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昼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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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点,指针不紧不慢地迈过表盘上的一小格时,提纳里倏尔睁开了眼睛。 如果说化城郭的夜晚是静谧幽远的,如同一支稀松的虫鸣和细碎的林涛声一同吟唱的摇篮曲,那么蒙德城的夜晚就是鲜活热闹的。 既往的漫长岁月里,古老风车的吱呀呀转动声、巡逻骑士的铠甲碰撞声、吟游诗人的歌咏与致辞、酒客的碰杯与祝酒,共同构成了风与牧歌之城的夜曲。而在风花节期间,这段主旋律的演奏者,换为了规模更为庞大的乐队:满城飞舞的蒲公英像舞台上飘落下来的彩色碎纸,远道而来的游客们兴致勃勃地在花环前按动快门,猫尾酒馆的牌友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庞大,以及最为致命的—— 果酒湖畔彻夜不休的诗琴声。 诗琴的演奏者多为初学者,琴音七零八落到不忍卒听。人群中偶有几位技巧高超的琴师,演奏的乐曲也会被埋没在众多不成调子的杂音里,成为了添柴加火的共犯。 好在诗琴本身音色悦耳,音量适中,往往不会折磨旁人脆弱的神经。在阿贝多的妥善安排下,他们的住处也已是歌德名下最为僻静的居所,绝大多数旅客都不会察觉到晚间的喧闹——听力尤为出众的提纳里除外。而夜半时分一声突如其来的欢呼——大概是某个勤学苦练的旅者终于拿到了大音天籁的评价——从用以通风的一线窗缝里钻入,更是生生将提纳里从半梦半醒的混沌中拽了出来。 蒙德真是个自由又浪漫的地方啊。提纳里有些苦恼地想着,要是自己的耳朵在这种时候没有那么敏锐就好了。 伴随着意识的逐渐回笼,提纳里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正被赛诺半搂在怀里。搭在他腰际的手带了点恰到好处的力道,呼吸均匀又轻缓。 工作时的赛诺眼神冷厉,像暗室中掠过寒光的匕首;在休闲放松的状态里,他的语气则是昂扬快意的,眼睛也会格外熠熠生辉,像所有星星坠到了他眼底。 而现在,那双明亮的眼睛正安静地闭着。月光和他肩颈处的长发交融成一片银白色的光晕,伴着他吐息时的频率柔和地摇晃。毫不设防的睡颜,是决计不可能表现在外人眼前的神情,乖巧得让人不忍去打扰。 贸然起身去关窗户的话,怎么想都会把赛诺吵醒的吧? 提纳里试着推推对方的胸口,妄图借以某种暗示让赛诺自然地松开这个怀抱。睡梦中的赛诺皱了皱眉心,反而下意识地收紧了臂弯,仿佛他正在守护着某起案件的重要证物、某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必须要紧紧抱在怀里,才能感到安心。 这下可麻烦了。提纳里苦着脸扁了扁嘴。 最开始的时候,提纳里并不能很好适应这样的双人睡姿。他毕竟习惯了独自睡觉的日子,能够仰躺侧躺抱着尾巴躺,自在慵懒地在单人床上滚来滚去,和林间树下解放天性的小狐狸别无二致。 第一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赛诺的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慌乱,尾音里甚至带了点显而易见的委屈:“你不喜欢吗?” 很少能在赛诺脸上看到类似慌乱的情绪,不过现在,慌乱的人换成了提纳里:“不是的,就是……嗯,有的时候抱得太紧了,不太习惯。” 赛诺在某些领域有着出人意料的敏感和柔软,特别是在人际关系这一方面,很容易钻牛角尖走向极端,比如发展出了对冷笑话的执着。