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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声问:“你好,我是303的,请问有人找过我吗?”

    “没有。”

    陶时延:“……真没有?”

    “我不打扫的时候就在三楼歇着,一个脚步声没听着!”

    Ok,fine,陶时延脸沉的更厉害。

    他本来猜程奚找不到他才找的陆行止,看来猜错了呢。

    不过若论台词难易程度,男主角卫霖第一,性格别扭的周铭生就在第二,仅凭程奚和陆行止那个非科班,肯定弄不明白。

    呵,不信你今晚不找我。

    程奚确实没弄明白,到现在练了三个多小时,已经改了唱歌的唱腔,但总觉得差点意思。

    他本打算去问陶时延的,可一想到要和陶时延单独相处,他便不由记起昨晚男人钳住他手腕时的温度。

    很烫,甚至烫的现在都……有点脸热。

    捂着脸颊犹豫半天,程奚最终决定不找了。

    于是等到晚十点,陶时延没听见敲门声,狮子王头像无事发生。

    晚十一点,隔壁林雪峰回来了,汤禹倾洗漱完关灯睡觉,敲门声还是没响起。

    十一点半,程奚坐的尾椎疼,决定起来走一走。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

    陶时延靠着门框,面无表情:“我胸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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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睡觉

    叮~你的小护工程奚上线啦!

    听到“胸闷”,程奚立刻放下手头所有事,小心翼翼将陶时延让进门,用袖子揩掉椅子上的灰。

    哪知这次“胸闷”维持的时间很短,程奚扶他坐下,倒了杯水。没等开空调呢,对方分分钟恢复了。

    懒洋洋地斜倚着椅背,陶时延开口:“剧本拿来。”

    程奚:“……啊?你不回去睡觉吗?”

    “……看在你照顾我的份儿上,我帮帮你。”

    哦。

    程奚慢吞吞地把剧本递给他。

    已经深夜了,为了不耽误睡觉时间,陶时延直入主题:“和你唱歌一样,说台词也讲究语速、重音、节奏等等。语速和人物的性格息息相关,比如性子急躁的人说话很快、不自信的人声音很小。同理,节奏和重音也一样。”

    “一场戏时长有限,给你念台词的时间甚至可以精确到秒,如何在限定的时间内发挥台词最大的作用,就看你怎么把握节奏和重点。咱们拿一句举例,这句,你读一下。”

    程奚清清嗓子:“喂?喂!你别躺在这里装死,萨尔温江里有食人鱼,你会被吃掉的!”

    发音平稳、语调自然,没了围读时滞涩的感觉,陶时延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程奚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但陶时延知道,普通演员从围读时的状态进化到现在的程度,至少需要半个月的学习与努力,笨一点的可能要一个月还多。

    可他只用几个小时就自己悟出来了。

    林雪峰时常夸程奚有灵气,其实灵气与天赋往往是共存的,相辅相成。

    不过这句台词依然有问题,像程奚自己感觉的那样,差了点意思,那点“意思”正是尤为重要的点睛之笔。

    “你仔细想想,”陶时延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周铭生是什么心情。”

    这场戏是周铭生与男主角卫霖的初见。追缉跨国走私文物团伙时,特警一队队长卫霖不幸中弹,坠入河中。

    周铭生早上出门打水,发现了顺着河流漂了很久、被冲到岸边的卫霖。

    周铭生父亲也曾是老特警队的一员,母亲嫌父亲不顾家离婚远走他乡。十五年前,父亲不幸殉职,留下小周铭生一个人在缅甸边境,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几次差点生病死掉,挣扎着独自长大。

    于是看到相似的军装时,周铭生第一反应是转身离开。

    他理解不了父亲为何能为了冷冰冰的文物看着家庭分崩离析,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扔下他一个人。

    他不怨父亲吗?

    他怨。

    可生来善良的本性让他难以坐视不理,于是走出几步后,他又臭着脸转了回来。

    “周铭生的心情是犹豫,生气,”程奚道,“犹豫要不要理卫霖,同时气自己不够狠心。”

    陶时延“嗯”了声,“功课做的很足。”

    他这是……夸自己了?

    程奚竟然有点小窃喜,嘴角忍不住翘起。随即赶紧低下头,掩饰性地咳嗽两声。

    再抬头时已恢复平常表情。

    可惜两人距离极近,他的小动作并未逃出陶时延视野,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样子,陶时延也忍不住笑了。

    就这么边笑边讲边练习,时针悄悄走到了凌晨一点多。程奚神智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在某次眨眼时,上下眼皮仿佛被强力胶水黏住,再也睁不开,直挺挺地向右歪,倒在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上。

    一月初已是深冬,虽然滇缅地区温度变化不大,但入了夜,夜风顺着宾馆

    不甚牢固的窗缝挤进来,依然有些凉。

    自己靠着的物体却暖乎乎的,程奚下意识抱住它,靠的更近。头在上面餍足地蹭了蹭,因为太舒服,喉咙发出两声低低的呜咽。

    仿佛紧紧抱着树干的小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