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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写。陆悦容有些气结,明明说好进军营也不要见到邱戎,可偏偏自己三番两次地遇见他。上次是箭羽,这次是雪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满意这桩婚事到这种程度,天天想着法要谋杀亲夫呢。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师兄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什么?”“故意让我们俩碰面。”“我故意这个干什么?找罚?”李溯不承认。“真的吗?”陆悦容还是有些不信。“自然。”既然对方说不是,那她目前也只能选择相信,“不想见到他,每次见面之后心情都不好。”李溯沉默,笔尖也顿了顿。“到这句抄完了吗?我要挪动到下一章节了。”陆悦容问道。“还剩最后一句!”李溯立即奋笔疾书。……一直到天色已深,他们才终于抄完了第一遍军规。两人活动活动筋骨后,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连续抄写了五六天,十遍军规终于完成。陆悦容头昏眼花,第一次不想和文字打交道。不过自从抄军规之后,李溯再也没有想着带陆悦容在军营里胡乱玩耍了。从十月末绛贡第一场落雪之后,又陆陆续续地再下了几场,都不是非常大,但能明显感觉到天气逐渐地变冷。期间军营一直戒严,以防北夷来犯。十一月中的一天清晨,陆悦容刚刚掀开帘子准备出营帐,就被眼前的满目雪白惊住了。——地上的积雪,高到了她膝盖的位置。陆悦容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这时候远处有将士看到了陆悦容,高声喊道:“陆姑娘!今天积雪甚厚,你先不用出来。”她向着对方点头表示明白,便继续回了自己的营帐。昨夜点燃的炉炭已经熄灭,她不知道要等多久,便先把炉子点上了。幸而,营帐内的水壶还有水,陆悦容把它放在火炉上加热。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积雪。这应该就是之前师父说过的,能够封山的大雪了。而且绛贡的冬天,这么大规模的降雪竟然还是非常频繁的现象。也难怪前些时候的北夷总是想着南下sao扰大顼朝边境。这样的天气里,没有足够的食物就被封锁住了,的确是非常困难的生活。值得高兴的是,积雪封山,北夷无法南下,那就意味着西北军迎来了休假的日子。没有敌人侵扰,军营中只需要派遣足够数量的、轮流守卫的人员,其他人便可以回家休养生息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她的奉银被罚没了。本来终于可以自己有所收入,就因为打雪仗成为泡影。水壶咕噜噜沸起了水,陆悦容拿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捧在手里,搬着凳子围着火炉取暖,发着呆。邱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发着呆的陆悦容。她察觉到营帐的门帘被打开,下意识地看向入口的方向。邱戎逆着光走了进来。好一会儿,陆悦容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问道:“可以出去了吗?”邱戎微微点头,“今天没有工作。”“为什么?”“负责查探地势的将士汇报,青淼山道口已封死。接下来降雪只多不少,西北军不需要全员戒备。军医营的储备药材绰绰有余。”“好。”“五日后,全营聚会,结束便可回绛贡城。”“我知道了。”“嗯。”交代清楚之后,邱戎便转身离开了。两人都没有发现,他们刚刚的谈话竟是少见地心平气和。进入军营后,第一次体验不需要忙碌的生活,陆悦容觉得有些无趣,思来想去还是每天按时去了师父那里报到。五天后的晚上,西北军全体的聚会正式举行。☆、熏然听师父介绍过,西北军营的这次全体聚会,是每年举办一次的。当积雪封山的时候,在军营里露天摆出上万张桌子,点上篝火。所有将士聚集在一起,敬一杯这一年里的殊死作战。这天早晨开始,除了轮流换岗站守的将士外,军营里所有人便开始为这场聚会做准备。一辆辆车从辕门外运来从百姓家中租赁来的桌凳,其他人卸下后便将它们整齐地摆列。军营后冻结的溪水,伙房兵凿开厚厚的冰面,数十人一字排开地在溪边清洗食材与厨具。动用体力的工作陆悦容做不了,她就跟在伙房里打下手。从早晨一直到下午,所有的工作才准备完毕。等所有前菜都做好了之后,陆悦容才从伙房离开。她走到聚会的地点,傻了眼。偌大的场地,无数的桌子,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人入席。她根本找不到师父师兄在哪儿。陆悦容只好一边走,一边向遇见的人询问,军医营的人安排在哪个方位。然而,回答的人要么是不知道,要么就是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走了好久,还是没有看到师父和师兄。进场的人陆续多了起来,陆悦容小心地避着众人向前走,同时不断地向四周寻找着。这时候,不远处的邱戎看见了焦急寻找的陆悦容。并未思索许久,便向着她走来。陆悦容转过头,就看见了邱戎。“邱戎。”“跟我来。”说完,他便迈着步子向前走。“谢谢。”陆悦容立即跟上了他。但奈何,来往的将士过多,她既要避着人流,又要注意邱戎前进的脚步。最终,还是一个不小心和一位抱着酒坛的士兵撞在了一起。对方手里的酒坛啪地摔在了地上。那人脸上原本挂着的高兴的笑容顿时消失,“你怎么回事?”见自己撞碎了别人的酒坛,陆悦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走路不看着点儿,我的酒坛子都被你撞碎了。”那人语气并不和善。“是我太匆忙了,我赔给你酒钱。”说着她便从腰间拿出荷包,准备拿碎银赔给对方。前面的邱戎发现陆悦容并未跟上自己,转过身来就看到她与别人发生了不愉快。那名士兵正说着“你给钱也换不了我的酒”,邱戎便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拦住了陆悦容要伸出的碎银,一手拿过她的荷包。他把碎银放回荷包中,收紧了袋口,接着把荷包塞回了陆悦容的腰间。做完这一切,邱戎转过身来,“碎了一坛,就去后勤再领一坛。我似乎还不至于苛刻到今天都不让你们喝个痛快。”士兵见到竟是邱戎,气焰瞬间熄了下去,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