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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她是个有眼力劲的,见状哭的更厉害了些,“姑姑,侄女儿不敢自辩,可大伯母说的事,侄女儿从未做过啊!”宋氏话里话外都没有提到齐琛,显然不是他去告发自己的。那她便不能认了,万一惹恼了宋氏,随便克扣些嫁妆,她也是不愿意的,于是眼泪不要命似的往外淌。“侄女儿再糊涂,也知道不能给家中抹黑,就是为着大姐二姐,也绝不敢做出那种事来。”“好孩子,姑姑素来知道你的。”齐氏拍拍她的肩。她今日本来是想瞧瞧齐玧,再私下里添些嫁妆,好让齐玧去了蒋家日子好过些,日后说起来,也有个依仗,叫蒋家不敢轻瞧了去。因此齐氏拿出两个首饰盒子来,“你也别太伤心,外头的传言都不可信,你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蒋家如何也不敢怎么样的,记着,你大伯父总还领着三品的太常寺卿,姑父也是正二品的尚书,谁敢随意欺辱了去?”齐玧心下一喜:小姑这话,便是个承诺,告诉她,齐家和路家总会为她出头的。“姑姑如此待侄女儿,侄女无以为报,唯有一辈子记着姑姑的大恩大德,日日为姑姑祈福了!”她跪了下去,冲齐氏就要磕头。齐氏连忙拦了,“傻孩子,姑姑要你祈福做什么,只要你过的好,美美满满地便行了。来,拿着。”嫁了个瘸子,哪里还能过的好。想到路子昕和韩均的婚事,齐玧心里头全是酸意,却不能表现出来,且也真心疏解了些,语气也欢快起来,“姑姑来了侄女儿便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怎么还能要姑姑的东西。”最后自然是挨不过,收了。齐氏又趁机开导了几句,齐玧头点的拨浪鼓一般,只差抱着她喊“娘亲”了。待齐氏要走之时,齐玧忙忙擦了泪痕,一直送到门口才罢。大房里,路子昕早从齐瑜院子里回来了,见了齐氏,便迎上前去,“娘亲,你可回来了。”她撒娇道。来前齐氏已经和幺女说了,要给她五表姐私下里贴补些,路子昕什么也没说。“娘亲要给晚辈东西,作甚和我说?”她一脸天真烂漫地问齐氏道。“小促狭鬼,这不是怕你吃醋,回头缠着我闹个不休?我知道你自小就不大喜欢玧丫头,但你五表姐命不好,出了这桩事,只怕到了蒋家也抬不起头来,他们家那个作风,少不得要指指点点,多些体己傍身也是好的。”☆、112你那娇妻齐氏点点女儿的小脑袋瓜子。路子昕撇撇嘴,她又不是那种小气人儿,虽然不愿意再见齐玧,可也不会为着这么点子小事吃醋。她担心的,是娘亲这么为着齐家,以后可怎么是好?路子昕的担心,也正是韩均的忧虑,他手里捏着孟晋呈上来的密报,神色不明。有人弹劾齐继如与外戚盛国公世子过往从密,常相约饮酒,议论朝堂之事,有“结党营私、攀附龙子之嫌疑”。不用说,肯定是三皇子的手笔。及至见了四皇子赵居为,将一应事情都禀了一遍,他负手而立,什么意见也没有发表。“暂按不报。”赵居为下了定论。进了伏天,圣上龙体越发不好,几个皇子正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时候,这种事,很不得皇上待见,他们锦衣卫没必要去触霉头,上赶着倒霉。韩均应了是,面上淡淡的。“怎么,涉及到你妻族,难道就不担忧?”赵居为盯着韩均,不在意似的问道。韩均拱手,“殿下说笑了,担忧虽有,但人各有命,以微臣的本事,也只顾得到路家罢了。”这话说的直率,有包庇护短的意思在里头。“哈哈哈!”赵居为笑笑,略过这个话题不说,“张御史那边如何?”昨日御史台张大夫一行已经到了甘肃地界,领了圣命彻查西北地区贪墨春种一案,只怕正撸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甘肃巡抚李时言倒没什么,只有手下一个幕僚,已经写了折子。”“随他们怎么折腾,咱们只管如实上报便成,圣上不欲张扬,他们却偏要斗个你死我活,惹自己一身臊。”赵居为说着低低轻笑起来,也不知是笑几个兄弟间的明争暗斗,还是觉得台上戏唱的精彩。他们此时正在一个茶馆的二楼雅间里。这话韩均没接,悠悠地吃了口茶,自上向下望去。一楼处有个戏台子,戏班子正在上头唱的是,到精彩处,底下一片叫好声传了上来。“听说姑姑昨日借了你家的园子宴请,也请了这个德胜班?可见着你那小娇妻不曾?”赵居为又问道。他最近有个新的兴趣爱好,便是时不时打趣韩均一番。果见韩均没了方才的从容,一口茶水闷在嗓子眼里,脸都要憋红了,愣是忍着没有咳出来。小娇妻?韩均面色古怪,实在有些受不了四皇子的恶趣味。半晌,那股子呛意平复了下去,他才道:“殿下又说笑了,微臣尚未成婚,哪里来的娇妻。”再说了,昨日我不是被你拉着做苦力去了麽,少在这里装没事人了。韩均心道。原来他也本想着,如此良机,可不得好好和路子昕说说话?奈何半路上卫里来人,说有要事,他只好放下心心念念的小丫头去见赵居为,哪知却仍是为了保七爷的事。“我不过随口一说,偏你这么正经,心里又在骂我了吧?也罢,今日就不留你了,趁着天色尚早,不如去你岳家转悠转悠,免得又怪我耽误了你终身大事。”“微臣不敢。”韩均出茶馆的时候,赵居为正眯眼打着拍子,脑袋一点一点地听戏。任谁见了,也只以为不过是个闲散不得宠的皇子模样。天色尚早,韩均跃马而上,又沿路买了些点心做礼,笑眯眯地去了青云巷路家。“伯父,仲和。”也许是他最近时运不济,齐氏并路子昕留在齐家吃晚饭,还未回来,只见到了路景修和路子闵二人。他眼里的失望没逃过“益友”路子闵的法眼。“嘿嘿,别急,meimei待会儿就回来了。”他贼兮兮地附在韩均耳边说道。“君子事无不可对人言,哪里学的做派,交头接耳!”当着父亲路景修的面就做这些动作,也活该他路子闵是常常被训斥的那个,尤其是当着素有“清风霁月”美誉的韩均,对比之下也算不冤枉他。“是,儿子知错了。”三个男人在书房里大眼瞪小眼地说些正经话,路子闵实在受不了那两个“君子”一眼一板地问答,正百无聊赖,终于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sao动。他立时探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