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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得没主。就像那老人家把地卖给县里财主换吃的,倘这县里财主出外逃命,一样会用钱财换粮食。说不得这地就在谁手上。”穆安之道,“这也不难查,县衙里应该还有卷宗存档。”“财主都逃命去了,县衙还在不在啊?”“富安县县衙在的。”“这名儿取的,既不富也不安。”李玉华吐槽一句,给穆安之出主意,“这不抄了好些家资,里头必有大批田地,给没田的百姓发一些,也好让他们安心回乡。不然,老家啥都没有,就是送回去,他们也还是要出来的。”“抄的东西都是朝廷的,不好私自处置。何况是发还百姓,我这不是康朝廷之慨么,卓御史就要反对。就算有这个心,也得先请旨。”穆安之熟谙律法,哪怕他是有临事决断之权的钦差,也不好直接把抄来的田地发还百姓。他这点官场智慧还是有的,细细解释给李玉华知道。“我还有个主意。”李玉华主意可多了,“田与田也不一样,有些是仓田有职田学田,这三种田地说来都是朝廷的公田,跟民田是不一样的。那些抄来的田,何不就直接变为公田,也不用发还百姓。改还为租,叫他们按人头租种,每人五亩或是十亩,按田赋取租。你知道外头要是佃财主家的田租子有多贵么,□□都有,主人家拿六成,佃户拿四成。这样田依旧是朝廷的,他们租种,租子其实就是田赋,朝廷不少得税银,百姓也得实惠。两全其美吧?”穆安之当真是震住了,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见李玉华翘着下巴洋洋得意,穆安之给她倒盏茶,夸道,“难为你怎么想出来的这法子,倒真是个好法子。”“那是,也不看谁想的。”李玉华也觉自己这主意不错。穆安之问,“咱家的田庄租子是几成?”“咱家是四六,咱们拿四,佃户拿六。咱家的还都是上田,佃户们谁不说咱们府上宽厚。”李玉华在这上头从不刻薄,而且,她早就给庄子重立规矩重派了庄头,虽说现在拿的是四,也不比以前拿六的时候少。待回府后,穆安之把这租田的主意与卓御史商量,卓御史也颇是诧异,还是说,“殿下这主意是极好的,眼下抄到的田地不少,咱们先写奏章,也筹备着这事,我看陛下不会反对。”穆安之笑的一派坦诚,“是皇子妃的主意,亏她想得出来。”卓御史恭维,“殿下家有贤妻,也是一福。”穆安之唇角一翘,给卓御史个好脸,“就这次说话中听。”卓御史心说,皇子妃再英明神武,那就是个妇人,妇人要这聪明名声有什么用?真是个木头,夫妻一体,借来用用有什么?哎,真是为这位殿下担心。人是真不错,脑子也不笨,就是政治智慧相当于没有。这人要是走了大运,凭你要啥没啥,可运气来了,那真是挡都挡不住。☆、二四零章第二四零章穆安之是第二天才知道武僧入城的事,胡安黎道,“我去问了秦将军,是卓大人的吩咐,从少林借了许多进城。”这他娘姓卓的,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子,老子堂堂皇子,正使钦差,叫武僧进城的事,你不知会老子一声。穆安之立刻把卓御史叫来,准备一顿臭骂。卓御史先发制人,“我是想看看殿下什么时候能想到这一处。看殿下要问罪下官的模样,怕是现在还没明白下官用意。”“你有个鬼用意!”“鬼用意倒没有,可稍有差池,咱们就都得做了鬼。殿下不惜己身,难道不爱护皇子妃娘娘么?”“你少吓唬人,我怎么没看出哪儿有危险来?”“这就是殿下的天真之处。”卓御史道,“殿下固然尊贵,您有个差池,我们都担当不起。若死一人,死就死了。但我看洛阳城的情况有所不同,赈灾粮一案,上头吃rou,底下的也都有汤喝。若按证据抓捕,清白的没几个。这样大肆逮捕,整个官场人心惊惶。您就得提防着,倘有玩儿命的暴徒呢?六门守卫便要分出百人,剩下龙虎营六百人,巡抚府的安危,城中巡视,是不够的。殿下,您破案施政是把好手,但比这个还重要的就是,不论到哪里,得先保证您的安危。尤其是在洛阳这样有驻兵的府城,格外要紧!”“没提前告诉您,就是想您谨记此事。不论您有任何远大报负,倘叫人咔嚓给宰了,就得到地府报道了。”卓御史奚落,把穆安之气个半死。穆安之道,“你以为我没想过,洛阳将军驻兵城外,洛阳城的城墙我已派人检查过,称得上牢固。而今城中粮草充足,除非真的翻脸围城,不然城中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卓御史稍稍满意了些,“还要震慑,让他知道,殿下带来的将士虽不多,但有当地大寺相助。这样,不论是谁,都会慎之又慎!”穆安之说,“我看秦廷很稳重,巡抚府衙知府府衙也都有一二百差役,留下衙门听用的,剩下的让秦廷统一训练安排。”“是。”卓御史应下。窗外黄莺啾鸣,春光一片明媚。穆安之看着卓御史那张刻薄脸,问他,“卓御史,以后对本殿下说话能客气些么?”卓御史眨下眼睛,“臣实在是担心殿下,您有个好歹,臣也不必活了。不都说忠言逆耳。臣都是为殿下着想。”“你也是正经翰林满肚子学问,以后说话讲些不逆耳的忠言,不然,把老子惹火,老子先宰了你!”卓御史根本不怕穆安之威胁,笑了笑,“这可不是一位有肚量的殿下对待臣子的态度。”“你就当我没肚量好了。”穆安之才不管什么肚不肚量的虚名。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卓御史道,“稍有一点智慧的人,也知道拉拢一下我这内阁大员,御史台左都御史。”“你是那种能拉拢的人吗?我干嘛要白废力气?”穆安之瞥一眼卓御史,“你要看得上我,不拉拢你也看得上我。若是不成,拉拢也是白拉拢。”卓御史被噎的发笑,这真是独属于这位殿下的智慧了。他起身道,“总之殿下小心。”“我不信有人敢在城中谋反。”穆安之坚持自己的看法。“城外呢?殿下就不回帝都了?”卓御史反问一句,起身告辞。穆安之的神色终于转为郑重,唤住卓御史,“诶,等一下,把话说清楚。”一阵暖风自窗而入,卓御史驻足回头,阳光拉长这位御史大人的影子,卓御史向来放诞的脸上有些冷肃,“这有什么好说的,太平盛世,谁能失心疯的在城中谋反,这又不是帝都,必会招来平叛大军。可也正因远离帝都,有句话叫天高皇帝远。那些少林武僧,不是用在城内,而是将来殿下回帝都时做护卫所用。”穆安之始终想不通有谁会对他不利,洛阳将军那里,尽管穆安之一直怀疑洛阳城内巡抚知府皆与赈灾案有染,要说洛阳将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