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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既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他从来都是那么出色。是这个年纪全军最优秀的飞行员之一。大队长对自己这里每一个飞行员的履历都了然于胸。魏郯,B大双学籍飞行员。市中考、高考状元,品学兼优,体能出众,善于钻研,坚忍有毅力,胆识过人。是那种飞得很灵,很有想法的年轻飞行员的代表。他的这些特质和综合条件,再过个十年,绝对是空军队伍里最优秀的中坚力量。说实话,他这次能活着成功迫降实在了不起。所有的反应和cao作完全可以当做模板,即使是拥有多年经验的老试飞员也不过如此。但,大队长却觉得这个年轻人在最近一年里,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弦,绷得太紧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他站起来,拍了拍魏郯的肩膀:“你已经很久没有放假了,队里商量让你休疗养假,回家去看看。”魏郯表情不变,敬了个礼:“是。”转身大步离去。他当天就收拾了随身物品。部队有车将一身便装的他送到了市区机场。机场内熙熙攘攘,人声喧闹。有行色匆匆的商务人士,有跟团旅游大声谈笑的人们,还有临近分别的小情侣们难舍难分地拥吻在一处……四周的热闹和伤感,让魏郯有一瞬间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觉。在过去的五百多个日夜里,他无时无刻不在念着她。当听到陆时语在他出事的第一时间就赶来并一直陪伴到他苏醒时,他原本已经沉寂的一颗心,像被注入了新生的力量,又扑通扑通活跃地跳动起来。偌大的候机厅内,魏郯坐在金属长椅上,沉默地盯着手机里的微信界面,几乎是颤抖着点进了陆时语的微信主页——一片空白。和他一样。不是设置了三天可见,也没有刻意拉黑屏蔽他,就是切切实实地毫无内容。唯一改变的是头像,他们俩的大头照被换成了一幅皑皑白雪覆盖的雪山风景图。再无其他。魏郯却觉得自己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他闭了闭眼。他想起了每次回京休假,早上自己在厨房做早饭,陆时语就像个无尾熊似的攀在他背后,一刻也不撒手。“魏郯,你回来真好!”她在他肩颈处深深地嗅着,叹气道。“你干嘛?像个小狗似的闻什么?”“闻你的味道呀。”“我什么味儿?”“就是你的味道。哎呀,你别问了,我也说不清的。”魏郯轻笑一声,转过身来,将人搂进怀里。……那些原本已经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又顽固地一点一点地涌了出来。广播里已经开始循环响起请DK1006航班的旅客登机的提醒。周围的人们几乎全都站了起来,在登机口排起长队。魏郯却一动不动。眼看着刚才还排得如蛇行的队伍一点点缩短,广播里一遍遍播着他的名字,最后登机口关闭。他还是没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魏郯一直坐着,直到打扫卫生的保洁大姐开着电动拖地机经过,他才回过神来似的动了一下。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死寂的只剩下自己呼吸的傍晚,他听到了仿佛天籁般直击心底的声音。这手机铃声是近两年来他再也不曾听到的,陆时语专门给他设的一首纯音乐。他死死盯着来电显示,最后颤着手按下了接听。“小语!”那头沉默了片刻。他屏住呼吸,耐心等待。“魏十三……你在哪儿?我在你们大队门口,可是站岗的人说你现在不在。”终于,他听到一声小小的啜泣声后,那熟悉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你在哪儿?”短暂的怔楞了两秒之后,魏郯猛地转身大步朝机场外面走。“就在岗亭的那个黄线外……”陆时语吸了吸鼻子道。“我马上就到!你等我!”魏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奔着冲出机场,拦了辆出租车。上车报了地址后,司机嫌远不太想去,“太远了啊,而且如果没客人载,我得放空车回来。”魏郯直接抽出随身钱包,甩了三张红色钞票出来,“够了吧。”“啊,行吧。”司机答应了。魏郯着急,不停地催促他,“师傅麻烦你快点,我有急事。”司机师傅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侧脸看他系好安全带,才慢吞吞地按下计时器,以过来人的语气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能有什么急事比安全行驶更重要。”然后慢吞吞地起步。魏郯:“……”他急了,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给司机看:“师傅,我媳妇快生了,你快点吧。”司机师傅看了看他焦急的神色,一踩油门:“那你不早说。”汽车如一支离弦的箭飞驰出去。至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缩减了一半,嘎吱一声,汽车停在试飞大队门前的空地上。魏郯拎着行李,推开车门下去,迅速地环顾四周,没看到人。他正要打电话,只见在岗亭旁不远处的人行道的树下,可怜兮兮地蹲着个熟悉的身影。真的是她!从接到电话之后就犹如做梦般,始终不能相信的魏郯立刻大步走去。深夜,偏僻的部队大院外,寂静而空旷,除了偶尔的虫鸣声,他又快又急的脚步声格外清晰。陆时语从打电话给魏郯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很想哭。似乎是要把这两年里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发泄出来一样。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就看见一双裹在黑色长裤里的大长腿映入眼帘。她仰着头,眼角还有挂着没擦干的眼泪。四目相对,视线碰触,谁也没有回避。她看到他的眼里有两簇幽亮的火苗,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只余下他们彼此。砰砰砰……身体里的血液如海浪般,一阵阵地拍打着她的心脏。陆时语觉得自己连眨眼都不会了,就那么直直地盯着魏郯看,看着他蹲在了她的面前。“小语。”魏郯的声音很哑,眼角泛着猩红。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语调问:“你怎么来了?”陆时语用手背揉了揉哭得酸疼的眼睛,“来找你。”“魏十三,你让我等了好久,害我在这里喂蚊子,真是讨厌。”陆时语仰着脑袋,娇声娇气地冲他小声埋怨。说完,她慢慢向他伸手,索抱。“抱。”她说。魏郯的手慢慢地伸了出去,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