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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凝jiejie当伴娘。最后王贞很偏心地把手里的花扔给了元恪,气得霍凝直跺脚。元恪隐隐希望能在元月婚礼的时候见到梅玉清。她已经不恨她了。不恨她不小心让她双耳失聪,不恨她当初把她抛弃在福利院。她觉得mama很可怜。作为一个女性,只有被男性选择的份。就像霍振鸿当年猥琐地捏她屁股,就像常庆病态的喜欢。这些都不是她能选择的,作为女性,悲哀有时是相同的。她觉得她站在女性的角度,已经宽恕梅玉清了,她只是想见见她。她觉得,梅玉清可能还在意他们兄妹俩。起码她上高中以来,每个月都能收到梅玉清给她的生活费。不多,但是每个月都不会迟到。但梅玉清没有来。元恪穿着小西服,手里握着捧花,直到婚礼散场,她也没有见到梅玉清。坐在新郎新娘父母那个位置上的,只有王静慧院长。元恪没有失望太久,她投入了新的生活。她这次不仅有哥哥,还有嫂子。她渐渐从嫂子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哥哥的过往。知道了哥哥过去的经历后,她渐渐能理解他的一些行为和偏激的思想。嫂子住进来以后,虽然分走了一部分哥哥的宠爱,但也有效地控制住了元月的情绪,元恪挨打的次数大大减少。直到她秉持着“以暴制暴”的一贯思想,把一个倒霉蛋踹骨折被一中开除。元月又疯了。整个暑假,她都在忍受他的暴打。元月一边打她,一边为她找学校。八月末,临近开学,学校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元恪已经不关心学校的事了,她甚至想,或许这样,就能进聋哑学校上学了。她盼这个盼了好久。她现在只关心她的十八岁生日。这个她也盼了好久。但元月没有心情给她过生日。生日的一大早,元月带她到了六中。她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元月跟校领导交流。直到她脚都站麻了,元月忽然重重地推了她一把。他让她出去。元恪便出去了。她出了办公室的门,隔着窗户,看见元月跪下了。毫无尊严地跪在那群领导面前。元恪愣住了。她背过身去,眼圈红了,假装没看见刚刚那一幕。元月回家以后又打了她一顿。边打边歇斯底里地喊:“你不能不上学!你会变得跟她一样的!”变得跟她一样……跟梅玉清一样……梅花、美玉,清溪……三个字都来自美好的事物。而拥有这个洁净美好名字的女人,却早已褪去了十七岁时的洁净美好,最终变成了尘泥,成了自己儿子的噩梦。元月当年对自己要求很高,现在对元恪要求很高。元恪但凡在学习上有点退缩之意,他总控制不住要打她,边打边喊“不好好上学!你会变得跟她一样的!”“你会变得跟她一样的”这句话的口型,跟“对不起”一样,元恪看过无数次了。她这次被打真的很生气,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啊。她只是自私地想过个生日而已。她冲出了家门。这次她没有去找常舒曼,也没有跑去王贞的办公室。她拿着身份证,在十八岁的第一天,跑去天府酒店开了一间房。元恪平时花钱很省。虽然元月年薪很高,但她不舍得花哥哥太多钱。元月每月给她的钱不少,她用不完,再加上梅玉清每个月给的一千块。元恪手头上有不少钱。她第一次这么奢侈地在一家高端酒店享受套房待遇。花钱,是一种泄愤的方式。她以前听常舒曼说,天府酒店的床,特高端特舒服。今天她也来体验一把。她关了手机,从中午躺到了晚上。天黑以后,她下楼给自己买了个蛋糕。蛋糕房的阿姨发现她不会说话,最后坚决不要她的钱。元恪没理,扫了二维码,按照标价一分不落地转了钱。提着蛋糕上楼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小区门口卖早点的陈伯伯和田婶婶。元月没结婚的时候,她和他轮流下楼买早饭。陈伯伯每次总会多给她两根油条。田婶婶每次会多给她一个包子,还是精rou包,四块一个的那种,包子摊上最贵的。只是因为,他们知道,她不会说话。他们觉得她可怜。其实他们何尝不辛苦,天不亮四五点就起床出摊,一天下来的收入要算到几分几毛。但对她从来不吝啬,永远多出来两根油条和一个精rou包。元恪回房间后,索然无味地吃了几口蛋糕,眼睛一直很酸。元月疯了一样给她打电话,她任由手机响,但是不接。她又想起了那句话,和那句话的口型——你会变得跟她一样的!这些年元月的病态和她所遭受的暴打,都源于梅玉清。元月厌恶梅玉清。元恪报复性地想——如果她真的变得跟她一样呢……是不是元月就彻底疯了,是不是常庆就不会再对她抱有一种病态的喜欢了……她下载了一个社交软件,注册了一个账号。要求上传头像照片的时候她为难了。最后她选了一张不露脸的背影照。做完这些以后,她的心跳得厉害,她觉得自己疯了。后来真的有人来跟她聊,商议价格。她随口说五千。对方很嘲讽:五千?你抢谁呢?五千都能买个处女了!这句话一发过来,她的手都在抖。这一晚她睡得不踏实。到了第二天,她续了房,继续躺在床上发呆。她想,过了今天,就回家吧。陆续有人来戳她商讨价格,她还是说五千。他们嫌贵,没人买她。她忽然舒了口气。直到下午,有个人很干脆地说,五千就五千。元恪心脏开始狂跳。她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万劫不复的事。那个人来之前,她去浴室冲了冲自己的身体。她身上满是伤,基本都是元月这个暑假制造出来的。旧伤上,叠新伤。她在浴室的镜子里盯着自己的身体看了很久……过了今晚这具身体就不完整了……元恪躺在床上的时候,手里捏着脖子上的项链——W.C。她没摘掉项链,因为她不想一.丝不.挂。她捏着项链,想起了元月。他找不到她,应该很着急吧。元恪记起来,她曾经写了一封遗书放在家里,告诉元月她在天台上,她要跳下去。元月疯了一样跑上六楼天台的时候,其实她正站在单元门前,仰头看着。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