为了避免更深层次的误会,提纳里不得不拨弄着发烫的耳朵尖,半是真诚半是闪躲地补充说明道:“我很喜欢你……咳,抱着我,嗯。” 那双眼睛一下子再度明亮起来,像是云雾散尽后的星河:“那我以后会抱松一点的。” 话虽如此,身体的反应远远比大脑更为诚实。往往两人在入睡前都能保持松松搂住的姿势,醒来的时候却总会以更为亲密的方式贴合在一起。鼻尖顶着鼻尖,腿根贴着腿根,腰间的手臂搂得更加放肆,掌心的纹路日趋清晰。 偏偏提纳里似乎也越来越擅长在睡梦中往赛诺的怀里钻。曾经有一回,提纳里转醒时发现自己正以八爪鱼的姿势扒在赛诺身上,双腿圈住了对方的腰,臀缝贴着的某个东西隐隐有抬头的趋势。恰巧赛诺也在此时无辜地睁开了眼,两相对望,闹了两个大红脸。 提纳里越想越拉不下脸,只好把一切都归咎于对方——被赛诺的气息包裹的感受实在不赖,像是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底下,安心到无以复加,根本无法拒绝嘛! 总而言之,如果没有这段夜深时的插曲,今夜大概又会是一个甜美的夜晚。 至于现在……提纳里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一晚而已,忍忍就过去了。可能的话,就请庇佑蒙德的风神大人行行好,把敞开缝隙的窗户吹关上吧? 他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拉下自己高耸的耳朵,又往赛诺的怀里拱了拱,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挡掉些许噪音。恰在此时,晚风将两扇窗门掀开大半再重重关合,发出极为嘹亮的关合声:在诸多回应心愿的方式中,风神选择了最有喜剧效果的一种。提纳里被这番动静吓了一跳,猛地向后一缩。身下的床板也随之震颤着地叫了几声。 于是,漂亮的红色眼睛应声睁开,眼底还晕着一层迷迷蒙蒙的水雾。 “……怎么了?” 怎么还是把他吵醒了?提纳里懊恼地咬了咬下唇。或许是因为从睡梦中惊醒,又或许是晚间的风太过干燥,话音出口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就连声带的振动都显得颇为滞涩:“风把窗户吹关上了。现在没事了。” 赛诺似乎仍然处在发懵的状态,眼皮半垂不垂地耷拉着,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喔……” 犯困到有些笨拙的神情,在赛诺身上就更为罕见了。出差在外的时候,他更习惯抱紧赤沙之杖倚着树干睡觉。一旦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他能第一时间清醒过来,随时随地都可以再度踏上追捕的道路。反应之迅速、神智之清明,会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从未进入深度睡眠,或是干脆在脑门上安了个隐形的电子天线。 然而,提纳里的身边会是永远的例外。在面对提纳里的时候,赛诺总能轻而易举地放松警惕。也是在正式在一起之后,提纳里才见识到了赛诺不为人知的更多面。比如他在打牌时的生动模样,比如他在下厨时手忙脚乱找调料、抱怨为什么菜谱上只写“适量”的神情,再比如半夜被唤醒时的懵懂神态…… 见惯了他作为大风纪官的状态,赛诺鲜活的、热烈的、甚或有些笨拙的每一面,都让提纳里觉得……很可爱。 赛诺扶着床角坐起,眨了眨眼睛,似乎又清醒了几分。他揉了揉后脑勺,抬手将床头灯拧成恰到好处的暖黄,先走到窗台边扣好搭扣,又趿拉着拖鞋走出了卧室。再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他给提纳里端了一杯温开水。 沙哑的声音被他注意到了啊…… 总是这样。