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沈婕妤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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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赵廷朕把喜帕放到一边,坐到她身旁,朗声笑道:“嫁了人的小媳妇,有什么好害羞的?这要是在民间,朕还要派人敲锣打鼓,往岳父家报喜去。” 周祈书在被子里扑哧一声笑了,坐了起来,轻轻瞪着他:“皇上,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赵廷桢拉起她两只手:“朕很正经,还有更正经的话跟你说。” 她歪着头瞧他:“什么?” “你今天要是没什么事。。。”他笑了笑:“夜里还来,不见不散。” 周祈书忍不住笑了,下意识地想捂住嘴,两只手都被他捏住抽不出来,便咬了咬嘴唇。 赵廷桢笑道:“你怎么不问问,明日、后日还来不来?” 周祈书摇了摇头:“这不是臣妾该问的事,皇上自有安排。” 赵廷桢叹了口气:“朕实在想要你来,却不得不舍下你。在这宫中若恩宠太盛,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捧你就是害了你。你虽然不会常住甘露殿,朕却给你安排了一个好地方。” 他松开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住在这里。” 周祈书离开甘露殿,至春锦殿下了鸾轿,带着挽翠正要进门,忽听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给周婕妤请安。” 她回头一看,见是沈婕妤身边的锦儿,忙扶起她来:“你怎么来了?你家娘子近日还好吗?” 锦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家娘子想请周婕妤去坐坐,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沈婕妤披了一件衣裳坐在床上,头发蓬乱,眼睛有些浮肿,似乎连脸也没有洗。她看见周祈书进来,便向她伸出手去。 周祈书拉住了她的手,坐到床边,还未开口,她便抢着说:“你刚从甘露殿回来?皇上对你好不好?” 周祈书愣了一下,不想刺激到她,便淡淡说道:“也没什么好不好,皇上对谁都是一样的。”又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你今日的气色,比上次看到你可好多了,一会儿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我不要出去!”沈婕妤突然叫了一声,把手抽出来,身子往后一缩:“我是这宫里的大笑话,我不想见人!” “好,好”周祈书忙哄着她:“咱们不出去,就在这里说说话吧。” “我问问你”沈婕妤上下打量着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周祈书有些奇怪:“你要问什么?” 沈婕妤笑道:“我不用问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很好,一点事也没有。”她又凑了过来,点了点头:“很好很好,她们害了我,却没有害到你。” 周祈书心里一跳:“谁害了你?她们?她们是谁?” 沈婕妤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出事吗?” 周祈书看着她,她当然明白“那天晚上”指的是什么。 沈婕妤咬着牙,泪水慢慢流了下来:“那是我最重要的一个夜晚,是一个姑娘家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可是。。。可是我却遭受了那样的耻辱!我本来不会这样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停了一下,拿绢子擦了擦脸,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在侍寝前,晚膳中是不是有一道汤叫做玫瑰露?”她看着周祈书:“你没有喝?” “没有,那道汤太香了,我喝不下。”周祈书摇了摇头,忽然失声道:“难道汤有问题?难怪你。。。” 沈婕妤点点头:“不错,锦儿亲眼看见过,彩络和御膳房专管熬汤的孙进良背着人说悄悄话,好像很亲密。” “我好久不出门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昨天夜里睡不着,叫锦儿去请你来说说话,才知道你去了甘露殿。” “我一直担心你,所以一大早叫锦儿又去。”她笑了笑,舒出一口气:“原来你并没有喝汤,我就说呢,她们连我都要对付,又怎么会放过你?” “你说的她们”周祈书缓缓说道:“是不是指张淑妃和尚昭仪?” 沈婕妤愣了一下,随即握紧了拳头:“原来她已升为昭仪了,哼,爬得倒挺快。” 她看着周祈书,目光突然变得像刀子一样:“新进宫的姐妹中,你和她是最出挑的,其次就是我。她想要排挤别人倒不奇怪,只是用这样的手段实在太卑鄙!” 她一把抓紧了周祈书的手:“我不甘心!如今你在皇上跟前得脸儿了,你救救我吧!只有你能救救我!” 周祈书安慰好了沈婕妤,从屋里走出来时,阳光已穿透云层洒下了万点金黄。她轻叹一声,用手遮在额上,只觉得今日的光芒格外有些刺眼。 回到春锦殿,文杏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娘子怎么才回来?冯公公都把皇上的赏赐送过来了,皇上还说,晌午到这儿来和你、还有昭容娘子一道用午膳。” 周祈书应了一声,淡淡笑了笑。 挽翠高兴地拍着手:“这可太好了,皇上看重我们姑娘,尚昭仪又有什么了不起?往后彩络要是再敢阴阳怪气地讽刺我,我也不给她好脸色看。” 周祈书瞥了她一眼:“争这些闲气做什么?没意思,这是在宫里,人心复杂,有人无中还要生有呢,你倒生怕别人拿不住我们的把柄?” 挽翠怔了怔,吐了吐舌头:“姑娘说的是,我只是说说,不敢做的。” 文杏笑了笑:“娘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了?” 周祈书吩咐关了门,低声把沈婕妤的事说了一遍。 文杏听了,目光闪动:“娘子打算要去管这件事?尚昭仪的背后是张淑妃,她经营多年,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非同小可,不是个能挑战的。眼下你刚刚起步,要做她的对手还早得很呢。” 周祈书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任由她们这样做下去,今后遭殃的就不会只是沈婕妤一人。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再独善其身。” 她看着文杏:“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放心,我有分寸。我只是想抚平这件事,并不想去挑战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