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赫尔海姆（5）

    阴影·赫尔海姆（4）末世2020年5月6日“咚——咚咚——咚——”

    猛烈的撞击声和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让教室内陷入更深的寂静，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敲打在所有人心头上，来自死亡的威胁感染着在教室的所有人，每个人的脸上充斥着苍白的恐惧之色。

    可沉寂只是暴风雨的前奏。班上的同学，一下子炸开了锅。有的人被吓得胡言乱语，还有自作聪明、企图以科学数据来反驳事实的。

    “丧尸！是丧尸！为什么真的会有那么多可怕的怪物！”

    “吃人了！它们会吃人！你们看到没有，刚才外面那个女孩子……是我小学同学……她怎么会一下子就被那么多丧尸，呕……”

    “不可能！丧尸的存在根本不符合生物学生命现象理论和物理学能量守恒定律！就算是朊病毒，人类也有基因抗体才对！”

    当然，某些人除外。

    比如，夜莫——曾经患有外向孤独症的他，情感上的独特淡漠让他多少难以获得常人所能清晰体会的感知。无论是喜、是怒、是哀、是乐，他都难以被外界的因素所影响。无趣的孤独感让他始终保持着一副无情的沉默，永远戴着一副无所谓的面具……正是因此，他的恐惧感并不如其他人那么强烈，会随着时间的适应快速降低，随之莫名其妙地就产生镇定感。

    “别吵了，先堵门。”

    修明大吼一声，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便立马冲到门口，麻利地解开地面的固定锁，搬起桌子堵在门后。再次启动固定锁，让课桌死死地贴在地面上。

    见到修明的动作，众人这才开始安静下来，照着修明有样学样，手忙脚乱的搬起凳子堵在门后。不过已经被爪子穿破的前门是没人敢靠近的，基本也就是把桌子搬到修明一两米外便匆匆离开。

    几个呼吸之间，那木门旋即被破了道打洞，几只丧尸双眼泛白，挥动的爪子挤在了门口，所幸层层累叠的课桌阻挡了它们的行动。但是看着恐怖狰狞的丧尸，有好几个同学，包括一些柔弱的男生，瞬间就瘫软到地，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浑身微微颤抖。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哐啷一声声响动，教室外的一扇玻璃窗也被一头丧尸撞得粉碎，那头丧尸则是从那窗口之中不断的向里面挤来。因为窗户相对较高，所以他们爬上来还有点难度见众人还在发呆，修明叹了口气，真就一遇到危险全都傻了呗。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只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按照联合国组织对体质的划分，丧尸的体质至少也是Ａ，这意味着体质不过Ｃ-的学生，却要面对体质超过特警和军人基本数值、还没有痛觉的怪物，而且是一群。基本是实力上碾压。

    随处瞄了瞄，忽然灵机一动。修明拿起桌面沉甸甸的古汉语大字典用力朝丧尸丢了过去，四五斤重的大字典虽然无法致命，但至少能有效击退丧尸。好不容易挤上窗户的丧尸就这样被砸落。

    “班长大人，别发呆啊，快去启动应急防护设施啊……”

    修明想起来，学校在安全教育课上特意强调，因为犹龙高中部前身其实是一座科研院，所以教室还保留着应急防护设施，只要启动就会生成等离子力场层封闭所有的出入口，包括窗户。同时自动报警，请求援助。但是启动需要班长和班级安全委员的指纹验证同时解锁，如果随意使用将会面临三年禁止入学的严厉惩罚。

    “哦，哦哦——”

    班长华晴雨显然还没从恐惧中缓和过来，下意识应了几声后顿时明白了修明的意思，和他一起找到多媒体的应急防护设施的启动开关。

    是的，没错，修明就是他们班的安全委员。事实上，修明的身手确实不赖，再加上不良少年的名号和不走寻常路的班主任，修明成功“被”选举为班级安全委员。

    “是否授权开启应急防护系统？在授权之前请……”

    “是！”

    “是否确定开启应急防护系统？在确定之前请……”

    “是！”

    “是否确认开启应急防护系统？在确认之前请……”

    “是！”