赛诺总是稔于以行动替代所有不必要的言语,或是将心中所想化为一道更为掷地有声的注视。 接过玻璃杯的同时,提纳里隔着晃荡潋滟的水波看着赛诺。目光掠过他俊朗的眉眼、挺拔的鼻梁、干燥的嘴唇,一路放肆地滑下来,替代指尖拂过胸膛起伏的肌rou线条,最后停在睡得发皱的短裤上。以人鱼线为界,昏黄的灯光切割出更为显眼的阴影划分,灶台上残留的水渍凝成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V形的线路慢悠悠地下滑,在裤腰处晕开一小片暧昧不明的痕迹——随着水珠的滑移,提纳里的喉结也微妙地上下滚动了几下。 换做在从前,提纳里或许会羞于这般长久的凝视。到后来,他逐渐意识到,每一次和赛诺的接触,都能发掘赛诺身上新奇的一面——而这一认知让提纳里更乐于主动去观察。毕竟,学者对于未知的、富有可能性的人事,总是拥有无尽的好奇心的。看得多了,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能衍生出孩子气的理直气壮来:这本来就是我男朋友,多看几眼怎么了? 他们对彼此太过熟悉,何况人的眼神可以袒露太多心事。在提纳里放下饮空的水杯后,身下柔软的床榻下陷了一角。伴随着细碎的布料摩擦声,双眼被阴影覆盖。迎上提纳里热忱的目光,赛诺再度将他圈进了怀里。而提纳里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率先吻了上去。 湿漉漉的舌尖舔过赛诺干燥的唇瓣,仔仔细细描绘着他饱满的唇形,耐心用津液填补了每一条细密的凹陷,这才不紧不慢地蹿过齿列,和对方的舌头交缠起舞。 身体相贴的部位正在一寸寸攀升热度,提纳里的手也在不安分地一点点下移。手指抚摸过觊觎已久的微烫肌肤,在腰线处画了几个圈,冷不丁向下扯起裤腰处晕开水渍的地方,短暂地停留,再松开,紧接着就是清脆的“啪”的一声响。 如愿以偿地,他听见了格外清晰的吞咽声。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 这样想着,他的手腕却突然被赛诺握住了。 拂开新叶般的刘海,赛诺在提纳里额前落下亲吻,然后是鼻尖和嘴唇。温软,亲昵,不带情欲,喷在耳畔的鼻息却guntang得灼人。 “不闹了。好不容易才到蒙德,不早了,睡觉。” 赛诺的本意是,此行来蒙德路途遥远,连日劳顿,不忍心累坏了他。归期尚远,来日方长。 这坏心眼的狐狸却不肯轻易放过他,仍旧不依不饶地追问:“蒙德又怎么样?酒店不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地方吗?” 赛诺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明天还要去摘星崖——” 欲求不满的狐狸不快地绷起脸,抿出一条毫无起伏的直线:“那就快快做完,然后快快睡觉?” 可惜大风纪官见多识广,在从业过程中成长为了出色的铁板一块,面对这种程度的妥协根本寸步不让:“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可是每次都会弄到好晚。” 不得不承认,赛诺说得没错。无论在什么地方,大风纪官的体力都远胜于常人。即便巡林官勤于锻炼,也常常会被他折腾得疲累不堪。好在他们之间的情事很是合拍,事后的愉悦感能把所有疲惫消解殆尽。自己几近力竭时对方却仍有余力,这一状态也更能激发起让人上瘾的胜负欲。就像七圣召唤越是在一血惜败对手的时候,越能诱发不甘心的“再来一把”的情绪。 提纳里难得被赛诺辩得哑口无言,索性直接屈膝去探他的腿间,蹭过的形状让脸颊一热。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那里的布料顶起了一个难以忽视的鼓包,高高地挺在腿间。 看吧,每次都是这样。