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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长史那张俊脸刷的黑了一半,穆安之道,“不愿说不强求。”踩着车凳上车,对杜长史道,“大冷的天,你也别骑马了,与我同乘。”杜长史道声谢上了车,车声辘辘,杜长史说起自己的辛酸事,“原本家父在世时定过一门亲事,也不知道我爹当时脑子是不是病糊涂了,定的那女孩子我一点不喜欢,我爹过世后,我也不想耽误人家,就把亲事退了。”“这还能退?”杜老爷子必然是病中不放心幼子,方给杜长史定下亲事。别说杜老爷子已经闭眼,就是没闭眼,父母之命定的亲,没听说有自己退的理!穆安之内心很同情杜尚书,同情杜尚书长兄如父,却遭遇杜长史这样的弟弟,也是能者多劳。当然,穆安之也很怜惜杜长史,也不知道杜长史是怎么在一向肃穆严厉的杜尚书手下活到现在的。杜长史不愿说自己那些没面子的事,连忙转移话题,“周家这案子,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眼下只是两宗案子,走着瞧吧,墙倒众人推,接下来还不知多少案子要浮出水面。”穆安之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你来也好,只郑郎中一人,怕是忙不过来。”非但杜长史,华长史听闻穆安之开始在刑部审案,也提前结束假期,精神百倍的参入到案件审理中。而正如穆安之所言,刑部接下牛三牛炳秋两人的状纸后,接下来,大批与周家有怨的苦主都蜂涌而至。短短五天,至穆宣帝开玺,刑部接下有关周家的案子大小共二十七起。与此同时,李玉华与信安郡主走动也频繁起来,她时不时的就到楚王府串门子,与信安郡主说说话什么的,但有什么可口吃食,也都会打发人给信安郡主送一份。楚世子妃私下都与楚世子道,“听说三皇子妃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儿就说过,胡世子不配郡马之位,三皇子府这是真要为信安郡主主持公道啊?”楚世子望着窗外经风而动的空枝,轻轻一叹,“刑部的事与咱们无干,信安暂住咱家,衣食上周全些也就是了。”楚世子妃明白丈夫向来不沾帝都事的,她道,“我就是不明白,这南安侯府如此受陛下信重,三殿下这不明摆着要得罪南安侯府么?哪怕不能结交,也不该得罪才是。”“结交什么?得罪什么?三殿下既在刑部,就该有掌刑部的本分,公允断案方是上策。”楚世子曲指轻叩桌案,“南安侯府再如何简在帝心,可也还有一句话,公道自在人心。”“你是怎么了?”“没什么。信安毕竟是郡主……”楚世子冷峻的脸浮再一丝怅然,“你别忘了,咱们的女儿,以后也是郡主之位。”谁能永保富贵权势?信安郡主受到这样的委屈,皇室仍不肯重惩南安世子,陛下就不担心宗室寒心么?☆、一二零章周家所涉案情极多,郑郎中做过初步调查,刑部立刻发出传唤文书,传周家在帝都的老二周二郎过堂问话。结果,刑部官吏到周家时,周家就剩个管家看门,说是周二郎往通州老爷子那边儿去过年了。郑郎中老刑名了,焉能被个管家糊弄住,冷笑一声,拿出五分官威当头压下,“往年你家二爷也去通州过年么?”这管家以前跟着主子也威风过,也见过主家与官员迎来送往、称兄道弟,不过,去岁他也没少跟着自家二爷到刑部给等侯秋决的姑奶奶打点。主家自身难保,做下人的也威风不起来,管家抖了一抖胖墩墩的身子,“往年并不曾去。皆因去年是我家老爷子六十大寿,来信叫二爷过去一家子团聚。”郑郎中冷冷一笑,“你家姑奶奶还在牢里,就是二爷过去,这算哪门子团聚!”周二郎既是走了,管家就跟着一道去刑部问话吧。审问管家,一个主事就成,用不着郑郎中。郑郎中把管家交给段主事,自己去找穆安之回话,穆安之另翻出一份拘捕文书,提笔铺平写就,递给郑郎中。郑郎中上前接过这份跨州的拘捕文书,躬身行一礼退下张罗一道出帝都的人手不提。穆安之再召来许郎中,对许郎中道,“去把周家抄一抄,凡是带字的一件不能少,另外,周家下人不要走脱,府里凡管事的管事、媳妇、婆子、丫环、悉数拘起来仔细看守。”瞥一眼墙角探头探脑的唐墨,穆安之扬声问,“你怎么来了?”唐墨拍拍身上红袍走了进去,赔笑道,“听说三哥你年也不过就来审案,我深受感动,觉着得向三哥学习,就过来了。”“少来。我这里不缺你,往常不挺喜欢过年的。”穆安之正说着,唐墨已经驻了脚伸长脖子看许郎中手里的抄家文书了,嘴里应一句,“小孩子才喜欢过年哪,我都这么大了,得做正事才行。”“抄家的事用不到你,你过来把这些卷宗给我整理一二。”穆安之召唐墨上前。“我不爱整理文书。”唐墨不乐意,磨唧着不肯动。许郎中知是穆安之不愿让唐墨参与到周家案中,反手将抄家文书一收,拱手告退。许郎中一走,唐墨后脚也跟着走了,穆安之给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气的,“你这样不受管,以后别来找我了!”唐墨在门口回一句,“就来!谁让你是我哥!”然后蹬蹬蹬跑去追许郎中,跟着许郎中一并抄家去了。唐墨当天中午也不跟穆安之一起吃饭了,他现在跟许郎中、杜长史俩人一起用饭,俩人待他好,不像三哥似的总是训他,也不瞧瞧什么日子,大年下的,不说给他包个大红包,竟然还训他!真是的!一点好哥哥的样都没有!唐墨回家还没心没肺的跟他娘抱怨了一回三表哥不体贴,兴致勃勃的比划着,“一个小小五品官的家,娘你不知道抄了多少宝贝出来,有一只通体雪白的玉碗,羊脂美玉没有半点瑕疵,我看舅舅那里都没这样好的。”“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凤阳长公主摸着小儿子有些冰凉的脸颊,刚从外头回来不敢乍用热水,凤阳长公主褪了手上戒子,亲自用手给宝贝小儿子搓脸蛋。“我今儿跟着许郎中去抄家了,抄的就是南安世子那个小妾的娘家,说她家以前就是个杀猪的,自从得了南安侯府的照看,家里有了官儿,一下子就发了。”唐墨拿块糕咬一口,他跟着抄家后又跟着编号清点入库,忙到天黑才回家,肚子已经饿了。“别吃点心,这就传膳。”凤阳长公主取下唐墨手里的点心,拿帕子给他擦擦手上的点心渣,看的唐驸马眼角直抽抽,“行了,小宝都多大了,你还跟他小孩子似的伺候他哪。”“多大也是我儿子。”凤阳长公主噎丈夫一记。唐驸马放下手中茶碗说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