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做得到
剑锋离开了李遗尘的脖子,少女瞪着老汉,那老汉此时就像失忆了一般,不管少女问什么,他都一问三不知,很是气人。 李遗尘看着桌子上刚吃一般的饭又扭头看了看少女,习惯性的挠了挠后脑勺,不知是吃好还是不吃好。那女孩凶狠的瞪了李遗尘一眼,“怎么?你还想当着我的面吃?!”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剑刃,李遗尘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急忙拿着碗出了门把东西倒掉了,心中一阵流血,好好的东西,可惜啊! 李遗尘进了屋中,发现那老汉又回到了那张木床上,打着有节奏的呼噜,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那少女好像早已习惯了这个老汉的呼噜声,看了看李遗尘,又看了看身旁的椅子,示意让他坐下。李遗尘没有坐到少女对他示意的椅子上,而是转身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与少女保持了较远的距离。那少女看着李遗尘的行为怒哼的了一声,却没有强迫让他坐过来,贝齿微张,“你是谁?为社么跑我爷爷这里来了。” 虽然这少女的询问很生硬,但谁让李遗尘心中有愧呢,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我叫李遗尘,是个杂役,世景师兄让我来此处居住的。” “你这年龄?当杂役?”少女一脸狐疑道。 李遗尘点了点头,缓缓开口:“我原来是个乞丐,跟我meimei相依为命,我meimei她让一位前辈高人看重收为了徒弟,我资质太差了,当不了道门的弟子,所以上山求个杂役的活儿,饿不死,穿得暖。” 少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还真是够苦的,不过我比你也差不了多少。我自幼父母双亡,喏,这个呼噜震天响的人是我爷爷。”少女说着朝床上的老汉抬了抬下巴。“在我小的时候他把我带上了天权宗,然后他自己也留在了这里,不知跟谁讨了个杂役,也没见他干什么活儿,每日得空就睡觉,还要我给他做饭,哼!” 李遗尘没想到这看似刁蛮的少女竟有如此凄惨的身世,歉意的看了她一眼,谁知这少女竟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对了你的兔子,我过几天上山抓一只还你吧。”李遗尘对少女说道。 少女本还是和颜睿色听到李遗尘说兔子的事一瞬间就变了脸,鼓起腮帮子气冲冲的盯着李遗尘。“上山抓一只?你说的轻巧!那是妙微真人送我的灵兔,有灵性的!” “灵性?我觉得也就比一般的兔子rou嫩一些啊,没什么呃有灵性!有灵性!”看着少女脸色阴暗,右手抓住了剑柄,李遗尘急忙改口道。 “你说说吧,要如何赔我!” 李遗尘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我日后若能达到妙微真人的武道境界,一定送你一只灵兽!” 少女哼了一声,不满道:“不然还能怎样?”说完拿起剑便朝着门外走去。 李遗尘看着少女摔门而出,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这个少女心一横在他身上划上几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遗尘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心中想着自己的meimei在移花派的情景,不知她离开自己以后过的怎么样,她能否照顾好自己?移花派会不会有人欺负她?雨霏姐会不会认真教她武学?再过几年,那小丫头也成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侠,匡扶正义,除暴安良,然后遇到一位侠肝义胆的男子,二人相爱,一起仗剑江湖退隐江湖拜堂成亲双双归隐,再生个一儿半女的,自己也当了舅舅。想着想着,小男孩竟然自己笑出了声,他回头看了看床上的老汉,笑着摇了摇头便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睡了过去。 花叶城座落于通天帝国的南部,这里风景秀丽,四季如春,要单论风景便是整个通天帝国都没有几处能与这里相比的,据说当今通天王朝的天子每年都要抽些时日来此地游玩。这花叶城附近的俞州、禹武城、洛州被通天王朝的人称之为“二城二州”只因此处被一条河流围了起来,这条河流像一条护城河一样环绕四周。这二城二州不但景色宜人,山清水秀,而且这里的女子也如同这里的风景一般,明艳动人、出尘脱俗。当今天子的后宫佳丽怕是有六成都出于此处,便有一些文人sao作诗言道:“二城二州藏佳人,冰肌芙蓉鬓香痕。” 边雨霏此时便与李惜筠坐在一条余拏小舟之上,蓬外下着毛毛细雨,每一滴丝雨滴在湖面上都会激起圈圈水纹。这二城二州的风景虽然秀丽,可这雨日也异常频繁,午时还是阳光明媚,可这未时有可能会就会乌云密布。但却有不少的人,都会在这细雨之日乘舟游于湖上,蓬内摆着一壶清酒,几人吟诗作对赏着蓬外的雨景,岂不美哉? “师傅,移花派好远啊!咱们都走了这么久了还没到啊!”