明明赛诺也很想要,却总是要一次次为了提纳里去迁就妥协;明明缠着对方索要的人往往是提纳里,却总是赛诺在为了情动时远超常人的平均时长和激烈程度道歉。 可是,人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稳步运作的精密仪器。感情也好,情事里的投入程度也好,正因其难以自抑才能被称作为瘾。更何况,心上人就在眼前的时候,哪有无动于衷的道理呢? 好在窗外的夜色足够迷离,才没让从侧脸一直蔓延到耳朵尖的绯红被瞧了去。蓬松的尾巴像流水一样滑进赛诺的手掌,细腻的绒毛暧昧地蹭过掌心的每一条纹路,又在虎口的部位挑逗似的打了个转,提纳里才贴在赛诺耳边说: “都这样了,你还要忍下去吗?……真的就一次,做完就睡觉,怎么样?” 赛诺默默松开了搭在他腰际的手,甚至刻意向后靠了一些,就像是生怕更多的肢体接触会带来更大的刺激一样。 偏偏是这样后倾的角度,让赛诺能够更方便地看到提纳里肩颈的微微起伏。氤氲的光线为恋人的面庞笼上和暖的光泽:散落鬓边的凌乱发丝,漾开水光的眼睛,洇开嫣红一片的唇瓣。微微凹陷的颈窝盛了一湾盈盈的光,雪白的肌肤催发着一缕诱人的幽芳,直直地勾进鼻腔,悬在心尖将落未落。 看着为了克制无所不用其极的赛诺,提纳里又好气又好笑,索性把人推倒在了柔软的床榻里。他跨坐在赛诺身上扭着腰,臀部来回蹭着赛诺高挺的部位。随着性器的摩擦,下身薄薄的布料一点点内陷上提,粗大的性器兴奋地抖了抖。在擦过双腿根部最为娇嫩的肌肤时,两人都情难自已地从喉头溢出一声喘息。 情欲将眼底的颜色染得更深,赛诺不得不偏过头去:“好了……” 对于引诱这件事,提纳里算不上有多擅长。可是,心上人在因为自己一点点失控,这比什么都能刺激人的欲望。说不上是胜负欲还是占有欲的心理,在春风吹拂的夜晚越燃越旺。 “明明很硬的样子,不好好解决的话,真的能睡得着吗?”提纳里褪下了自己的内裤,生涩地探向自己泛起水光的xue口,故作苦恼地拖长了语调,“可是我这里好像也有点湿了,我睡不着,怎么办呀?” 提纳里低头埋在赛诺颈间,主动去找赛诺的嘴唇。一改先前的和缓体贴,这一次的亲吻毫无章法,更像是极为迫切的啃咬与吮吸,在唇齿交缠间牵起一阵阵yin靡的水声。 本能的欲求将最后一点清明也磨灭殆尽。赛诺逐渐成为了这场亲吻的主导者,将节奏尽可能放得妥帖。与此同时,他的手拢在提纳里的背上,顺着脊梁慢慢下滑,钻进紧身衣的下摆,惩罚似的掐了一把他的腰窝。提纳里险些从他怀里惊得跳起来,立刻报复性地把他的裤子胡乱扯下。 又胀大了几分的yinjing忽然失去了束缚,弹起的时候啪地一声撞到了结实的腹肌上,伞顶的小孔已经渗出了些微清液。 分开的时候,赛诺下意识伸手抚摸提纳里圆润可爱的唇珠,粗糙的指腹擦过皮肤时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细痒。再开口时,尾音的转调里带了点无可奈何的宠溺,“就一次?” 小狐狸露出了近似于jian计得逞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就一次。” 上下位随之颠倒。赛诺伸手撑在提纳里腰际,直直地盯着提纳里看了一会。同样热切的目光在春夜里无声一碰,仿佛有不可见的电流擦出炽烈的花火,随时都能把空气引爆。细细密密的亲吻随之落下来,赛诺还不忘用腿顶住提纳里的膝盖,一点点挤进两腿之间。与此同时,手掌撩开紧身衣的下摆,一直掀到锁骨以上。温暖的掌心贴上平坦的胸口,手指掐住乳尖,按某种韵律或轻或重地揉捏。在他的动作下,敏感的rutou很快发硬挺立起来,绷紧为一颗小巧的红豆。 提纳里的呼吸渐渐显出些为情欲裹挟的粗重。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腰,本能地挺起胸,把挺立的茱萸往赛诺手心里送,顺势微微仰起头,脖颈牵拉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完全是任君采撷的姿态。