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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岂非就在战场上?笑容渐退,沈弄璋抬眼打量傅柔的脸,仔细地在她的神色和目光里寻找她质疑的答案,但是,傅柔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和熠熠的眼神,毫无破绽可寻。“做什么,担心我将你骗到战场上去制衡穆砺琛?”傅柔笑道。沈弄璋没有马上接话,傅柔的心机,有时她看不透。沉思片刻,沈弄璋才郑重地说道:“jiejie,关于钦州边界荼芺战士与义军冲突之事,我答应过葛静敷,绝不会泄露。乔姐与义军没什么深入联系,也想不到这冲突之后的问题。方大哥、心卿和秋雨更与义军毫无瓜葛,希望jiejie不要为难他们。”傅柔边听边脱下上衣,露出缠着生布的肌肤,笑道:“你想多了,我不会为难他们——帮我上药。”渗血的生布一圈圈解开,露出狰狞的伤口来。傅柔的左臂有刀伤,长及四寸,伤口里面的药粉与鲜血混在一起,已看不出伤口的深浅。除去这道伤口,还有不少陈年的伤疤,记载着荼芺大部崛起过程的惨烈经历。左肋下有一个贯穿的新伤口,这种伤口沈弄璋极其熟悉,箭伤。“你,没穿铠甲吗?”看着那箭伤伤口,沈弄璋一阵心寒。“穿了皮甲。”傅柔语带侥幸地答道,“轻骑偷袭需要速度,重量不宜太大。”“铁甲军这么难对付。”沈弄璋不由感慨一句。傅柔微微偏头垂眼看着沈弄璋无辜的眉眼,嘴角微微一扯,说道:“所以我要设计对付这个难缠的铁甲军,削弱他的战斗力,没错吧。”沈弄璋微微皱眉,总觉得傅柔话中有话,不觉犹疑着问道:“一个人……这么厉害?”“不相信?”傅柔挑眉。沈弄璋没有回答,笑容忽然有些僵硬。傅柔取过药粉,塞到沈弄璋手里,扭过后背,示意她为自己左肋这个贯穿伤口上药,淡淡地说道:“你猜到是谁的杰作了?”“所以你设计对付的就是瀚云。”虽是疑问,沈弄璋说得却很肯定,人也保持着镇定,为傅柔敷药粉。穆砺琛出现在这里,对沈弄璋来说,并不是特别惊讶的事情。“璋儿,本不用与你说这些,但我们曾有约定,要携手共进,所以,我不瞒你。方烈与穆砺琛什么关系,我们都知道。有他在我手里,穆砺琛一定会来。”沈弄璋上药的手停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会伤害方烈?”“不会,万不得已,他可能要吃些小苦头。”“方烈有伤在身……”傅柔打断沈弄璋的话,说道:“正因他有伤在身,我才不会为难他。”“你要怎么对付瀚云?”沈弄璋垂下眼眸,心中已如乱麻一样。“如果我杀了他……”“铮儿会恨你的。”沈弄璋脱口而出,打断了傅柔的试探。傅柔秀眉一挑,转瞬便会意了那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眼角眉梢,几乎抑制不住欣喜若狂的心情。她一直避免提及那个孩子,生怕自己会心软,然而,一旦沈弄璋主动提起,那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思念便满溢而出,无可抑制。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火塘里的木炭燃烧的声音,还有沈弄璋面无表情为傅柔包扎伤口的轻微声响。半晌,仿佛安静的沉默是为了积累足够开口的勇气,傅柔问道:“你们,有几个孩子?”沈弄璋能理解傅柔此刻忐忑的心情,轻轻答道:“就这一个。”傅柔的眸子倏地亮了起来,眼角再次浮上难以掩饰的笑意,却又努力克制着,双手抓过沈弄璋的手,不停着握来握去,嘴唇翕合片刻,才说道:“谢谢。璋儿,谢谢你。”沈弄璋知道,傅柔会错了意。并不是因为要将全部的宠爱都给穆建铮,她与穆砺琛才没有要孩子,而是……这种时候不适合与傅柔解释,沈弄璋浅笑着委婉说道:“铮儿倒是一直吵嚷着要弟弟meimei呢。”傅柔的眼神暗暗一闪,立即低头掩饰,再抬头时,已是满脸母性的温柔,问道:“你给他取名铮儿?”“嗯,铁骨铮铮的铮。”“好!好名字!”傅柔聪明地没有询问孩子的姓氏,只是一遍遍轻声地念着“铮儿”,仿佛这样念叨着,便能感觉到他回到自己身边,依偎在自己怀里一样。她的长子被铁衡和铁马铎害死,她的铮儿,刚出生,还没有好好抱上一抱,就被送走。两个儿子,竟是没有听过他们叫自己一声“娘”!“铮儿……”傅柔着魔似地念着,忍不住眼泪便流了下来。“璋儿,他是什么时候会走的,什么时候会说话的,可乖么,淘气么?他长了多高?可……可受过欺负……不,不不,有你在,他不会受欺负的……”拉着沈弄璋的手,傅柔越发语无伦次起来。沈弄璋明白傅柔的思子心切,轻轻擦去傅柔脸上的泪痕,将穆建铮的成长过程与傅柔慢慢讲来,傅柔听得极其认真,仿佛在与儿子共同成长一样。一直说到炭火添了两次,军中梆子敲了五声,傅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沈弄璋才停下,柔声道:“jiejie,来日方长,你先休息调养,我以后再与你讲。”傅柔抬起疲惫的双眼望着帐门,失望的神色自脸上一闪而过,忽又玩笑似地问道:“如果有机会让你抓住穆砺琛,你会放了他,还是囚禁他,直到穆氏王族被我推翻。”傅柔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弄璋的脸,问道。沈弄璋歪歪头,认真思考着,又摇摇头,无奈地笑道:“我没有那个本事抓住他。”傅柔眸光一闪,笑道:“你倒是对他的本事很有信心。”沈弄璋苦笑,“行军打仗我一窍不通,jiejie为难我了。”傅柔看着始终逃避不肯面对现实的沈弄璋,冷笑一声,仍旧坚持问道:“如果我杀了他,你会替他报仇,与我做对,不再为父亲、为穆阳县城的乡亲报仇了么?”沈弄璋抬眼看到傅柔冰冷的目光,立即逃避般撇开脸,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声音。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说与做完全是两回事。傅柔曾算计过穆砺琛,甚至重伤过他,沈弄璋知道傅柔的能力。如今她手中有自己和方烈两个诱饵,不愁穆砺琛不自动送上门来。穆砺琛投鼠忌器,傅柔怎么会让他活着离开!“我……”我可以试试去劝他——这话在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