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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置合适吗?”镜子中站在身后的年轻男子在我的耳朵上点了个小黑点,问着我的意见。 并不在意打在什么位置的我点了点头,示意他随意。 “好。” 下一秒,耳垂处传来了针穿的刺痛。 其实痛感只有那一瞬间的事情,后面耳朵处就变得麻木了,疼痛也淡开。 然而我最喜欢感受的就是这一瞬的刺激,如此的短暂却又让人兴奋上瘾。 我曾经在百度上搜索过——“穿孔会上瘾吗?” 大多数的回答都是“yes”,但他们上瘾的原因大多和我不同。他们是审美上觉得好看、酷,所以不断地打耳洞穿孔。 而我只是简单的沉迷于这一瞬的痛。 耳垂上新的耳钻折射着灯光有些显眼,我只瞄了一眼然后抬手将扎得规整的马尾辫松开,长发披下来将那个位置遮住。 “还满意吗?”打孔师一边问着我的感受,一边将二维码亮了出来。 “挺好的。”我付完钱,对他这次穿孔的技术表示了肯定。 穿的很快很稳,导致我最想感受的刺痛降低了很多。于是默默的在心里将这家店划去,以后都不来了。 离开这家开在商场地下负一楼最角落里的小店,坐扶梯上到地面前,我伸手将刚刚那一枚耳钉取了下来。 因为是单手,所以有些疼。 摘下来的耳钉上还有残留着几丝血迹,我盯了两秒,将它丢进了一旁的干垃圾桶里。 —— “书宁,周末过的怎么样?”周一,同桌陈佳佳凑过来和我打着招呼。 我将书包里的东西全都放好,对她笑了笑:“挺好的。” 就在陈佳想继续和我聊天的时候,门口有同学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书宁,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领成绩单。” “快去快去!”消息让陈佳也来了劲儿。 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我起身:“好。” 上周考了期中考,我也大概估计到了这次我的成绩并不理想,至少我mama是不能满足的。 虽然还没有亲眼看到那张成绩单,但去办公室的路上,熟悉的焦虑从心底窜了上来,在这股浪潮中我有些微微窒息。 “书宁,成绩单你拿去班里贴好。”班主任将刚刚打印好的A4纸递给我,还有些机器的余温和没有干掉的炭灰。 班主任没有针对我的成绩说点什么,这让还没看成绩的我微微歇了口气,但并没有放松多少。 我准备离开,但面前的班主任补了一句:“哦,对了,记得通知大家我们这周五准备开个家长会。” “好的。” 虽然这么回答着,但我只知道,我可能真的要完了。 手里捏着的纸不免泛了皱。 —— 明明是夏初,周五这天,天气却烂的糟糕。 天早早的就暗了,灰色的阴云厚重又压抑的盖在天空头顶,空气很闷又潮湿,仿佛下一秒就能凝结成水珠变成倾斜不止的大雨砸落下来。这不像是初夏,而是寒冬。 家长会与此同时进行着,但我已经预料到了一个半小时后会发生什么。 “上次定的目标是多少?没有达到目标就算了,还退步了?”名为母亲的女人声音尖锐,回到家后身上的优雅端庄全部消失,因为我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怪兽”。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一点都不听话。”母亲紧蹙的眉全是怒气,眼里又是失望的,交织着形成无形的漩涡束缚住要我把我溺毙在其中。 我也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无非是觉得我参加了学生活动影响成绩了。 客厅的茶几清脆的响了一声,是她将我的成绩单拍在了上面:“别人能做的你就要跟着做吗?你和他们不一样。” “mama希望你听话,乖乖的做应该做的事。” 最后的最后,永远是这句话收尾结束。 而我也很懦弱,只敢将怒气闷在心里,最后无力的咽下去:“好。” 我曾经以为,只要习惯了就不会难受了。 但并不会。 只会慢慢的积压,积压成为了一座快要难以翻越的大山。而这座山的山顶就快要触到那一条边界线,越过线之后,我也不知道是会爆发变得一团乱,还是望不到底的深渊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