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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绝没有在外头胡作非为。”路子闵指天发誓道。路子瑅不禁摇摇头,他这个傻弟弟,在外头还好,素来有些机灵,只是一回家看见父亲,就吓糊涂了。连着路景修也不由一愣,颇有些苦笑不得。他的儿子什么德行,他难道不知道?给路子闵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外头胡来的。大约是知道自己说的不得劲,路子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请父亲明示。”他还年轻,没经过事,虽然有点才气,但有些事情,尤其是官场上的花样不懂也没什么。路景修想到幺女的梦,饶是他已至不惑,也全然没有想到这方面。这原也没什么,慢慢教也就是了。念及此,他少有地和颜悦色,对路子闵道:“前些日子我细细问了你手头上的事情,想了许久,唯有一桩事上头能做文章。”大皇子赵艮为如今不受圣上待见,盛国公若想掰倒赵麓为,有什么是一击即中的?路景修想起前朝那一场牵连无数人,直接导致前朝走向衰败的文字之争。赵麓为素来以醉心诗书掩盖其野心,今年开春之时更是向圣上进言,要编纂一本诗书全集,以显示大関繁盛。,恰路子闵也有心此事,自己跳了进去。这件事路景修不会阻止,毕竟他也觉得此事对整个大関有利,否则庆华帝也不会准了赵麓为去做。但现在却不得不防。路子瑅此时也想到了,他犹豫着问道:“前朝牵扯重大,他们难道还敢走这个路子?就不怕圣上大发雷霆?”否则还不知道大関朝如今在哪里,他们赵家也只是个手握兵权的武将而已。他的声音已然低到只有父子三人可闻。隔墙有耳,涉及前朝和皇家,乃是株连九族的事情。“圣上年纪大了,听说前朝还有血脉……”什么!!!路子闵只觉得自己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不知怎地就想起当初问韩均的一桩事来。他曾看到读风臆评的初稿收录了几首张机辨被贬谪之时的诗词,李侍讲让他写个注解上去,当时他问过韩均,找到一些资料,认认真真地研究了一番。这个张机辨被贬谪的缘由,就是因为其外祖似乎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庶孙……此后很短的时间内他便被起复,倒不知是为何。路子闵出了一身冷汗,当时他并未觉得不妥,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有人要以此为借口,只要圣上有疑心,别说是三皇子赵麓为,连带着他们这些小人物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有什么头绪?”路子瑅见他面色不对,问道。路子闵点点头,对路景修道:“李侍讲曾收录过张机辨的诗词进去,是儿子做的注解,有野史记载,他外祖曾是前朝王爷的庶孙。”如今增删五次,历时九个月,已经要定稿了。果然……路景修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事你不用管,只和往常一样,当做不知。”“父亲有法子了?”路子闵不由问道。路景修本不欲说,见他有此一问,便道:“伴君如伴虎,这种事向来最怕遮遮掩掩,既如此,不妨将事情摆到台面上去。”庆华帝生性多疑,但却不是那等残暴昏君,只要路景修在翰林院几位大人那里随意提醒两句,他们自然会想法子去掉,如此一来,必然要过庆华帝的眼。过了明路,为显天子仁善,也不会去追究张机辨后人了。将这两件压在他心头多日的大事定下来,路景修见两个儿子颇有些不能接受,神色缓和了一番,笑道:“你们也不用紧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即可,这些都不过是为父的猜测。”路子瑅却仍是皱眉,“京中形势既然这般复杂,那舅舅那边?”他年纪稍长,又在官场浸yin了几年,看事情确实比路子闵透彻又犀利,知道齐家并不像自家一般,舅舅齐继如能走如今的官位,实则少不了钻营。“道不同,不相为谋。”路景修叹了口气,终是说了出来。现在去劝也已经晚了,即便齐家想要抽身,盛国公却绝不会放手。“母亲那边,儿子会让秦氏多带茅哥儿陪伴。”路子瑅道。他还没那么天真,以为一半的血缘关系就能劝住舅舅,就像路家也绝不会为了齐家卷入这些斗争当中,齐家自然也不会。“嗯,对了,你说回京时遇到四殿下,可曾听他说起从何处来?”“四殿下提过一次,说是跟着外祖家的去了草原腹地,四处走走长长见识。只是……”路子瑅欲言又止。路景修问道:“怎么?”“儿子觉得,四殿下虽然不看重权势,但却不是那等毫无作为的富贵闲人,言谈间颇有气势。”赵居为甚少与臣子有所交往,甚至很多人都不大见过他,却突然邀他同行,路子瑅本就不解,更何况他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那股来自上位者的威严,又是何意?传闻中不受重视的四皇子,当真就没有那些心思?☆、180赵氏兄弟路自瑅话中的意思不难理解。若果真只是安于做一个富贵闲人,为何身上会有“气势”?但他们都选择了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只是说了些家中的琐事,又问起韩均和路子昕的婚事来。路子闵便拍着胸脯道:“琛弟的性子也太弱了些,没得叫meimei嫁过去受苦,何况退之与我极熟的,绝不敢欺负meimei!”“这个韩均,以往我也听过,极负盛名的。”路自瑅道,“只是听说他生母早逝,现齐安侯夫人又育有一对龙凤胎,只怕多少会有些打算吧?”这些是他接到家信后听妻子秦氏说的,自然不会有错。路自瑅看着父亲,既然父亲母亲都同意了这桩婚事,肯定有自己的道理,这点事不信他们会不知道。“齐安侯一双儿女年纪尚小,韩世子又是极有成算的,无妨。”路景修说道,他也就不再问,说起在南平任上的事情来,父子三人直谈到月上中天方歇。且说另一边,与路子瑅一道回京的四皇子赵居为却忙得很,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天边露出鱼肚白之时,放才抬起头来,伸展了一下身子。“主子何苦这么熬着,这才刚回京便一刻也不得歇,娘娘知道了又该心疼了。”他身后立着一个面白无须之人,声音略显尖细,见他停了笔,立时上前替赵居为捶起肩来。赵居为沉着嗓子道:“你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那太监手一顿,连忙走到他身前跪伏下来,诚惶诚恐地道:“奴婢不敢。”“好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