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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已经她已经上过无数次吊,当然每次都被相公解了下来,有惊无险。这一次她又熟门熟路地把自己挂上去,结果她相公这回一来是实在气狠了,二来是早已见怪不怪,便想要给妻子一点教训,他故意就在外屋等了一会儿才进去救她。要说这男人也是气糊涂了,上吊这事怎么能等呢,结果他把老婆解下来的时候,人早已断了气。老丈人走亲戚回来,受不了闺女吊死的打击,隔了几日下毒把女婿毒死了,最后这老丈人被判了斩立决。要是家里有人申诉也许还可以免于一死,可惜他女儿女婿都死了,无人申诉,最后这一家死绝了。顾清晗当初审阅这个卷宗的时候十分唏嘘,真是人间惨剧。若是夫妻不吵架,或者妻子不上吊,最不济丈夫及时把妻子解下来,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可惜世间的事情没有那么多假设。顾清晗想起方才自己同天瑜吵架的情形,自己口不择言,看起来把她气得着实不轻,想起天瑜平日里那刚烈的脾性,顾清晗身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心里暗叫不好。他猛地转回头,急走几步推开门进屋对天瑜道:“臣有事要问殿下!”天瑜正坐着生闷气,见他这么不客气地说话,翻了个白眼不肯理他。秀竹姑姑一见这情形,立刻知道小夫妻闹别扭了,她给秋兰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带着侍女退出去轻轻关上了门。顾清晗走到天瑜面前,认真问她:“俗话说,一哭二闹三上吊。如今殿下哭也哭了,闹也闹了,那殿下打算上吊吗?”“嗳,什么?”天瑜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惊愕抬起头:“顾清晗你有神经病吗?”顾清晗郑重而执拗道:“臣没有别的意思,臣就是想对殿下说,如果殿下还没消气,稍后有上吊的打算的话,那殿下不如趁着臣还没走远,赶紧去找绳子来。”天瑜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明明霞姿月韵一身风华,嘴里说得话却一句比一句扯淡。顾清晗被天瑜杀人的眼神弄得有些紧张,但是事关重大,他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因,因为书房离正院挺远的,臣臣,臣怕走了之后殿下再cao作的话,臣跑得不够快,回来的时候赶不及把殿下解下来,你就……你就……那样了。”“我哪样了?”天瑜冷冷地看着他:“我就死得透透的,甚至还凉了是吗?”顾清晗悄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担忧地点点头:“臣岂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世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好看的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天瑜公主不是他的妻子,他也实打实地不忍心看她走上绝路。顾清晗拧着眉毛忧虑地看着天瑜,他是真的不想她死啊。他点头了,他居然点头了!天瑜眼睁睁看见顾清晗点了头,她简直要气炸了:“顾清晗你脑子有病是不是!”天瑜这突然爆发的泼天怒火吓了顾清晗一跳,他委屈极了:“殿下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臣是真的担心你会想不开上吊。”天瑜终于被他气到了顶点,她简直要原地爆炸,从桌边一跃暴起,上蹿下跳开始嚎叫:“啊啊啊啊,你给老子爪巴走,你再站在这里老子真要想不开了!老子警告你,老子想不开的时候不想自杀,只想杀人!!”天瑜气得满屋子乱转悠找凶器,一眼看到了床上属于顾清晗的那只锦缎枕头,她跳过去拿起来,然后迅速冲到顾清晗面前打他。由于被施暴对象长得太高了,她只好蹦起来拿枕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无死角地砸他:“我的天呐,我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你这么个傻吊男人!带上你的小枕头,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准待在我的书房里!拿上你的铺盖卷,想跟谁睡就去找谁吧!”天瑜毫不留情,疾风骤雨般砸得又快又狠,虽然是个枕头,也确实有些疼。顾清晗被她砸得狼狈不堪,一退再退到了门口,后背抵到了门上,无路可退了,天瑜却不依不饶继续打他。自己好心好意进来找她,她却这样对我。顾清晗又委屈又气愤,他忍无可忍之下一把拽过她手里的“凶器”,转身开了门,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了。秀竹姑姑和秋兰一直趴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两人都已经听傻了。但是眼下这情形,似乎是自家公主占了上风,既然殿下并未吃亏,而且还打得虎虎生威,那要不要进去呢,两人都拿不定主意。看见驸马爷被揍得落荒而逃,秀竹姑姑连忙追了几步:“驸马爷,您这是去哪里?”“国公府。”顾清晗这回真气了,脚下没有一丝迟疑。秀竹姑姑心里一焦,以往吵架都是睡书房的呀,这一次怎么要回国公府了?不成,我得想想办法。她冲着顾清晗的背影远远喊了一句:“那奴婢给您留着门,驸马爷给王夫人问了安一定早些回来啊,太晚了会耽误公主休息的。”顾清晗知道秀竹姑姑是想他一个台阶下,让他晚上还能回来,但他没吱声,因为他今天根本没打算回来,她不是要闹吗,就让她闹个够好了。明天也没打算……明天的话……嗯。圣人有云,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所以明天的事还是明天再说比较好。顾清晗带着满肚子气出了公主府大门,忽然意识到怀里一直抱着个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己枕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门房里的几个仆人见驸马爷这时候出去,觉得有些不对,却也不敢拦他。又见驸马爷站在门外抱着个枕头发呆,更加奇怪了,却也不敢叫他,只好都躲在门洞子里偷看。顾清晗不急着去国公府了,他在风里踟蹰了片刻,忍不住回想刚才天瑜蹦着跳着跟他吵架的模样,她连打人都不知道找趁手的家伙,居然找了个枕头。他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痒痒,觉得天瑜就像只毛茸茸粉嘟嘟小小一团气急了都不会咬人的小兔子。顾清晗突然就笑出了声,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刚才明明吵得那么厉害,他却好像一点也不生气了。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是他觉得她连撒泼都变得比以前可爱了呢。顾清晗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垂眸站了一会儿,默默劝了自己几句。罢了,夫妻吵架本就是笔糊涂账,世间哪有男子真的对妻子动气记仇的,都是床头打了床尾和。我不如今晚去陪母亲吃个晚饭,然后回来带公主睡觉吧。顾清晗想通了之后心里无比舒畅,他忽然很庆幸,幸亏方才秀竹姑姑给他留台阶的时候没有开口拒绝。他打定了主意,抬头望一望路对面的国公府,这才发现自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不知道是谁家的。他心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