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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香的各种味道都喜欢。不过陈安妮担心她嗑瓜子把牙齿磕坏了,让她用手剥着吃。但是她觉得一颗一颗剥瓜子太费劲,手指还疼,所以慢慢吃得就少了。她知道陆时钦一直没什么耐心做这些琐粹的小事,觉得浪费时间。“谢谢。”李怡潼细白的手指在白瓷碟边沿摩挲,半晌,端起小碟子放到嘴边,一口就将瓜子仁全吃了。看着她腮帮鼓鼓,吃得像个小松鼠一样,陆时钦弯了弯唇角。他正要说话,李怡潼的手机响了。她拿过来垂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睫毛颤了颤,没接。见状,陆时钦侧了侧身子,歪头瞥了一眼。李齐安。大概很少有孩子是用全名给自己的父母做备注的。比如他给苏亦的备注就是“金主”,给陆缄的备注是“金主的男人”。而李怡潼和她父亲,疏离得完全不像一家人。手机还在不停地响,两人谁都没说话。半分钟后,那边自动挂断。正在这时,他们点的菜终于端了上来。“时钦哥哥,罾蹦鲤鱼、烧三丝、八珍豆腐都是这家店的招牌,你快尝尝。”李怡潼把筷子递给他,然后叽叽喳喳地给他介绍:“鲤鱼虽然是带鳞的,但都被炸酥了,配酸甜酱汁,味道绝了。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吃豆腐,但是这道菜是靠海鲜提味,没什么豆腥味,你尝尝。”陆时钦“嗯”了一声,在她期待地目光中吃了一口豆腐,点头:“好吃。”李怡潼笑了。餐桌上方的顶灯投射在少女依然稚气未脱的脸上。她皮肤白皙,婴儿肥的脸颊明显瘦了不少,显出少女柔美的线条。两人就这样边吃边聊,谁也没提刚才的那通电话。一百多公里以外的李家,李齐安外套也没脱,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像个冷冰冰的雕塑一般,毫无生气。半晌,他疲倦地靠在沙发上,手背搭在额上。这时,手机的铃声突兀地响起。李齐安倏地坐了起来,当看到来电号码时,脸上期望的神情一滞。“什么事?”他接了起来,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齐安。”江倩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你在家吗?我今天炖了洋参鸽子汤,一会儿给你拿过去。”好半天,才得到男人的答复:“行。”“我知道了。”江倩开心地应下来,“那……”电话被挂断。江倩对着听筒里的嘟嘟声,抿了抿唇。自从陈安妮死后,李齐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阴郁沉默。她想着他难过消沉一阵子,也就好了。得知李怡潼被陈家接走,她就提出搬过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但被冷冷地拒绝了。但,她又怎会轻易放弃?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何况人都死了,她只要有耐心,再硬再冷的石头也能捂热了。所以,她以退为进,转头在李齐安的父母那里下功夫。江倩调整好心态,对着镜子擦上非常温柔的豆沙珊瑚色唇膏,换了件没有任何装饰的咖色连衣裙。连衣裙长到小腿,但修身的针织面料,恰到好处地将她瘦却有料的好身材完全衬托出来。一进屋子,江倩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她在李齐安身旁坐下,关切地问:“齐安,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很累?”说着,她抬起手就要去摸李齐安的脸。李齐安借着拿烟盒的动作,避开了。江倩一怔,手在半空停了停,才慢慢放下去。她重新绽开笑容,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洋参鸽子汤,“我给阿姨打电话了,是她告诉我炖这个,可以清热降火,补气养阴。”李齐安看着她,表情缓了缓。江倩心中一喜,就听男人说:“以后你不要再做这些。这里有一张已经盖好章的空白支票,你拿去吧。”说完,他站起来,转身往卧室走。江倩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深咖色衬的她一张脸更加苍白,忽然她快步朝他走了过去,从后面死死搂住李齐安的腰。“齐安,我不要钱,我只要你……自从馨月爸爸去世之后,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干干净净。我知道你重情义,潼潼mama的意外让你备受打击……我什么也不求,只求你允许我留在你身边,我绝不会给你添任何的麻烦……我是真的爱你,齐安!”眼泪从她眼中夺眶而出,身子不住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树叶。李齐安拿开了她紧紧箍住自己的手,转过身,声音平且直:“江倩,我和你之间是一场错误,因为这场错误,让我失去了最宝贵的人。”“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更不想这样拖着你。你还是为了你自己和孩子早做打算,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走吧。”“砰”地一声,卧室门应声关上。江倩立在客厅中央,怔怔地,身影一动不动。“时钦哥哥,你不要担心我。就像太阳一样,今天落下明天升起,我,一定会站起来的。”晚上八点多的街道车水马龙,两边各式的LED灯牌将深墨色的夜空染出了五彩的颜色。陆时钦走在前,李怡潼落后半步跟着他。路灯倾洒下来晕黄的光线,她一步步踩在他被拉长的影子上。“时钦哥哥,谢谢你。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认识你和小语,还有很多关心我爱我的人。”陆时钦侧脸看她。她垂眼看着地,光洁的额头上方,发际线处有柔软的碎发随着微风摆动。整个人小小一只,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原先那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少女被迫长大了。这个长大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应该是像他姐那样,每天烦恼的最多是老师作业布置得太多,考试太频繁,学校饭菜吃腻了去外面吃又很浪费时间……诸如此类。而不是小小年纪就要面对母亲的突然逝世和支离破碎的家。有那么一瞬间,陆时钦真的很想抱抱她。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成了拳。而且不知为什么,尽管李怡潼表现得很坚强很乐观,但陆时钦总觉得她的状态不太对。但到底怎么个不对,他又说不出来。只是感觉她的眼底深处有点空。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从两人之间懒洋洋地穿过,陆时钦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小区大门,他和李怡潼道别。李怡潼朝他挥挥手,乖乖地说了声:“再见,时钦哥哥,谢谢你来看我,路上小心。”陆时钦走了几步,回头。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背影单薄而虚幻,好像风一吹,就没了。他又追了上去。“潼潼。”“怎么了,时钦哥哥?”李怡潼疑惑地看着他。陆时钦咳了一声,“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