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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着我直呼其名,我知道,十天后你位正中宫,就是天下母,到那时,掌宫之权我自然交还与你,且还得尊着你,敬着你,可那也是十天后的事情。如今这禁庭中,万岁爷的后妃里,该还是以我为尊的吧?”“你——”高令仪一时哑口无言。她和卫玉容也是相识与幼年,京城里长大的贵女们,谁再不待见谁,也都是走动着长起来的。她知道徐明惠和萧燕华都是擅言辞的,不过徐明惠锋芒毕露,永远那样傲然,萧燕华则是不卑不亢,又与众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唯独是卫玉容……卫玉容从前是最好说话的,虽然在她看来,这都只是伪装,可不管怎么说,卫玉容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更不要说凭着短短几句话,把人说的无言以对了。高令仪心头一颤:“你究竟想干什么?”卫玉容却冲着她摇了摇头:“我的来意,已经与你说清楚了,你的态度和反应,我也都看到了。你既然说,万事要到寿康宫去分辨出个理儿,我也不叫你说我目中无人,这趟寿康宫,你与不与我一道去?”她敢去寿康宫?高令仪一怔,却怎么样也迈不开这个步子。她理亏在先的,背着姑母,又违背了姑母传下来的话,这才闹出了这样一场。甭管御膳房那边是不是她授意的,她叫人传了话,这是不争的事实。要是定妃没动胎气倒还好说,左不过把那几个奴才从重发落,这里头也就没有她什么事儿了。可现在定妃动了胎气……她们这些人里,定妃是头一个有了身孕的,如卫玉容所说的那样,太皇太后心里不知是如何的欢喜,就连元邑,怕也是高兴到无以复加的。高令仪实在是没有勇气随她一起到寿康宫去的。她想了想,索性身子一沉,又坐了下去:“你既说姑母大病未愈,却又要叫我与你一起到寿康宫去,又是什么样的居心?御膳房的事情,我只叫人传话命他们小心准备大宴之事,其余的,就是那些奴才信口雌黄,攀咬主子。贞贵妃——我叫你一声贵妃娘娘,你掌六宫之权,该怎么处置,怎么发落,难不成要我,或是姑母来教你吗?”卫玉容似乎早就想到了她会是这样的举动与行为,嗤了一声,其中的不屑,不加掩饰的:“三娘,你近来愈发胆怯了。我记得从前在宫外时,你总是张扬跋扈的,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夺人眼球的,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事你怕的。不过这样也好,你位正中宫,自然也该有中宫仪态,来日朝拜,若还是从前那样的,怕也很难服众。寿康宫你既然不想去,那我自个儿去回个话,再往慈宁宫回一声,承乾宫的事情与你是否有关,还是请老祖宗和太后来定夺吧。”☆、第一百三十四章:告状(4000字大章)卫玉容要往寿康宫去之前,季兰是拦了她一把的。季兰到底是跟着她进宫来的丫头,到底感情要更深厚一些,宫中形势已经复杂极了,她是很不愿意卫玉容再掺和进去更深的。前些日子卫玉容一直避在慈宁宫中,如今是因为董皇后被废才出宫理事,但是眼下中宫已定了,她又何必非要淌浑水呢?寿康宫和翊坤宫本来就已经开始注意到储秀宫了,这种时候,避之不及,怎么还能一头扎进去。是以季兰才跟着她迈出翊坤宫的大门,就叫了一声主子。卫玉容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季兰也不含糊,张口就说:“您何必要去一趟寿康宫呢?就算太后娘娘明里不护着翊坤宫,可心里头,一定会记下这一笔,到时候您可怎么办?”“季兰。”卫玉容眼中的欣慰一闪而过,平声静气的叫她,继而才说,“我跟靖贵妃说的话,你听到了的。眼下我既掌宫,做这些事,就是我的本分,我回明太后,也是我该做的,太后若为此而为难我,说穿了,不是我的脸上没光,真到那时候,丢人的是寿康宫和翊坤宫,你觉着太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那您的意思是……”季兰咬了咬牙,似乎沉思着什么,须臾之后又道,“您这么做了,太后才挑不出您的毛病来吗?”“难道不是吗?”卫玉容噙着笑反问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冯嘉柔这一胎,元邑虽然没有明着叫她看顾起来,可她掌权理六宫事,冯嘉柔的胎,自然就担在她的肩膀上了。今天冯嘉柔动了胎气,这事儿可大可小,于她而言,最好是无限的放大了。她闹到寿康宫去,并不为叫高太后真的下手责罚高令仪,坦白地讲,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按高太后那样专擅的处事,也不过是赏赐一下承乾宫,对翊坤宫绝口不提,事情也就过去了。可是她一旦把这件事情重重拿起,却又轻轻放下,将来高太后想凭这个来整治她,就总能说出缘由。元邑对她的态度,高太后是已经起了疑心的,她更不能一辈子都指着老祖宗庇佑。说到底,她还是要替自己早做打算的。念及此,她便没再理会季兰,迈开步子,上了辇,吩咐宫人们一路往寿康宫而去了。……高太后得知卫玉容来了的时候,是很吃了一惊的。徐明惠那样看似守着礼教的人,打从进了宫之后,都从没有到寿康宫来拜一回礼,请一回安,足可见寿康宫于她们来讲,是个实实在在的是非之地,更不要说在董善瑶出事之后了。所以卫玉容这样的性子,会突然到访寿康宫,实在是出乎她意料之外。春喜回完了话,掖着手站在旁边儿呢,见高太后拧眉思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提醒道:“要不然奴才去回了贵妃吧?先前承乾宫动静闹的也不算小,贵妃娘娘又这么大手笔的发落了御膳房的管事儿,这会子过来,只怕是来者不善,奴才怕这是冲着小姑奶奶来的。”高太后回过神来,侧目看她:“她自然是为承乾宫的事情来的,要告令仪这一状,也是情理之中的。”“既然这样,那奴才……”“你去叫她进来吧。”春喜身形一顿:“主子是要见吗?”她本以为高太后会回绝了不肯见,毕竟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