    情况紧急，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修明看也不看连点三个“是”。不过最后一个选项“是”和“否”竟然互换了位置，摆明了坑人，若非修明眼疾手快，系统就要进入长达７２０分钟的冻结期了……眼看着丧尸就要爬进来，等离子力场层启动，将窗口的丧尸拦腰斩断。门口的丧尸直接被砍断了手和脸。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雪白的墙壁。然而被腰斩的丧尸并没有死去，而是拖着半截身子挣扎着在地上爬行，身后是醒目的血迹还有沾满黑血的脏器，画面之血腥让这群少年们不禁作呕。

    而那只丧尸爬目标赫然是蜷缩在地上的许星愿，但如此场景之下没有人敢上去帮忙，他们不约而同的保持着安静，不想惊扰到丧尸。

    虽然这的确是个英雄救美的好时机……可教室里压根没有能造成实际性伤害的武器，就连学校里的凳子都是特殊合成材料制成，坚固是坚固，但没有什么重量可言。

    反观妃雪倒是一脸淡然，不慌不忙。即便她就在许星愿身边，但她似乎不以为意，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哥哥修明，眼中分明是促狭的意味。

    “哎。”

    修明无奈的摇摇头，她哪里不知道妃雪想歪了。不知从哪拆出一根合金棍，在华晴雨惊讶的目光中，几个踱步走到丧尸面前，把控好距离，朝着丧尸的脑袋横手一棍扫去，旋即转手一记重劈砸下，再次转手横手一棍扫去，紧接着又是一记重劈砸下。

    任凭丧尸如何抓挠嘶吼，他始终卡在安全范围，重复着这两个简单的动作。

    看似随手一挥的动作里，却运用着巧劲进行精准打击。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逐步击碎丧尸的脑骨。然后，消灭。而从始至终，他的脸上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众人并没有注意到，一股如水团饱满的无形血气悄然浮现，迅速融入修明的身体。

    教室内再次陷入沉寂，所有人盯着修明的举动，都感到刺骨之寒爬上脊柱，若有芒刺在背。现在让他们感到恐惧的不再是丧尸，而是能面不改色做完这一切的修明。在他们的思想里，丧尸是人变得，这么做无异于杀人。再怎么说，修明这般轻描淡写的残忍手法，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哎，我也不想来着。”

    修明无奈一叹，随即向许星愿走去。一步迈出，面对修明的所有人几乎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过修明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在正常人思维里，能做出这种行为的，可能不是变态就是杀人犯。更何况他本来就顶着个不良少年的形象。

    “这么做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迟早等离子立场层的能量会消耗殆尽，到时候都要白给，”

    修明一把蹲在许星愿面前，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女孩。

    当然啦，他也不忘白了妃雪一眼。即便知道他只能这么做，等人“见义勇为”

    这种事还是不太现实的。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已经被看到了，他也就能放开手脚了。

    “这反而不是问题。就某种程度而言，许星愿的哥哥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还特意让你保护他，那么他一定会回来找许星愿，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妃雪淡淡地说道。

    “让我保护她？”

    修明从来不怀疑meimei妃雪的推论，她从小就表现出极强的洞察能力，做出符合事实情况的判断。只是他不明白，貌似他也不认识这个叫夜莫的人，啥时候拜托他保护许星愿了。

    “因为他知道你会保护许星愿，也有能力保护许星愿。”

    妃雪撑着下巴说道：“他预料到了事情的发展，再让许星愿来找你，也就是被动地接受了哥哥的保护，这和让哥哥你保护她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紧急外出去准备或者获取某些东西了，说不准现在他就在赶来的路上。”

    “好，不愧是你！”修明不禁赞道，“不愧是我妹。”

    “用脑子好好想想就知道的事情。”妃雪依然淡淡地说道，撩起垂发捋至耳后，嘴角却勾起的轻弧暴露了她内心的小骄傲。这时，一双脚进入她的视线。

    “是啊，用脑子好好想想就知道的事情。”一道淡漠而冰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妃雪抬头看去，那是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体颀长，棱角分明，气质淡漠，隐约释放着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明明是一双冷若寒星的眸子，不知为何妃雪却感觉到令人意外的柔和，对她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呀！”

