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4
他挡了挡,“谢公主,我自己来。”他自给自己添上了茶水,方才又听凌宋儿道。“将错就错,不如止步渊前。天下之大,以你的见识另寻一番天地,该不是难事。”合别哥方才端到自己嘴边的茶碗,顿了顿,“我知道了。多谢公主提点。”&&夜里,少布设了宴,为达达尔一行接风洗尘,另行庆祝二人结盟。临近了四月,夜里虽起来了暖风,却依然升起了篝火。赤岭人多数都有胡人血统,能歌善舞。宴席上一片喜气。凌宋儿自坐在一旁,身边轻鹤和落落陪着。桌上菜肴又多是鱼rou,她抬了抬筷子却又放下。却有人送来了烤羊rou,到底是招待宾客,赤岭人还算是做了些礼数。远座上,达达尔和少布喝酒。茵茵却是端着酒杯寻来了凌宋儿眼前。“公主,我们也算是故友了。要不是公主当年将我赏给了少布,茵茵今日莫不是还在汗营当奴才。茵茵自当多谢公主,这杯酒,茵茵敬你。”凌宋儿自喝不得酒,便也坐着没起身,目光扫在一旁已经扫干净的羊rou碟子上,对一旁落落指了一指,“还有些没饱,再去帮我要些来,小人儿该喜欢。”落落端着食碟儿走开。茵茵却是被晾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凌宋儿回话。几分急躁,“公主?”凌宋儿只道,“我有孕在身,如何与你喝酒。”“你嫁来赤岭成了王妃,于汗营的人面前,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且还要让我恭喜你不成?”“你!”茵茵被拿了面子,几分不肯罢休。一旁合别哥却端着酒杯来了凌宋儿这边,直对茵茵道,“王妃,公主却是不大方便。我陪你喝酒。”说着端着自己手中酒碗,直一把干了。茵茵这才收回来几分面子,也喝了小口。“那便不打扰公主了。”说着,方才回去了少布身边。合别哥见得人走,方才小声道,“公主,可有受了惊吓。”凌宋儿摇头,冷冷笑了声,“一个在街市上被卖的奴隶,成了如今的赤岭王妃,照理说来,她也该要满意了。”&&营地里欢声如鼓,阿托雅帐子中病了几日,实在起不来身。达达尔带不得她一同出宴,只好留的她在帐子里养病。丫鬟从外头送了吃食进来。她方才摸着床沿起了身。坐来案台边上,见得盘子里的吃食,却是没了胃口。“日日里都是这样的鱼rou?吃得嘴巴都臭了,你们赤岭可就没得别的能吃?”丫鬟原是贴身照顾着赤岭王室的人,听得她挑剔着,便直言了回去,“我们赤岭世世代代都吃的这个。你见着的鱼rou,已经是挑着又大又肥美来了,还想要什么?”“还以为自己是青茶部族的郡主不成么?”她被气的咳嗽来几声,却听得丫鬟说的话不太对,“我虽和达达尔落难,失了孩子。又怎的不能不成青茶郡主了?我爹爹还在,我便就是青茶郡主。”丫鬟却望着她几分嗤笑:“你可还是不知道?青茶族长因北平战事,得罪了赫尔真。被赫尔真一刀砍了头。”“你们青茶早就易主了。”阿托雅听得目瞪口圆,她生产完不过几日,身子还不利落,却扶着案台边缘,站起来。“我阿布他死了?”“他被人砍了头?达达尔为何从未跟我提起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双手持着丫鬟肩头,狠狠将人摇着。丫鬟望着她生了害怕,只回道,“不就是十多天之前的事情么?莫不是你们联军,杀了赫尔真的副将。他该也不会发狂。幸好神山来了位萨满,和赫尔真有些交情,将他劝住了,不然,草原三十六部的族长,该也都逃不过。”阿托雅终是松了手,一口气咽不下去,哭也哭不出来,直直落去床榻上坐着,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吐了血。丫鬟见得这般阵仗,忙出去帐子喊人去了。&&达达尔急急从外回来。却只见得阿托雅平直躺在了床榻上,被子盖着身上齐齐整整。达达尔却忽的觉得不太对起来,他直走去床边,正要拉起来她的手。阿托雅双手死死锁在一处,却是不让他动的。她目光定定望着帐子顶上,“那日出来定北城,你自与我说赫尔真他不会为难大蒙三十六部的族长们。我阿布便不会有事,你可是真心的话?”达达尔明白了些。她定是从哪里听来了什么消息,得知了她父亲的死讯。“那时候,自是真心话。我顾着你有身孕,受不得战争之苦,方才带着你逃难去了塔勒呀。”“你还要骗我。”她话里冷冷淡淡,气力平平,又道,“我父亲没了,青茶易主,你却一直瞒着我。”“我失了孩子,自以为你是最亲的人了。你去青茶誓师,与叔伯父们私下里说赫尔真要谋反的话,逼得他无路可走。人攻打来了定北城,你却扔下叔伯父们独自逃难。你算什么巴特。”达达尔直看着床上的人,怒火渐气,收着嘴角,咬着牙,直指着她面庞,“连你也如此说我?”“我自是要死的人了,不该说些实话与你听?”她说着,方才转了头,在床上怔怔望着他。“你什么意思?”达达尔怒火为消,却听她这话,拧眉望着她深吸了一口气。“阿布自幼疼爱我,我方才周岁,便找了漠北商道上的能工巧匠,纯金做了个金锁与我。”她说着,自叹了口气,“如今阿布没了,我儿也没了,我夫君不可托付,我便先下去陪着他们,等着你。”“你说什么?”达达尔这方才坐来床榻边上,持起她的手来,“阿托雅,你做什么了?”她方才抬起手来,捧着他的面庞,“达达尔,你我婚约虽是因部族起的,可我自嫁给你,便是喜欢你的。只那塔勒的女儿实在太跋扈。你不在的时候,我只好自己挡着。我做不了一个好女人…”达达尔只捂着她双手,眼中怔怔竟是落了泪,“你干什么了?傻女人?”“我吞了那金锁,便随着阿布先去。你且好好活着,我在长生天路上等你。”&&日子一晃三日。这日一早,起了大风。草原上的风一妖起来,吹得人耳朵痛。达达尔将阿托雅葬在了靠近苏布德的土堆后面。那处,地方稍高,朝着东南,远远遥望着青茶。凌宋儿领着轻鹤,也来了坟头,给阿托雅上了束野花。不用刀子杀人,这样的事情,她不是头回做了。上回是为了报母后和外公的仇,以后,是为了她的亲人。她手抚上肚子,里头小人儿和她血脉相连,他的父亲更是她的那抹明光。“公主,回吧。外头风吹得久了,若是着凉对小人儿不好。”轻鹤一旁劝了劝。凌宋儿方才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