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差点做了

    尹茗乔理想中的炮友应该有如下特质：年上、持久、有服务精神。现实里这样的男人并不好找，但她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会遇到。

    尹茗乔的生日在秋天一个平平常常的周五。为了让十八岁的生日不寻常，她在推特上发布了“点赞抽一个M市见面”活动。

    说是见面，更深的意思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尹茗乔用了一个整个晚上筛选点赞列表，点进他们的头像，查看他们的关注列表，试图找出一个符合“三个特质”的合适人选。

    梁声的推特账号属于私人领域，他不发贴文，很少评论，出于工作原因，他关注了不少上市公司的总裁和官方账号，于是尹茗乔的像素爱心头像在他的关注列表中显得鹤立鸡群。

    他关注“明杞”的原因和其他男人大同小异，顶多加上一条，她右边锁骨上的痣和初恋有九成相似。

    啊，男人，多么卑劣的物种。他点下关注按键的时候还有女友，于是在心中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

    不论分手之前还是之后，推特上的网黄他只关注了“明杞”一个，因为她不废话不谄媚，衣服漂亮身材好，能给男人提供纯享视觉盛宴。

    收到通知他被“抽中”的私信的时候，刚结束工作的社畜梁声正在疲惫地刷推特。他几乎快忘了自己参与过这么一场“点赞抽奖活动”。

    “明杞”皮下说话干脆利落，通知他一个时间地点，要求他带好体检报告，最后才问他方不方便。

    这边梁声对着屏幕笑出了声，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富婆看上的鸭子，好在还有选择去或不去的权利。

    进行了短暂的风险评估之后，梁声欣然赴约。毕竟见面的地方只是餐厅，不合适就开溜咯。

    不合适就开溜呗。尹茗乔也这么想。

    约见的餐厅是一家很老的店，离她现在的家很远，小时候mama带她去少年宫经常路过，却也只是经常路过而已。

    中考之后一家三口已经计划好去试吃，结果一个工作电话打来尹爸就匆忙出门，计划没能赶上变化。

    三年时间餐厅扩大又翻新，尹茗乔偶尔在车上匆匆路过，总觉得兴致寥寥，再也没提起过被搁置的计划。

    于是这次在挑选一个“小贵且离家远”的餐厅的时候，她第一个就想到了这家。小贵是为了观察男人经济实力，离家远是为了避免麻烦。

    ——公主才不想在破旧小旅馆用杂牌安全套完成第一次。

    梁声对尹茗乔的第一印象是她年纪肯定不大，第二感觉是天上是不是掉馅饼了。

    尹茗乔出于修饰年龄的心理，散下头发带了耳夹，又穿了一件偏时装款的风衣，尽管这样也掩盖不住她满身学生气。梁声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年轻美女径直朝这一桌走来，努力整理自己的表情和思绪。

    “嗨，”尹茗乔淡定地整理好衣服坐下，“花瓶先生。”

    梁声的推特id叫jardiniere，花瓶的意思。听见面前的女生精准叫出了自己的名号，他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桌位。

    对于这家餐厅，尹茗乔的评价是刚刚及格。出于偶像包袱她拒绝招牌汉堡套餐，选择了番茄意面。番茄rou酱粘腻腻，更烘托出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两人交换了体检报告，梁声看着“杨明杞   20岁”陷入了沉思。这个年纪的女生，大多应该对爱情还抱有美好幻想，zuoai一定要和深爱的人一起，需要更多情绪价值而不是生理满足。

    面前的这个姑娘容貌姣好，学校里的追求者必定不在少数，不谈一场绝赞恋爱而是出来约会网友，怎么看怎么像糖衣陷阱。

    “你…在M市读大学？”梁声小心翼翼地抛出疑问。

    “对。”尹茗乔毫不含糊地回答。

    “你在这里工作？”她继续发问。

    “对。”

    “是做哪方面工作的？”

    “算金融方面吧。”

    “具体一点呢？”

    “就是收集情报，飞来飞去，在老板之间斡旋，和同行抢饭碗。”

