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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务蓝太后都慢慢的让太子妃接手。便是让太子说,太子也只能说,是他娘跟他祖母天生无缘。穆宇听曾祖母说他刚出生时像老头儿,赶紧伸着小胖手去摸自己的脑门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煞有介事的说,“老祖宗,我没有皱纹!”逗的大家都笑起来。蓝太后更是把他揽怀里说笑的不成,“没有没有,我们阿宇最漂亮了。”小孩子都很喜欢被夸奖,穆宇听到曾祖母夸自己漂亮,顿时喜滋滋,又是逗人一乐。宫宴结束的很热闹,两位驸马自宫里告辞,各回各家。姚绪千万小心的扶着他媳妇嘉悦公主的手,嘉悦公主肚子眼瞅就九个月了,腰身像个倒扣的小锅,即便宫道平坦,姚绪也心惊胆战。两人到慧妃宫中略小坐片刻,自姚绪去北疆跑外差,慧妃就禀过蓝太后将闺女接到宫里安胎。蓝太后也是这个意思,嘉悦公主年轻,又是头一胎,驸马不在身边,倒不如回宫住。如今驸马回来了,慧妃是想留闺女继续住宫里的,结果看小夫妻那眉眼间的情意,遂笑说,“这就跟驸马回去吧。只是公主府好几个月无人住,现在打扫也来不及。”姚绪道,“母妃放心,我跟嘉祥先回家去,我们住祖母院儿里。”想到姚老夫人,慧妃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想着人家老夫人也是偌大年纪,子孙都在北安关,就这一个小孙子留在帝都侍奉老人,结果还叫皇家给派了这样的远差。慧妃嘱咐女儿,“这也好。只是别太惊扰老夫人,阿绪你回来,老夫人必然高兴。你这去北疆,老夫人也常进宫来陪太后说话,她老人家身子是极硬朗的,我这里有些上等燕窝,你带回去给老夫人用。”孙子出远差,要民间的规矩,自然是孙媳妇在家服侍老人,可姚家这孙媳妇是公主,即便嘉悦公主受宠不若嘉祥公主,可穆宣帝只两个成年的女儿,对女儿都很珍爱。难得姚老夫人这样的明理大度,皇家接闺女回宫安胎,老人家一个“不”字都没有,还时常进宫探望,宫中上下,便是陆皇后对姚老夫人的品性都很钦佩,时常说,只盼秦夫人似姚老夫人这般宽厚。慧妃因闺女嫁的如意,一辈子的心事都了了,以往不大康健的身体这两年竟渐渐好了。见慧妃要给东西,姚绪并不推辞,一笑道,“那我就不跟母妃客气了。”“你这孩子,还客气什么。”慧妃一直把小夫妻送到宫门口,闺女跟女婿走了,她这心里免不了有些失落,在晚风中站了一时,大宫人笑道,“再过一个月,娘娘就要做外祖母了。娘娘,先时您吩咐奴婢寻的几幅好料子,奴婢寻出来了,娘娘略过过目,看为小郎君做衣裳可还妥当?”“走,咱们看看去。”慧妃扶着大宫人的手一并进屋里挑料子去了。这给孩子做衣裳,勿必得贴身柔软才好,慧妃选了选,还是觉着内务司新进上的白家布更软和贴身,织纹也细密,“要说这料子,白家布也是数得着的。”“是,咱们公主也喜欢用白家布做里衣,说穿着舒坦。”慧妃说,“那咱们里衣也用白家布,外头的用今年新出葡萄锦,这件大红的料子也不错,天蓝的也好,这样鲜亮的颜色,正好给哥儿穿。”闺女这胎太医诊着是个男胎,纵是贵为公主,慧妃也是盼着闺女一举得男的。三皇子妃随夫就藩后,宫里提及三皇子妃的话就少了,可慧妃觉着,三皇子妃真是个很有福分的女子,虽说成亲前几年没动静,可这一有妊就是双生子,皇家是极罕见双生子的。有时纵是怀了双生,或是生产艰难,或是孩子生下来反不如单生的健壮,今儿听着女婿的话,三皇子妃的这两个儿子都很健康,这是多么难得的福气,何况先时还做了那样吉祥的胎梦。不论是太子妃生长子时吞日之梦,亦或三皇子妃的梦麟之兆,都是极好的兆头。只是两强相遇,必有一伤啊。好在自己无子,膝下一女,寻常也不着人眼。能平平安安的,就是福分了。慧妃母女见到女婿归来,都很欢喜。此时中宫里嘉祥公主却正在发脾气,宫人端来蜜水,嘉祥公主也只是瞥一眼,“放一边儿吧!”“你这是怎么了?”陆皇后见女儿面露不悦,自然要问。可须知这心里存了火气的人,不问还好,一问则找到出气的途径。嘉祥公主绞着帕子嘀咕,“秦廷是个哑巴么?你看今天,父皇、皇祖母但有问话,他就跟个哑巴似的,一句话都不说,都是姚姐夫在说。”“不是跟你说话,女婿性子寡言,武将都不是话多的。”“那也不能这样啊,我嫁的是驸马,这既不能说也不能道,跟木头有什么区别?”嘉祥公主小声加一句,“生的还那样貌丑。”“你这都是哪里的话,女婿正经四品实权武将,少年英才,岂是寻常人比得的。”陆皇后拉着女儿的手,一下一下慢慢安抚,“这嫁男人,自然要选有本事的。姚驸马有姚驸马的好处,但女婿是国之栋梁,论官位论实权,哪样不比姚驸马强。你自来要强,难道要去选那些只知吟风弄月的闲散人不成?”“成天不是权就是官,怪不得要尚公主?说不得尚主也是为了更进一步!”“女婿是你的丈夫,你不想他进一步?”“官高位重自然好,可嫁这样人有何意趣?”嘉祥公主道,“怪是哄我开心都不会。”正说着,刘嬷嬷求见。陆皇后正在与女儿说话,刘嬷嬷现在主要在东宫服侍,闻言问,“嬷嬷来做什么?”宫人回道,“咱们驸马正在东宫跟太子说话,是驸马从北疆带回来的给娘娘的孝敬、还有给公主的礼物,太子打发刘嬷嬷送来。”这宫人显是做老了的,不待陆皇后便道,“慈恩宫那份儿,刘嬷嬷刚送去了。”陆皇后嗔女儿一眼,端祥公主也有些不好意思,刚说人家不知体贴,人家转眼就把礼物送来了。陆皇后吩咐,“让嬷嬷进来说话。”刘嬷嬷带了两个箱子来,虽皆是玉石珠宝绫罗之物,皇后母女亦不少这些,但秦廷送的自然不同。宫人呈上来,陆皇后自锦匣中拿出个通体润白的羊脂玉,赞这镯子好,“我看,今年内务司供上来的玉镯,这样好成色的都不多见。”嘉祥公主脸上带了笑,说话依旧刻薄,“难道母后还少这个?”“我自然不少,一则这是女婿的心意,二则你哪里知道如今宫里,我与你皇祖母你们姐妹还罢了,这样的好镯子,便是慧妃那里今年也没有的。”陆皇后将镯子放回锦匣,与宫人吩咐说,“明天拿出来,我戴这个。”嘉祥公主取出一串翡翠项链,玉珠颗颗拇指大小,翠色通透,夕照之下,若一泓春水荡漾,陆皇后说,“这个翠色也好,正当你们姑娘家戴。”嬷嬷宫人都夸好看,嘉祥公主方说,“这珠子倒不错。”“岂止不错,上等翡翠比羊脂玉都难得。”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