恼,是怒,还是痛,只在辽王世子出列后,问道:“朕记得这是你第一次进京,可喜欢京城?”说完像是拉家常似的,接着说道:“你父王也是在京中出生,长大快十岁才去的辽东,在那之前他都没出过宫门,没机会见识这京城的繁华。你若喜欢京城大可以留下来,好好看看这京城的风土人情,看看你父王不曾看过的风景。”若是辽王世子刚到京城时,皇帝这话怕是要许多人心惊胆颤,然而经过昨晚的事儿,许多大臣不由将目光悄悄地投向了站在最前面的三皇子身上。昨日之前,那个位置站着的一直都是二皇子,如今……然辽王世子闻言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明白无论他是否拒绝,这话几乎是已经断绝了他回去的路!就在所有人都将心提到嗓子眼时,皇帝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逼迫他,甚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缓缓道:“此时你且好生想想,想好了再来告诉朕。”那语气,像极了宠溺晚辈的老人。七四零意外辽王世子心中虽对锦乡侯恨入骨髓,然,在现实面前却不得不低头,磕头道:“孙儿谢皇祖父恩典!”皇帝见此心中哀痛,面儿上却一派慈和地笑道:“既如此你便好生留在京中,也能安心读几页书。”说完皇帝便立时提高了音量,道:“邓允,辽王世子乃朕之皇长孙,他在京中的安全,自今日起朕全权交予你来负责,增三十名龙翼卫贴身护卫。”辽王世子闻言顿时心如死灰,大臣中却有不少将羡慕的眼光投向辽王世子,也有人将同情的目光落在了三皇子身上。邓允自然是早已心知肚明,磕头领旨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锦乡侯却是暗暗叹了口气,辽王并非只有世子一子,甚至并非世子这一个嫡子!随后皇帝才漫不经心地下令,剥夺二皇子皇子身份,永久关押在西郊行宫,丽嫔打入冷宫,彻查马氏一族,便匆匆退朝。而对于皇后,皇帝竟只字未提!事后朝臣才得知,昨夜皇后便与和禧公主一道被禁足在了凤鸣宫内。虽如此,却并无其他责罚处置,这不得不令朝臣们暗自揣测。意外总是接连不断,锦乡侯被皇帝留下说话,众人只知锦乡侯被皇帝留在东暖阁说了两三个时辰的话,至于说了什么……连吴有才也被皇帝赶了出来,除了皇帝自己,便只有锦乡侯知道了。从东暖阁出来后,锦乡侯便被罚闭门思过,至于为何思过,思什么过,却是没有任何人知道。锦乡侯回府后,惠宁长公主将他叫到了慈恩苑,板着脸,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为何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在京城,今日为何受罚?”惠宁长公主说完锦乡侯却只是低着头,抿紧了嘴一个字儿不说。惠宁长公主见此,不由怒道:“你就不打算跟我这老婆子说说?还是觉得我这老婆子多管闲事?你别忘了!我是嘉善的母亲,是蕴哥儿跟芝姐儿的外祖母!”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多少有些伤感,闭了闭眼才接着道:“芝姐儿不说,她打小跟着我长大,便是蕴哥儿,你又担负了多少做父亲的责任?如今蕴哥儿媳妇身怀有孕,还要为你的事儿担忧受怕,难道你不该给这些孩子们一个解释?”惠宁长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锦乡侯竟然依旧沉默不言,好半晌正在惠宁长公主再要开口时,锦乡侯却是突然起身,“噗通”一下跪在了惠宁长公主跟前儿。惠宁长公主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除了当年领着蒋氏母子回府,锦乡侯何时这般郑重的对自己行此大礼?便是嘉善当年去世,他也只是默默地在灵堂自罚般跪了七天,令自己不忍再责怪他,而后他便将尚在襁褓中的景芝交给了自己!锦乡侯重重地给惠宁长公主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缓缓抬头望着这个早已白发苍苍的岳母,红着眼圈咬牙道:“殿下恕罪,臣,忠孝不能两全!”说完锦乡侯又是三个响头,令惠宁长公主惊讶的瞪圆了眼,望着锦乡侯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然而,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的锦乡侯怕是早已伤透了心,仰头望着惠宁长公主,竟如同孩子般淌着泪,哽咽道:“岳母大人恕小婿不孝!是……”锦乡侯再也说不下去,只不住地往地上磕着头。惠宁长公主呼吸一滞,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