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驾轻就熟的?在赛诺开始探索他身后的xue口时,提纳里迷迷糊糊地想。做的多了,无论是对身体敏感点的掌控,还是刺激rutou时的手法与力道,赛诺好像都越来越得心应手。假如教令院真的开设了“提纳里”这门课程,想必赛诺能够轻松拿满分。 提纳里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把真心话说出来,意乱情迷的人和醉汉有着水平相当的清醒程度。但他似乎听到赛诺顺着他的想法接了一句:“那当然了。” 那声音很轻很柔,更接近于沾沾自喜般的自言自语。就像是在打七圣召唤时说“拿下了”,像是在坚持角色扮演时说“超有意思”——和这些时刻一样,那对圆圆的眼睛睁得很大,叉起了腰,用着最为笃定又确信的语气,可爱得无以复加。 ——等、等等,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想到这些? 提纳里努力把这些联想赶出大脑。思绪汇成的气流被他引入管道,而出口在不知何时换成了扩音器的大喇叭。越是强调“不要刻意回想这些东西”,与之相关的声息就越发猖狂地回响在脑海——“拿下了!”“判汝‘负’罪!”“应得的胜利!”“超有意思!” 提纳里咬紧了下唇,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糟了,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偏偏插在他身体里的手指也在这时候停了扩张的动作。两人的性器碰在一起,茎身上突起的血管擦过提纳里敏感的前端,而赛诺本人恍若未觉,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提纳里,不太确信地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在笑?好像——” 这下坏了,赛诺的话就是那根扎破了气球的细针。本来提纳里还一直咬着牙关,偶尔才会像螃蟹吐泡泡那样发出几声噗噗的气泡音。听到这番话,提纳里先是梗了梗,然后任由一连串细碎的笑声像泄气一样从牙缝里漏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哈!” 后xue里的手指气急败坏地往深处顶了顶,忠诚地替主人发泄着又羞又恼的不满情绪。提纳里毫无防备地接下了这下冲撞,溢出惊呼声的同时,什么无关紧要的笑点全都烟消云散,统统不值得在意了。 “专心点。”赛诺不满地抽出手指,捏了一把提纳里雪白的臀瓣,转头去够床头柜里的安全套。提纳里脱掉了碍事的上衣,在赛诺回过身来的时候,抢先一步握住了赛诺guntang的roubang。葱白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刮蹭过渗出清液的马眼,柱体立刻在手心里跳了跳,血管的纹路也与掌心贴合得更为严丝合缝。 “我先来帮你吧?” 看到提纳里跪伏在他身前的时候,赛诺就猜到了提纳里的意图,下意识开口道:“你不用这样……” 他想,提纳里可能是觉得自己生气了,想要用平时从未尝试过的方式哄哄他。可是,赛诺根本不会生提纳里的气,这一点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即便在放纵的此刻,也不过是布满情欲的眼底添了点压迫感和占有欲,像是星星的碎屑洒到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让人着迷,但也没有一丁点威慑力。 “没有什么用不用,只有我想不想。”