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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白骨的亡者,从地底下爬了出来,半只眼耷拉在眼眶外,手里捏着刀剑。这些亡灵兵不怕疼,也不怕死,像是疯狗一样往前冲,就算被打散,骨头还是能复原,迅速拼凑成原状,继续爬起来,前进。密密麻麻的亡灵军带来了浓郁的尸臭味。“那小子真有当恶魔狩猎的前途呢,嘿,”影魔打岔道,“瞧那一手统率亡灵的本事,比黑暗暴君还顺手。”“别看他只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年纪至少数百岁了吧,”镰伤不屑道,“不就是体内流着先民之血。传闻那小子曾经的导师是大陆上唯一一个亡灵圣阶魔导士,可惜那个魔导士爱上了女妖巫,疯掉了。”对于深渊恶魔而言,对付这种低等的亡灵军并不算难,深渊是黑暗和死亡的源泉。甚至许多恶魔看不上低等妖巫和亡魂,它们的存在太过低端。此时,一束金色的光芒在天空散开,穿透了层层结界和云霓,金光落在这些亡灵大军上。这些亡灵大军刚一接触到金光,便好似被腐蚀了似得,融化成了恶心的黑水。一看到那东西,法西尔德终于肯从夜罚人的肩膀上抬起脑袋,娇滴滴的叫道,“老天,我认识那玩意儿!”镰伤立刻追问那是什么,法西尔德撩了撩头发,“当年,我也曾是战争之神阿特柔斯的大祭司,一名英俊潇洒的骑士长,对剑就像是对自己的美貌一样熟悉。那柄剑叫烈日之金,排的上圣物中的前五。”“可一个穷乡僻壤的边境,为什么会出现烈日之金?”镰伤瞪大了双眼,伸直了脖子,勾着自己的镰刀眼巴巴看着战场。金色光芒发出呲呲的声响,唐看到周围剧烈的能量波动,几乎让空间扭曲。尸缝一定想不到吧。圣物可不像是普通兵器,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阿撒兹勒啧了一声,“看来莱西特早在为教廷效命的时候,就有了私心,收藏不少圣物。”这样的光芒仅仅只是抵挡住亡灵军团,很快,金光消失后,一切又混乱起来。唐惊讶的听着阿撒兹勒叙说一切,一直以来,她对莱西特的印象还停留在这家伙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冷美人——虽然或多或少,她还有些同情他。自从泰恩海姆莱西特离开后,她就一直猜测他的去向。梅立克会重新接纳他吗显然,并不会,如果莱西特被教廷驱逐,那么他只剩下裴南德这一条路可走。“莱西特会向教廷复仇吗?”唐顺手捡起阿撒兹勒掉落的龙鳞,装进炼金材料袋里,这家伙可是黑龙,龙鳞稀有的要命。“他要复仇的,从来不是教廷。”阿撒兹勒定定看着她,微笑,“是被席恩夺取的野心。”他一直在等,等阿拉蒙和裴南德精疲力竭的那一刻。唐一脸担忧的关注上方的战况,虽然她并不太想加入战斗,不过她知道,阿撒兹勒似乎很想插一脚进去。第175章诸神的纷争【二】“战歌将起,铠袍恢恢王命在肩,如何不从战歌已起,其声烈烈自我徂尔,亡尸遍野战歌振振,生民何艰浴血悲泣,长剑誓心”魔法水晶灯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随行远行的吟游诗人坐在篝火旁手弹七弦琴,疲惫的伤兵互相靠在一起,随着吟游诗人的歌声打节拍。黑夜正缓缓散去,一抹淡淡的浅灰色闪耀在天际,莱西特仰头看着天际——刚刚,他差点睡着了,整日整夜处理军情和各方信息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他站了起来,提着水晶灯走出帐篷,数千个棕褐色的帐篷簇拥在黑夜的覆盖下,仿佛畏惧于泰坦族而互相紧紧团结在一起的蚁群,做着无谓的挣扎。我能坚持多久——这个问题,他曾无数遍在内心回想过。或许教皇梅立克是对的,梅立克一向懂得如何在争斗之中如何自保。可他不行,他是骄傲的莱西特。风讯兵已经带来了边境的消息,尸缝带领援军从兰诺帝国抵达黑翼,却被他们的自由军边境防御第七部队迎了个正着。在来自边境的信中,风讯乌鸦们声称看见了数不清的亡者,大地被死亡拥抱。风讯乌鸦一向喜欢夸大其词,他能获取的消息,便是阿拉蒙那家伙打算认认真真对付他们了。可人类的军队又能支撑多久?虽然他知晓裴南德一直在争取获得泰莫利亚的军械支持。昨天军中的后勤官给他的军餐,羊rou已经变了味,面包硬的像冰块一样。打仗不是孩子的游戏,也不是纸上的斗争,它需要粮食,需要军人,需要武器,需要不怕死亡的心。神会体恤人间的征战吗?如果真的体恤,为什么还要制造争端?冷掉的油脂的薄膜,在馊了的饭菜上闪烁。一个断了胳膊的伤兵用扭曲古怪的姿势,抓起饭往嘴里吞咽,白法师正在旁边治疗他的断臂。这一幕落在莱西特眼中,如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他脸上。要反抗,但绝不是以如此被动、不安、狼狈的姿态。边境的情况不容乐观,尽管裴南德告诉莱西特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措施,可来者是赫赫有名的神法守卫。裴南德劝他不要贸然前往边境战场,但被莱西特谢绝了。自反叛军声势壮大以来,一股异同寻常的狂热精神蔓延在每一座城市的贫民和自由民之间,仿佛一种改变命运的契机已经到来。可莱西特知道,这帮人终究只是血rou之躯的人类,黑水城的达伦特副将告诉他大多时候我们只能保持防御——没错,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御,保持现在手中能掌握的一切。天已经大亮。人马声喧嚣了起来,士兵纷纷揉开困倦的双眼,穿好盔甲,手持长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战马在他的目光中排成固定的阵法,他的新副职尤利从不远处一路小跑过来,脸颊通红,当看见莱西特时,他的目光格外尊敬,“术士大人,前方还有八十里抵达边境战场。”“全速前进!”军队沿着盐火之路推进,周边都是烧焦的田野和残破的房屋,风吹起马格兰花朵绯色的花瓣,飘过田垄,黏在盾牌手和骑士的盔甲上。白袍法师在前面带路,莱西特骑着马,缓慢朝西南部前行。马蹄踏过湿润的泥土,留下足印,又被紧跟在马匹后的战车车辙碾压过去,八十里,但他们的军队还没有前行到八十里,就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浩浩荡荡行来的奇美拉军队,金色的神廷旗帜迎风飘扬。莱西特心中一沉。还是没守住吗?第七部队里也有不少优秀的将领,他毫不怀疑,以尸缝的作风,不会给人留下活口。乌鸦拍打着翅膀,根根羽毛竖起,发起一声尖叫。尤利惊慌道,“大人,前、前方,是神法守卫的军队。”【Thegardi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