    …

    梁声简直想给第一个叫明杞“公主”的粉丝拍手称妙，她现在冷脸提问的样子太像是审问阶下囚的公主大人。

    不用女士提点就去主动买单，这是梁声多年养成的良好习惯。当两人站在餐厅门口的台阶上、谁也不说下一步去向的时候，尹茗乔突然开口，说晚上会把午餐费用A给他。

    梁声愣了一下。

    “不然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被男人包养的金丝雀…。”

    梁声比了个ok示意她不用往下讲了。

    真是小女生啊。他想。

    “我开车来的，要不要上车再去找地方？”

    尹茗乔迟疑。

    梁声笑了：“你拒绝才是对的。因为车门关上之后主动权就全在我手上。拐卖或者噶腰子都是我说了算。”

    尹茗乔看懂了他笑里面逗弄小女孩的成分。她仰头看向男人，“车停在哪？”

    梁声在衣兜里摁了摁车钥匙。

    “走。”公主发号施令。

    “其实我订好了房。但是怕冒昧刚才没说。”梁声目不斜视地和副驾驶说话。

    尹茗乔没有第一时间搭话。

    “你拒绝也是应该的，因为你不知道现在房间里面是不是还有五个陌生男人。”

    “哦？这么shuangma？”尹茗乔淡淡地说。

    恰逢红灯，梁声侧头好好打量了一下“小女生”淡定的样子，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到趴在方向盘上。

    越野车停在了一家商务酒店楼下。尹茗乔眼尖，办理入住时瞧见了梁声身份证号的中间几位，19960423，年上一条算是确凿地符合。

    尹茗乔跟在男人身后走进房间，中高档商务酒店软装风格干净，视野开阔。

    她小心地卸下耳饰，“我去洗澡。”

    冲凉过后她在浴室换上了一件彩虹色长T，梁声看见她这身装扮轻笑了一声。笑得很轻，她还是听见了，但没有理会。

    男人进去冲凉，她四处看看，最后打开了联网电视，她挑来捡去，选了一部韩国的情色电影开始播放，顺手关掉灯拉上窗帘。

    《小姐》开篇的暗色调堪比恐怖片，梁声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镜头正好给到那棵暴雨下的樱树，尹茗乔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梁声觉得自己受到了谴责。

    尹茗乔专注于欣赏金敏喜的脸蛋，只感觉到身侧的床垫凹陷下去。梁声凑上来，展开右臂，示意尹茗乔靠上去。

    尹茗乔本来盘腿坐着，干脆伸直双腿，靠在他肩上。

    梁声看清了她下身的短睡裤。

    情节讲到小女仆用拇指按摩女主人的口腔，金敏喜眼神迷离，两人暧昧地对视。梁声的手指轻车熟路地滑进她的衣领，轻轻抚摸她的锁骨。

    尹茗乔没有吭声。

    电视里的色彩明艳起来，他们保持着暧昧的姿势。尹茗乔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变化。

    他们一起看金敏喜和金泰梨互相解开衣服，伯爵对小姐动手动脚…

    梁声看过这个片子，他知道再之后的情节就是假伯爵和猎物的热吻、两个女主在床上讨论新婚之夜、接吻、相互抚摸…

    于是他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尹茗乔下意识缩缩肩。梁声把她圈在怀里，一手把她的肩带挪到一边，然后往下揉捏，另一只手覆上她露在外面的大腿，握住，然后向上继续攻略。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女孩子三角内裤的边缘，尹茗乔在他怀里，坦然又紧张地体会这些新奇的感受。

    尹茗乔感受到了男人的手指的动作，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然后梁声鬼迷心窍一般亲了亲她的脸。

    尹茗乔一瞬间露出了茫然和疑惑，这表情被男人敏锐地捕捉到。

    梁声停下动作：“你多大来着？”

    尹茗乔脑子有些发顿，她有点疑惑：“B，”然后她挺了挺胸，“看不出来？”

    “我说年龄。”

    “嗯？”

    梁声感觉自己萎了一半。

    梁声拿到了尹茗乔的的身份证。

    “尹茗乔。”他叫她的真名。

    “你之前真的做…过爱吗？”

    “没有怎么了？”尹茗乔理直气壮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