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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中者可担任文武官职。阜康四年六月十九,连绵了两个半月的阴雨终于停了。亥正,一身华服的傅柔枯坐在凤梧宫的凉亭之中,看着半圆的月亮挂在东墙头,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酒。隔了两座宫殿的栖霞宫里,新入住了一位妾妃辛氏,今日是铁奴与她的大喜之日!“母亲,还不睡?”一个小男孩飞奔到她腿边,拉着她的衣襟,小声地问道。傅柔垂下略带湿润的朦胧双眼,看着眼前的孩子,轻轻蹙起眉头。这孩子名叫铁马钎,四岁,出生在四年前的二月,是铁奴的第二子,也是铁奴在这王宫之中唯一的儿子,而他的生母,便是今晚成为妾妃的辛氏。他出生那时,傅柔正被穆砺琛困在石盆山。直到阜康二年,辛氏随着氏族迁徙到曙城,傅柔才知道他们的存在。铁奴并没有编造什么一时醉酒,认错人或者把持不住的故事,而是直截了当地告诉傅柔,他想借腹生子,让一个女奴为他生个儿子,然后过继到傅柔身下。担心傅柔不肯答应,所以趁着傅柔带兵出征,便生下了铁马钎。面对铁奴的“坦诚”,傅柔觉得自己被背叛。然而,她身在王宫,身为王后,撒泼打滚非她本性,更做不出来。与铁奴冷战了半个月后,傅柔到底还是接受了铁奴为她的安排。辛氏十分乖巧,进入王宫后便将儿子给了傅柔,自己仍以奴隶的身份每日里伺候傅柔的起居生活。不是傅柔不知道辛氏打着什么主意,而是傅柔觉得,为难辛氏没有任何益处,不过是让铁奴认为她是个小肚鸡肠的妒妇罢了。虽然铁奴对她仍旧如十年前一般疼爱,但铁马钎和辛氏是永远无法拔除的两根刺,深深地扎在傅柔的心尖上,每日里都在疼。王廷之中的将领大部分都知道铁马钎的来历,见傅柔没有特别的抵触,日子久了,便越来越胆大,集体在朝议时上谏,要铁奴为国计,多诞子嗣,延绵国祚。傅柔知道他们是在针对自己,既不能再生育,当然不能就此让铁奴断了后。铁奴已经三十八岁,小孩子容易夭折,一个铁马钎怎么可以,必须还要有更多的儿子才有保障。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表态,有何颜面称为国母!于是,傅柔主动提出要铁奴纳妾,第一个便是铁马钎的生母辛氏。铁奴没有露出任何勉强,欣然同意……看了铁马钎片刻,轻轻掩住嘴,傅柔将涌上来的酒气用力压下去,低头对他柔声道:“母亲还有事,你先去睡。”“辛姑姑不在,钎儿有些睡不着。”铁马钎有些委屈地说道。傅柔有自己的骄傲,虽然铁马钎留在她的宫中,但她做了许多努力,仍无法与铁马钎亲近,而且,铁奴每日宿在她这里,铁马钎也不能与她同睡,所以,铁马钎始终是辛氏在照顾,晚上更是与她同塌而眠,也就无怪辛氏出嫁,铁马钎突然失眠。“今晚父王不来么?”铁马钎突然小大人一样问道。“嗯,你父王开始忙了,今后会来得少。”傅柔幽幽答道。“又去征战么?”铁马钎仰着小脸,很认真地问道。傅柔只觉心口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有一瞬的窒息!征战。从铁马钎出生的日子倒算,是在她前脚刚带兵从荼芺部出发,铁奴便与辛氏在一起。她在战场上为丈夫打天下,丈夫为她生了个儿子!呵呵。有时傅柔会胡思乱想,认为铁奴是当她会战死在沙场,所以才马上与辛氏欢好,留下子嗣。但铁奴对她却又体贴温柔,更愿意听取她的政见,让她又怀疑自己过于敏感——铁奴也许确是为她的地位考虑,才生了铁马钎。男人与女人的想法是不同的,她不能强求铁奴事事按她的想法去做。掩下内心的苦涩,傅柔仍面不改色地柔声道:“只是国事繁忙罢了。”说罢揉了揉铁马钎的小脑袋,一把将他抱起,将他抱进了自己的寝殿。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哄着铁马钎入睡,傅柔看着那张嘴巴与下巴与辛氏酷似的脸,仍旧无法与铁马钎亲近,心思早已飞到远处那个宅院之中……哄睡了铁马钎,傅柔起身,换了一身便服,静悄悄地出了宫,直奔城东的沈家大宅。半夜三更,街上最热闹的是蝉鸣。出乎意料,沈宅的门房并没有睡,直接将傅柔引到了穆砺琛的书房。穆砺琛和沈弄璋都在书房中,正在看地图,见傅柔进来,穆砺琛先出声道:“呦,恪尊鼻子这么灵,闻着味来的吧。”也不等傅柔说话,便又起身道:“今晚熬了绿豆银耳羹,滋阴润肺、消暑下气,我去给你们端。”穆砺琛从来没在傅柔面前这样“善解人意”过,傅柔鼻子一酸,却骄傲地撇撇嘴,说道:“别下毒。”“大烈在,毒不死你。”穆砺琛已经走到门口。“他怎么来了?”“璋儿担心有人被气死,特意叫他们两口子带孩子们过来,想着孩子多热闹,结果有人半夜才来,孩子们都熬不住,睡着了。”穆砺琛道。傅柔看了看对她淡淡笑着的沈弄璋,知道是她关心自己,想为自己排解心情,也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有说话。直到穆砺琛端着汤碗再次回来,傅柔这才忍不住,小声道:“铮儿……睡了……吧……”“一身酒气,先喝些东西把酒气去了。”穆砺琛嫌弃地搧了搧风,说道。“铮儿今晚一个人睡,jiejie先坐下歇一歇,不忙。”沈弄璋温声道。这两人迟迟没有入睡,果然是在等她。拓国立国后,沈弄璋在城东购了一间大宅子,因为穆砺琛的姓名太敏感,所以宅子称为沈宅。每年夏天和冬天,他们都会来沈宅避暑和过冬,穆建铮自然也会跟着一同过来。“你是要洗个热水澡还是凉水澡?”穆砺琛见傅柔低头慢慢地喝着绿豆银耳羹,眼睫上似乎有水光闪烁,又不耐烦地问道,转瞬补充一句,“我家孩子可爱干净,你不洗澡不能碰他们。下人们都睡了,只能麻烦我这主人伺候你了。”“温水,滚。”傅柔一滴泪掉落碗里,低吼道。自打穆砺琛嗓子彻底恢复后,又没了忠孝这份责任压身,与傅柔说话便越来越刻薄。傅柔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同样刻薄,就这么维持着“相看两厌”的关系。宅子里的下人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