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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说完顿了一下,声音里多出一丝疑惑,“奇怪,我们的探子一直在外守着,不见她从屋里出去,怎么这里突然没人了?大人,可要小的派兵马去捉?”时礼:“……”她就是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女人罢了,也不至于用兵马去抓吧。正当她紧张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不用,下去。”“是!”那人立刻扭头往外走,从外面把门关上了,屋里瞬间只剩下男配一个人……哦,还有土炕里的时礼。时礼大气都不敢出,僵硬的侧躺在草木灰中,土炕十分封闭,好在外墙下方还有一个小口,平时用来往外推草木灰,现在能往炕内流通些空气,让她不至于窒息而死。土炕外一点声响都没有,时礼维持一个姿势久了,忍不住偷偷翻了个身,变成平躺的样子,这才舒服许多。她安静的躺着,目光所及之处都黑咕隆咚的,心底感到越来越压抑,但也只能默默忍着,顺便祈祷男配赶紧离开。然而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完全听不到男配开门离开的声音,她只好继续等。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哪怕是强打精神,也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土炕里面只有一个外墙上的小口有光,本来就不够明亮,加上炕内都快被黑乎乎的草木灰给抹匀了,看起来更加没什么亮度的感觉。时礼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睁开眼睛时入眼是黑乎乎的炕壁,有一瞬间还以为天黑了,看向小口发现光线还在,才意识到天还亮着,只是看小口照进来的光,明显没有她睡之前亮堂了,时礼推测现在是黄昏时候了。她睡了少说也得两个多小时了吧……时礼默默将耳朵支棱起来,听了半天都没听到男配的动静不说,就连那些马蹄声都没了。难道是他们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所以回去了?时礼眼睛一亮,也顾不上脏了,只管将脸贴在石头上,仔细听了半天,确定外头什么声音都没有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的将堵小口的石头推开,先是伸出两条胳膊,胳膊肘按在地上用力一拉,脑袋和肩膀就跟着钻出去了。出口到底不大,她也不好用力,上半身出去后休息一下,这才继续往外走,最后费力的一点一点往外挪,尤其到了胯骨的位置,她蹭了好几下才勉强出去。只是钻出来这个动作,她就出了一身汗,脱力一般倚着土炕坐下,然后一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男配仇恨值:100茅草屋里突然沉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时礼咽了下口水,默默捂住了脸。……她什么都没看到她什么都没看到,一切都只是错觉。时礼越是嘟囔,双腿就越是打颤。古言可不比现代,做什么都有法律约束,像她这种贱民,在男配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跟前不过是一只蚂蚁,他想碾死她甚至不用找理由。难道她注定命丧第一章?时礼内心哀嚎一声,双腿颤得更加厉害,然而她掩耳盗铃般坐了很久,都没听到男配的动静,她犹豫一瞬,默默将手指张开些,从指缝里往外看。起初看到的,是他脚上的流云描金靴,靴子做工精细,虽然没什么装饰,却依然能看得出用料不菲。再往上看,是绛紫宽袖袍子,腰间一封玉扣腰带,将腰线勾勒清晰,衣衫上依然没有过多花色,可衬上他那张过于清俊的脸,便显得贵不可言起来。她当初被迫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男配还处于落魄时期,身上穿的最多的,就是她绣工不怎么样的粗麻长袍,而且每件衣裳上都不可避免的出现补丁。那个时候的他虽然已经贵为朝廷命官,但还是更像一个书生,如今的他气质大变,哪怕什么都不说,也透着上位者的威压,跟这个茅草屋显得格格不入。再看自己……时礼低头看一眼脏兮兮的手,决定还是不要再看了,太糟心了,她怎么每次都这么惨,下次能不能换男配惨一点,她更厉害点啊。时礼哪怕身处风暴中,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多年未见,夫人打算就这么一直坐着?”时礼指尖一颤,讪讪的看向他的眼睛:“夫……沈大人。”沈惊衍起身朝她走来,流云靴停在她面前后,他屈膝蹲下,捏住了时礼的下颌:“夫人以前都是唤我夫君的,怎么现在突然生分了?”“……沈、沈大人是朝廷命官,草民不敢高攀。”时礼紧张得说话都开始打颤了,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拖出去砍了。男配仇恨值:110……她连关系都没敢攀,怎么还是引起反感了。时礼欲哭无泪,眼角泛红的看着沈惊衍。还是那样熟悉的脸,只是如今的沈惊衍,虽然眉眼都透着一分和气,但内里却早已经黑透了,他的这分和气,只不过是久居官场用来藏拙的手段而已。时礼咽了下口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沈惊衍的指尖微凉,捏着她的下颌把她仔细打量了一遍,慢条斯理的掏出锦帕,开始在她脸上擦拭,只擦了几下白色的锦帕便乌黑一片了。他却好像丝毫不嫌脏,只是不紧不慢的帮她擦脸。时礼的喉咙动了动,一点也不敢动,只能硬挺挺的坐在那里任由他动作。片刻之后,沈惊衍看着她勉强干净些的脸,满足的喟叹一声:“原本以为夫人苦居这种茅草屋,一定是受了苦,没想到五年了依然美貌,反倒是我,比往日老了许多。”时礼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瞟到他的头发上,看到被发冠束得整整齐齐的黑发里,偶尔会冒出两根银丝,眼角也有一丝不明显的细纹,显然是之前受了不少的苦。她怕他会心里不平衡,进而对她生出杀意,只能颤巍巍道:“我、我受了很多苦的,这么多年都没吃过一顿饱饭,冬日还要为村里富足人家洗衣,才能勉强换些银钱,不至于被生生饿死……我、我现在看着年轻,可能是因为遗传……”呸,她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时礼心里懊恼,不由得闭上了嘴。茅草屋里再次静了下来,时礼看着沈惊衍深不见底的眼眸,怕气氛冷下来后他又生杀意,只能哀哀的卖惨:“你别看我能劳作换些银钱,但实际上像我这种弱女子,连个撑腰的都没有,一直是最受欺负的。”沈惊衍的手指从她下颌上往下滑,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往下,落在锁骨处的时候被衣裳阻碍,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时礼咽了下口水,假装没发现他的亵弄,只坚强的继续诉苦:“……就拿我帮忙洗衣的那家说吧,他们一家老小的衣物都由我一个人负责,最后却只按洗一人份的衣裳给钱,我如果辞工,他们就骂上门来,各种污言秽语都有,我只能继续为他们工作……”她说的倒不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