提纳里顿了顿,很轻很轻地嘟囔了一句,“其实只要你说一声,我都愿意的。” 赛诺才刚把安全套的外包装撕开,闻言怔愣了片刻,手里的动作陡然一滞。趁着这个机会,提纳里把套子咬到自己嘴里,半是乖巧半是挑衅地冲赛诺眨了眨眼睛,重新低下了头。 单从技术需求上看,用嘴戴安全套可以标到难度最高的那一档。而赛诺的东西远超于平均水平,要耗费的时间恐怕又得翻个倍。不过提纳里根本不急。他不紧不慢地衔住套子的边缘,耐心地把那层薄膜一点点撑开。敏感的茎身被灵巧的舌头舔过凸起的血管,又被坚硬的牙齿和温软的唇瓣来回触碰,若即若离,像一场刻意安排的撩拨。 这个角度对赛诺而言简直是折磨。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是人群中最为沉稳可靠的那一个,有着最优秀、最骄傲的神采,旁人总在他的熠熠光辉前默默止步,这会儿却跪在他胯下干着最色情的事。胸前的乳尖在不久前被他玩弄得红肿,颈间到锁骨满是他留下的亲吻痕迹,而当事人的眼尾泛着嫣红,温暖的唇齿一刻不停地挑逗着他的东西,嘴里偶尔传来几声含糊不清的吐息,还会从他腿间投来荡漾着无尽水波的一眼—— 这真要了命了。 更过分的是,在薄膜终于被好好套上、漫长的煎熬终于结束的时候,提纳里还重重地吮了吮他根部的囊袋,带出一阵黏腻的水声。 小狐狸理直气壮地想,说好了只有一次,当然要物尽其用。 不等提纳里完全起身,赛诺就把他一把拖进了怀里,径直对着他翕张的xue口插了进去。刚刚耐心扩张过的xue口早已软烂得一塌糊涂,yin水从交合处的缝隙里滴滴答答地淌下来,下体完全沦为了泥泞一片。分泌出的爱液足以作为充分的润滑,但无论做过多少次,和赛诺的庞然大物比起来,并非天生用于交合的肠道仍旧紧致又狭窄,骤然深入时也照旧会带来一阵难以适应的痛楚。 提纳里忍不住随着抽插的频率轻声叫唤。声音甜腻得过分,像是刚从盛满了蜂蜜的糖罐里捞起来,在断断续续的间隙里漏下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本该抗拒的,可他远超于人的听力委实有些过分灵敏,正在诚恳地向他揭示内心最真实的情动。一声声短促的呻吟如潮水般高高低低又此起彼伏,在浸透过情欲后拉扯出越发动听的调子。下体的交合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即便他根本不敢低头去看,也能从那yin靡的声音里判断出,湿漉漉的小口正在以怎样贪婪的方式吞吐着那根狰狞的性器。 最可耻的是,难耐的疼痛真真切切地裹挟着快乐的感觉,从尾椎顺着脊柱一路攀升,在脑海中炸成一簇簇跳跃的烟花。硕大的yinjing一路长驱直入,顶到肠道最深的地方,甚至在平坦的小腹上顶起了一个小小的凸起。煎熬的酸胀感提纳里一度产生了肚子被填得满满当当的错觉,好像肠壁的褶皱都被身体里的硬物全然撑开,后xue的软rou也迫不及待地要将其挽留。guntang的roubang却根本不理睬他的纠结,自顾自地全然撤离,带出一截粉嫩的xuerou,随即又狠狠贯穿到那一点,毫不留情地碾过肠道内壁的每一寸角落,进犯他最为娇嫩柔软的私密部位,要他在yin靡的尖叫与呻吟声中登上云端。 性器碰撞引发的快感一波波推进,体内的热潮迅速上涌至最高处。内里的软rou倒是早被调教得适应性极好,总能一次次层层叠叠地吸附上来,暧昧的水声怎么也止不住。提纳里却受不住他少见的激烈折腾,大腿抖得厉害,可怜的xue口像是被玩坏了一样险些要合不拢。快感像不断升温沸腾的滚水,情欲带来的高热将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焚烧得干干净净。没一会儿,提纳里的眼睛里就蓄了一片盈盈的水光,他不得不带着哭腔恳求道:“不行了……慢、慢一点……” 通常情况下,赛诺见不得提纳里难过的样子,更舍不得看他掉一滴眼泪。