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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9

    杨氏讲着讲着,伤起心来,慌得林依安慰了她一路。

回到家中,杨氏称头痛,林依扶她躺下,欲贴身服侍,却见张仲微站在窗外与她打手势,便换了流霞与流云进来,命她们小心伺候。

林依走出门去,正想问张仲微有甚么事,就被他拉进了自己的卧房,将门锁起。林依还道他是想做那事儿,不悦道:“百事孝为先,娘身子不爽利呢,我得过去伺候着,你自己解决罢。”

张仲微按她坐下,道:“这样的大事,我怎么解决得了。”

林依将他的手一拍,道:“就用他,怎么不能解决?”

张仲微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哭笑不得:“娘子,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指我升迁一事。”

林依有些脸红,道:“我也听说了,参政夫人透露你要升迁,且不愿咱们离开东京。”说完又笑了:“这是喜事,我去讲与娘听,兴许她的头就不疼了。”

张仲微将她一拉,道:“我升迁,乃是小事,但你可晓得,欧阳参政替我挑的,是哪个缺?”

林依颇感兴趣,忙问详细。

张仲微的表情十分复杂,道:“你肯定猜不到……竟是祥符县知县一职。”

林依大喜过望,这可是越级升迁,欧阳参政还真有本事。她正高兴,突然想起,亲属同地为官,理应回避,那张伯临还在祥符县做县丞呢,怎么张仲微又要去?

张仲微见她面露疑惑,便知她也想到了问题所在,苦笑起来。林依犹豫问道:“大哥也要升官了?或是平调别处?”

张仲微低声道:“前不久才见过大哥大嫂,你可曾听他们提起?”

林依凡事都朝好的方向想,道:“兴许调令已在路上。”

张仲微惨然道:“大哥并非朝中无人,若有调令,哪能不知,只怕是朝中风向要变了……”

林依细细一思量,张仲微要调往祥符县,张伯临就得走,既然后者不是要升官,难道是要撤职?她越想越心惊,这果然是件天大的事,连忙推了张仲微一把,催他去祥符县报信。

张仲微缓缓摇头,跌坐到椅子上,道:“来不及了,欧阳参政既然敢将此事告诉我,就一定早有部署,我这时候去报信,除了会让他疑心,别无他用。”

林依惊道:“怪不得参政夫人拿王翰林拉拢人的事来试探我,原来大有深意。”

张仲微也是一惊,忙问:“那你是如何作答的?”

林依道:“我也算是混迹官场夫人群多时的人了,怎会让她起疑,自然是表了一番忠心。”

张仲微安下心来,道:“他们试探人,是常有的事,你只小心应付,别往心里去。”

林依点了点头,道:“省的,既然得了好处,自然就得付出代价,何况只是费点神,并无妨碍。”

第228章伯临入狱

张仲微没有料错,欧阳参政果然早有部署,说起来,这回算是他与王翰林的暗中合作,同力扳倒李简夫一派,没出几日,那派许多官员撤的撤,贬的贬,而张伯临因是李简夫的女婿,牵连更甚,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锒铛下狱。

与此同时,张仲微提交文状,顺利通过了铨司差注,及过门下等一系列勘验手续,得到了祥符县知县的差遣。

一时间,张家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张仲微高升,忧的是张伯临入狱,虽说倒霉的是二房,但同为张姓,哪有不忧心的,远在衢州的张栋着急上火,特意派遣亲信回京捎信,让张仲微去向欧阳参政打探消息,谋取营救张伯临的办法。

其实就算张栋不讲,张仲微也是准备去的,这日他特意在酒楼订了个济楚阁儿,备了一桌酒,只道是要谢师恩,将欧阳参政请了来。待得酒过三巡,先大礼谢了欧阳参政提拔之恩,再恳求他拉张伯临一把,称张伯临本性纯良,虽然投靠李简夫,但并未做过有损欧阳参政之事,并暗暗提醒欧阳参政,张伯临曾参过王翰林一本,算得上是王翰林一派的政敌。

欧阳参政听着听着,笑了,张伯临与张仲微虽分两房,却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自然懂得,断没有提拔了张仲微,却任由张伯临在牢里的道理。

他饮下一杯酒,暗示张仲微,只要张伯临与李简夫脱离关系,不但能免除牢狱之苦,且能步步高升。

怎样才能算是和李简夫脱离了关系?张仲微陪欧阳参政吃完酒,回到家中,暗自琢磨。

此时张梁夫妻与李舒已入京,挤在大房的小院子里居住,一起商量救张伯临的办法。张仲微回家时,见李舒抹着泪从西边正房出来,突然明白了欧阳参政的意思。他走进房去,见只有林依一人在里面,便将门关上,复述了欧阳参政的话,道:“欧阳参政竟是想让哥哥休掉嫂子?”

他没想到,林依听了这话,丝毫不吃惊,道:“别提了,大哥是受李太守牵连,大家都知道,叔叔和婶娘正逼大嫂自请下堂呢。”

张仲微恍然,怪不得李舒方才是抹着泪出去的,原来是张梁和方氏逼她离开张家。

林依颇有些兔死狐悲,道:“他日沾大嫂的光时,吃她的,喝她的,叔叔还拿她当个宝,如今怕受牵连,就要赶她。若哪日我生意失败欠了钱,是不是也要赶我出门,再把债务推到我身上?”

张仲微也认为张梁和方氏此举不妥,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但要救张伯临,这又是最为便捷的方法,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长吁短叹一时,突然起身道:“我真是糊涂了,这样的事,自然需要大哥自己拿主意,光我在这里发愁有甚么用?”

林依道:“极是。”说着取了几块散碎银子出来,递与他道:“铜钱笨重,太显眼,拿这个去买通牢役,见到大哥再说。”

张仲微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袖着银子出门,待贿赂过牢役,到牢中见到了张伯临,将欧阳参政的暗示和张梁夫妻的决定告诉了他。

张伯临听后,急道:“胡闹,于情于理,都不能休了你大嫂。”他将如玉孝中产子一事告诉张仲微,道:“这事儿李家是知道的,若休了你大嫂,惹得他们将我告发,如何是好?我如今虽然下狱,却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若声名受污,这辈子就完了。”

张仲微惊呆了,良久方道:“哥哥你好糊涂。”

张伯临苦笑道:“年少风流,如今知道错已晚了,好在咱们大宋不杀朝臣,顶多流放罢了。”

张仲微跪坐在破烂的草褥子上,抬头四望,牢中除了家里送来的一床被子,别无他物,墙上发着霉,散发出一股子怪味,角落里有个破碗,盛着半碗浑浊不堪的水。他越看越难过,抓着张伯临的胳膊,讲不出话来。

张伯临反安慰他道:“当初娶你大嫂,也是看中了她家的权势,因此如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