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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没被重置!王结香冲刺到殷显身边,抓住他袖子:“你去哪了?”晃了晃手里的雪糕,他说:“你要的牛奶味。”夺走雪糕,撕开包装。她一手扯他袖子,一手拿着雪糕吃,依旧惊魂未定。“我坐椅子上睡着了?”“是啊。”“为什么不叫醒我?”“你睡得可香了,不知道梦见什么,脸笑笑的。”他想起来有事问她:“你有没有看见我钱包里的电话卡?”“你去打电话了?”王结香屏住呼吸。“嗯,本来想跟我爸打个电话,但钱包里电话卡没了。”她拍拍胸口:还好还好。“你打算跟你爸讲辞工的事?”他古怪地凝视她:“你怎么知道?”“额,”王结香厚着脸皮撒谎:“我听你对小善jiejie说的……你说不做工程师,要做销售,要辞职。”殷显挑眉:“你是听的,还是猜的?”“你没跟她说吗?我好像听见了呀。”王结香看他的眼色,小心地开口。“可是,做销售会很辛苦哦。”她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在做销售啊。“即便是不擅长说话,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但为了赚钱,要硬着头皮去套近乎。陪人应酬,跟人称兄道弟,给人送礼物,买卖可能还是不成。没有私人时间,电话随时放在手边,睡到半夜有电话来也要立刻接通。上班忙到没空吃饭,下班也从来不是下班。”似乎形容得太具体了,她挠挠头。“当然,这些我是听别人说的啦。我没做过销售,我才十二岁。”半响的静默后,殷显嗤笑一声。“可我不想做着现在的工作,一直到老。”“陪完这个人打牌,又陪另外的人凑麻将。没人在乎你的工作完成得好不好,只要和上层的人打好关系,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工作本身,也不能为我带来满足感。”他顿了顿,眼底黑黑沉沉,写满了烦躁。“有什么意义呢?每天醒来会这样问自己。”“很荒谬,不是吗。我被安排好走这条路,并在这条路上付出了所有的努力。吃这碗饭足够吃到我老死,到头来,发现自己对这份工作根本没有兴趣。”王结香愣愣地望着殷显的侧脸。他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我这是怎么了?跟小孩说这些话。”“我认同你。”她脆生生地说道。“认同什么?”“我认为,你做得没错,你需要跟爸爸打这个电话!你不想做现在的工作,想做销售。它是你认为对的你想做的事,那还是去做吧。人生在世,找到一件想做的事情是很宝贵的。”说这种正经话,对王结香来说是吃力的。她边想边说,不知道能不能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的父亲不理解你,不认同你,那你避免不了,因为辜负他的期望感到自责。但是,人生是你自己的呀,你为了不忤逆谁,强迫自己过不快乐的生活,你会一直一直不快乐的。所以,尝试跟父亲沟通,即便沟通不成,也坚定地去做想做的事,你的想法没错。”小孩的语气过于严肃,字正腔圆的,像在写一篇命题作文。他自嘲地笑笑。“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我根本不知道它是不是对的,是不是我想要的。我并不坚定自己要做什么,不明白将来要面对什么。做销售,是肤浅的想法。可能,我非常有钱的话,就不会睡不着觉,成宿地感到空虚了吧。”肤浅,他这么形容自己的决定。用词刻薄得,像极了王结香偷听到他爸爸对他说的那声“目光短浅”。她此刻知道,那时为何在他的眼中看见迷惘。面对不适的生活、病态的工作环境,他挣扎、他纠结,本能地想挣脱。当付出了和家庭决裂的代价,挂断父亲电话的那一刻;当他终于拥有选择权,独自去面对未来……殷显发现:他根本不坚定,心中空无一物。他爸说他的那句目光短浅,某种意义上他是认同的,所以感到茫然,感到失落。“你的电话卡是被我拿的。”王结香脱了鞋,倒出一张卡。摊开他的掌心,她将电话卡还到他手上。她想:太难了,殷显。困住你的不是那通电话,那些来自父亲的指责,困住你的,是你迷失了人生的方向。这无疑需要你自己想清楚,我无能为力啊。他看上去不怎么意外,好似先前就知道卡在她的。“那时我的钱包给你,为什么不逃跑?”“你有怀疑过我吗?”王结香明白他又把自己当贼了。殷显点头:“你要钱包的理由奇怪,被问具体是哪个亲戚时表现奇怪,一天下来的行为,说话也奇奇怪怪。”烂演技被戳穿,她愤愤地说:“你怀疑我是小偷,还把钱包给我,你更奇怪。”“大概是因为……”他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的表情,很窘迫,很怕被人追问。”“唉,行吧,你不用管我了。”王结香的脑子乱得不行,打算赶下次循环前,抓紧睡一觉:“你把我留在这里,让我冷静一下。”“你有家吗?”殷显问。“有啊。”他又问:“知道家在哪里吗?”王结香说出自己真实的家乡名字。“那里要坐火车去的,你怎么来到这里?被拐卖吗?”她叹气:“我很难跟你解释。”王结香转身,拒绝跟他继续对话。殷显替她关了灯,把门带上。她忍不住心灰:当初为什么自不量力,不听兔子话。帮殷显是帮不了的,还不如提前想一想,下一个周目午饭要吃哪个套餐。良久。久到王结香搁下烦恼,再次睡了一觉。办公室被人打开,灯亮了。殷显喊她起床。“走吧小孩,去火车站。我请好假了,送你回家。”☆、回家吧王结香以为这个周目失败了,完完全全的大失败。却是没有。安然无恙的殷显坐在她身边。载着他们的绿皮火车缓缓地驶向王结香的家乡,此时天还没亮。她趴在车窗,看倒退的景色。空旷的道路,行驶的小汽车,一大片黑色的树林,远远的亮灯的民宅……当火车路过山洞,她从车玻璃看见殷显的倒影。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她问他:“为什么没打电话?”他说:“发现自己没想清楚,等心里确定了再跟他讲。”捏着手里的车票,王结香将目的地那两个字又确认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