但在床笫之间的特殊场合,恋人带着泣音的请求又柔又媚,更像是某种yin荡却不自知的勾引。赛诺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做出更暴戾举动的冲动,垂下眼睛小声说道:“那又要弄到很晚了……” 话虽如此,体内的动作的的确确慢了下来。赛诺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按压着提纳里的尾巴根,示意他尽可能放松下来,然后再度凑过去跟他接吻。令听力绝佳的爱人感到羞耻的呻吟声,被他以富有柔情的方式湮没在唇齿之间。提纳里的神情一点点放松下来,挂着泪珠的睫毛仍然颤巍巍地抖动着,眼角却已转变成更为柔和的弧度。抽插的节奏以平缓的频率稳步推进,刺激性的生疼感渐渐为带着酸胀感的钝痛取代,快感的延续被拉得细致而悠长。缓缓地抽出去,再缓缓地插进来,每一处角落都要反复顶弄过才肯继续前进,像是在耐心耕耘一块生涩的土壤。 这感觉很奇妙,向另一个人敞开自己的全部,竟然也能够成为一件如此安心的事。 温柔最耐磨,方才的小声尖叫转为了依恋缱绻的喘息,饱满的臀rou随着抽插的节奏漾开震颤的rou波。怀里的人眼神迷蒙,微张着洇开绯红一片的双唇,身体的情热尚未褪去,一层薄薄的汗珠挂在额前,凝在光影交界的地方——脆弱又放荡。赛诺眼神一沉,圈在对方腰间的手臂蓦地重了点力道,重重向后xue的最深处顶去。 伴着液体喷射的闷响,春日在最粗的琴弦上拨弄出震颤的曲调,拉扯出久久萦绕的沙哑旋律,沉沉坠向馨香甜美的深夜里。 提纳里疲惫地合了合眼,朦胧中依稀感到赛诺捧起了他的脸,耐心地拭去挂在他睫毛上的生理泪水。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他们的私处依然紧紧地贴在一起。发泄过后,yin靡的味道久久弥留,但两人上翘的弧度都在慢慢平复下去。 目光相接时的亲吻,已经形成了某种无需言说的默契。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暗示性的动作,只是简单的亲吻和抚摸,就能将未能平息的欲望安抚,将情事后的温存拉得恒久而绵长。 赛诺捞过提纳里的腿弯,抱起他去清理。提纳里累得腰酸腿软,也欣然靠在他肩头,伸手玩起了赛诺微微蜷曲的发尾。目光自然地上移,他看到赛诺被汗水濡湿的刘海,和头顶凌乱到翘起的几撮头发。 呆毛呼呼,痛痛飞走。没来由地想起这句曾在健康之家听过的话,提纳里把脸埋在赛诺颈畔,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抖得花枝乱颤。 赛诺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严厉批评他:“你一整晚都在笑,都没有停过。” “没有的事。今天很好,特别好。”提纳里飞快地转移了话题,手指轻轻点了点他裸露的肩头,“最开始的时候,你问我是不是笑了,还说我像——所以,到底像什么?” 恋人紧咬牙关、鼓起腮帮子的样子,像什么? 经过了这么一番漫长的折腾,赛诺已经想不起最初要形容的词汇。说实在的,这一点相当遗憾,他有理由相信那本该成为又一个出色的冷笑话。但是,如果要让他来挑选一个最确切的比喻描述提纳里的话—— 额前如柳叶般的新绿,毛发间似有若无的草木清香,悬在耳际如藤萝般自然垂落下来的金饰;微笑时弯下去的眉眼,沉思时纤长的睫羽,聆听时轻轻摆动的双耳,欢愉时潋滟绮丽的唇舌……因他而存在的一切都太过温暖明亮,美好得像一个春夜的梦。而那些极为罕见的小脾气、小心思,都像是三月里揉弄游人发丝的暖风,玩闹过后便淘气地打着卷儿向前飞去,和啭鸣的鸟雀一同唱起和谐的、自在的歌。 赛诺把提纳里抱进浴缸里,在淋漓的水声中极为认真地答道: “你像一整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