    就在妃雪发愣之时，少年忽然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妃雪不禁发出可爱的痛呼，她惊讶地捂住额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妃雪不明白为什么少年会突然弹她的脑袋，她更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感觉莫名的亲切……“修明，接住了。”

    少年转向修明，抽出背后的消防斧丢出。

    “哦哦。”，此时修明正懵逼于少年是从哪出来的，直到少年喊他才清醒过来，然而迎面而来的就是飞出的斧头，连忙探手接住。这才长舒一口气，还好没失手，不然他就没了。

    “谢谢啊，那个……请问你是。”

    对于修明的问题，少年看向妃雪，露出无比温柔的神情，伸手在她小脑袋上轻轻摩挲着，同时心中默念：“我亲爱的妃雪，好久不见……”

    妃雪瞪大了眼睛，这次她看到也意识到了他的动作，可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没有闪避或者抵抗的意思，竟然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任他抚摸。仅仅只是轻柔地触碰，便让她如小鹿撞心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悸，一时间缓缓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仿佛在迎合夜莫的轻抚。

    而修明内心此刻更是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竟然有人敢碰妃雪而且还不被揍，简直是“一千零二夜”。他满脑子的“震惊，众目睽睽之下，meimei竟被不明少年爱抚且毫无抗拒之意，而哥哥目瞪口呆却在旁边……”。

    “高一（４）班夜莫，很高兴能见到你，感谢你保护我meimei。”

    少年玩味一笑，转身去查看许星愿的情况，摇了摇头。

    果然不出他所料，末世初期的血脉觉醒者，在世界树撒下种子的那一刻就开始觉醒，觉醒的过程会因身体内部改造产生极大的痛苦，他们对进化生物的吸引力也更高。而许星愿的星源血脉属于顶尖血脉之一，越是强大的血脉就要承受越大的苦痛，即便是精神系进化者都难以承受。

    许星愿竟然忍耐到现在，甚至克制着不发出声音。这个看似如天使般柔弱而美丽的女孩子，实则有着悲惨的过去，她能在黑暗的血时代里一手创建“明光教会”不是没有道理的。

    “星愿。”

    听到夜莫的声音，许星愿这才慢慢抬起头，脸色苍白痛苦，眼中泪光流转，一副楚楚可怜、精神虚弱的样子，煞是惹人怜爱。夜莫微笑着揉了揉许星愿的小脑袋，多少有些愧疚之意。明明自己现在是许星愿的哥哥，却还在第一时间找上妃雪，看来他没能彻底接受自己的身份……“哥，我没事……”

    许星愿弱弱地说道。

    “没事就好。”夜莫微笑道，视线暼过许星愿牢牢抓紧的双手，分明还在颤抖。夜莫并不愿去拆穿，记忆里许星愿一直是个倔强的孩子。

    不过夜莫记得“度小满”似乎说过，血脉觉醒的痛苦感实际来自灵魂，而灵魂可以归为精神系，因此理论上可以用血核来缓解与抑制痛苦，同时也有着加速觉醒进程、提高血脉纯度的益处。

    夜莫赶紧拿出医用盒子，小心地抓出银色的血核，喂到许星愿嘴边。不管有没有用，利用血核增强精神力总归是对情况有益的。

    “来，把这个吃了。”

    可血脉觉醒过多地消耗了许星愿的气力，即便她努力地想要张嘴，却不够一根手指通过。夜莫见状轻轻捏住许星愿的两腮，迅速将血核塞入口中，径直吻向许星愿的樱唇，用舌头撬开牙齿，借此将血核渡入她口中。霎时间，许星愿苍白的小脸浮现诱人的羞红。

    “先休息一会。”

    喂完血核，夜莫捏了捏许星愿的小琼鼻。可当看到她有些迷离痴醉的眼睛时，夜莫嘴角一抽，为什么他一种肖梦涵在看他的感觉。

    与此同时的吃瓜兄妹——修明：“这……他们不是兄妹么……”

    妃雪：“一个姓许一个姓夜，你觉得是亲兄妹的可能性有多大。”

    修明：“话说咱们不也是……所以，嘿嘿嘿……”

    妃雪：“我看时间久了，你已经忘记了我们的姓氏是吗？”

    修明：“哇！有话好好说，别生气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