李惜筠低头看着湖面对边雨霏说道。 “路上的景色美不美?”边雨霏所问非所答。 李惜筠点了点头,“美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景色!我跟哥哥连天罗城都没看完!” 边雨霏笑着摸了摸李惜筠的头,“天罗城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豪宅庭院,怎可跟此处相提并论!师傅跟你说,你这些日见的那些山川湖泊仅仅是这里一小部分的美景,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有大把的时间去享受这些美景。” 李惜筠低头玩了一会儿水,忽然抬起头问道:“师傅,我哥哥他在道门怎么样啊!” 边雨霏想到了李遗尘那下等资质,再想到那个倔强的男孩竟然为了能够进入道门挑了个杂役的活儿,心中便有些不忍,脸上勉强的笑了笑,“他能吃苦,武道一途需要的便是那份吃的了苦的毅力,我想他应该会活的不错吧。” “师傅,你笑的恨勉强。”李惜筠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 “哥哥他不适合江湖这条路。” “我知道。” “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着他。” “拦不住。” 师傅沉默了,徒弟也沉默了,一人看着湖中的水纹,一人看着蓬外的细雨,默默无言。 半响过后,李惜筠看着边雨霏,淡淡的问道:“我若掀翻了这座江湖,护的了哥哥周全吗?” 边雨霏盯着李惜筠的双眼,摇了摇头,“你做不到。” 小女孩不再多说,坐在船头处眺望着远方,任由那绵绵细雨落在身上,没有人知道此刻小女孩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边雨霏看着小女孩的背影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有些事劝是劝不通的。 小女孩动了动嘴,却没有出声,观那口型,说的便是三个字:做得到。 天色渐明,此时以是清晨,晨钟连敲九声,古朴肃穆的钟声回荡在天权宗每个人的耳朵中,这个钟声偏偏吵不醒那酣睡的老汉!整整一夜,李遗尘都没睡好,一到刚要睡着的时候,那震耳的呼噜声便会将他吵醒。后半夜着实没了办法,他便将棉花塞于耳内,终是迷迷糊糊睡了一二个时辰。 看着那酣睡的老汉,李遗尘叹息了一声,简易洗漱了一番便拿着斧子去劈柴了。 李遗尘无论心智如何成熟但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那堆积如山般的木柴如怎会劈得动呢,没过多久手便磨出了泡,即便如此也没劈出几根柴火。 李遗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换了只手继续劈着。不知过了过了多久,他的两只手都已满是鲜红,斧子的木柄也被染成了艳红。李遗尘一声不吭,一斧子一斧子的往下劈,只是斧子每落一下,李遗尘的的嘴角便抽出一下,不知是疼的还是累的。 将木柴劈完已是响午了,李遗尘本想着尽早干完杂活儿便去学一学那武学,没想到光是劈柴便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找到一处溪流,随意的冲洗了一下手上的鲜血,甩了甩手便回屋了。不知何时老汉已经醒了,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门外。李遗尘看了一眼老汉,顿了顿,进屋找出了一些稍微干净的布条缠在了手上。 李遗尘搬了把椅子坐到老汉身旁,伸手在老汉眼前晃了晃。老汉回过神来瞪了李遗尘一眼,满脸打趣道:“小娃娃干完活儿了?这手怎么了?还缠上布条了,听说过女人缠足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男人裹手的。” 李遗尘已经知道这老汉的德行了,没有去接他的话,“老人家,我资质下品,为了进道门讨了一个杂役的活儿,虽然虚玄真人对我说若是能达到造田境便也能成为内门弟子,但我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资质恐怕没个十来年怕是到不了,这屋檐下你我二人恐怕要住很多年了,您年纪大我几十岁,你我二人爷孙相称可行?” 谁知那老汉摇了摇头,依旧是满脸不正经的样子,对李遗尘说道:“不妥不妥!你我二人一见如故,老汉我当你是忘年之交,你我二人朋友相称即可!我昨日听你与我那孙女畅聊,你好像是叫李遗尘吧,老汉我以后就叫你李娃娃了,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老汉我可不在乎。” 李遗尘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哦?这可是你说的!” “老汉我一口唾沫一个钉,拔都拔不出来!”说完便朝着地上唾了口唾沫,“瞅见没,老汉我吐了!” 李遗尘咧了咧嘴,并没有在意那句一口唾沫一个钉,而是注意到这老汉说昨日听自己与他孙女畅聊时?当时这老汉明明已经是睡着了,那呼噜声震天响,没想到他竟然是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