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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会意外。去年冬季杯,名门洛山输给了折戟于全国大赛四强的草根城凛,每年照例的贺年卡我却还是要照常写。哪怕我不知道自家学校的篮球部副部长是柴田文次,我也必须在贺年卡上写下“听闻赤司君近来赛绩斐然”这种看起来无比揭人伤疤的话——这是森先生的要求,我在心里腹诽无数次为什么他不让爱丽丝写。“你和赤司真是……难兄难弟。”都是亚军什么的。“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迹部被我唐突的安慰哽得失语,“你怎么又突然对柴田感兴趣了?”“单纯好奇这家伙怎么变成烂人而已。”我耸耸肩,“他要被禁赛?”“嗯,处分已经下来了。”“家族企业破产的话,下学期他岂不是要转学?”“大概吧。”说这话时他的神色算不上凝重,却也不轻松,“被债务弄垮的家庭也不止一两个了。”私立学院费用高昂,光是一套校服就不知道比普通高中贵了多少——由此可见,电视上演的肥皂剧也不是毫无根据的瞎扯,毕竟我真的在冰帝见识到了穿着纯棉面料以外衣物就要犯荨麻疹的金贵体质。我不由得感慨,又觉得柴田文次活该。他有难言之隐有自己的苦衷,可被他欺负的泽田纲吉又做错了什么呢?我沉默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忽然又一盒糖被扔了过来。今天第四盒,糖分严重超标。迹部跟我说有空发呆,不如来帮我看看下个月的校联企划。我瘪着嘴挪到他桌前。仲春午后的阳光晃晃,我想起趴在红叶女士膝盖上听她哼的一句歌。命运总是挑挑拣拣,诸事不成全啊。第10章010我建议你们分手·隔天我踩着上课铃飞奔进教室,不可避免的接受了一次目光的洗礼。幸好今天第一节课是国文,国文老师的和善体现在不会像英语老师那样用恨不得把我挂在走廊供人唾骂的愤恨目光鞭笞我。同桌白鸟千织压低声音道了声日安。我向她点了点头,抽出椅子坐好,将只装着三盒糖的空书包塞进课桌。忙完这些我的额头上沁出一层汗,手指搭上千鸟格的领结,意欲扯开。学校规定必须把最顶端的纽扣扣好,无论冬夏。简直有违人道主义。然而我想起校庭内还有一群黑恶势力存在,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问白鸟千织,“今天执勤的风纪委是谁?”“天造寺凛。”“他不是金曜日的轮值吗?”“轮值表上周就换了。你这个学生会内部人员怎么回事?连这个都不知道?”“别问,问就是懒得打听。”说起这位天造寺同学,我对他的印象只有那环绕周身的生人勿近熟人没有的低气压,以及被他抓到仪容不整必然要被请去教务老师办公室里作客二十分钟的悲惨结局。作罢违纪的心思,我从课桌角落里摸出国文课本,捏着书脊扇风,眼睛也飘到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樱花树上。它还没来得及长出新叶。直到坐在后桌的迹部景吾拽了拽我的发梢,我才抬头注意到国文老师发青的脸色。他放下手里的粉笔,笑容比老城区楼外的墙灰还要岌岌可危的挂在脸上,“中原,你起来把十五页第二段读一下。”顿时我感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变成了扎人的麦芒与针尖,其中裹着的零星细微的恶意似乎在偷笑。我翻到课本十五页,白纸黑字不翼而飞,徒留一条撕裂的锯齿,歪歪丑丑的夹在崭新的课本之间。哎,校园欺凌,说来就来。比起往凳子上涂胶水往桌子上画涂鸦,这方法不知道高级多少,得事先做好调查弄清楚老师的备课方案才能将预想化作可行呢!不愧是经过这么年多文部省历练的高中生!我神色凝重,望向国文老师,带了几分悲切。于是落在我身上的那些目光也带上了些许期待。看人笑话多好,换我我也乐意。离我最近的白鸟千织默默将课本推了过来,我没理会,咳嗽两声,开始表演。“取而代之的,便是乌鸦。很多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白天看去,无数乌鸦一边叫着一边绕着两端的脊瓦往来盘旋。尤其晚霞照亮城门上方天空之时,乌鸦浑如播撒的芝麻历历在目。无须说,它们是来啄食门楼上的死人rou的。不过,今天或许时间已晚,竟无一只飞临——”哈!想不到吧!为了避免上课期间睡觉被老师喊出去罚站,我可是闲到把课本的前序都背下来了!“好了,你坐下吧。”老师面容略带愁苦地回望我,“玩可以,但不要影响到别人。”什么叫因材施教?这就是因材施教。我在心底高呼老师英明伟大,殷勤得像朵向日葵那样朝向他并高频点头。果然与人斗其乐无穷。高中生活如此惬意有趣,倒是让我忘了当初在冰帝与雄英之间纠结最后做下决定后又无比扼腕的复杂心情。下课铃一响我便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去,连带将被撕坏的国文课本一同扔到迹部的桌上。白鸟千织讪讪扭头看着我们。她一直很好奇我与迹部的相处模式,可她怕迹部,怕到只要迹部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的好奇心烟消云散。经常被她挂在嘴边那令人难忘的“国一开学典礼上的惊鸿一瞥”大概也被抛却至脑后了。俨然是个叶公好迹的典型案例。冰帝是直升制。进入幼儿园的那一刻同时也意味着半只脚跨进了大学,很少有人会中途转学或者转入——前提是交得起学费,人不长歪。只有每年国中和高中的升学是一个充满例外的时间段,归国的新面孔与凭自身实力考入冰帝的特招生会在此期间不断涌入。当年迹部景吾就是在这个时期转入冰帝国中一年级的。“又起晚了没吃早餐?”“早餐的定义是什么?是早上享用的餐点。现在到中午了吗?没有。所以等下吃也是一样的。”我一通抢白,抖了抖手里的书,“先不说那个,快来看快来看,我要给大预言家忍足侑士发金水!”“说什么胡话?——我有理由怀疑你熬夜在玩狼人杀。”迹部大爷显然不信。在他的光辉笼罩之下,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对我使用校园暴力?“真的嘛。”虽然没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你以前撕过书,为了传小纸条。”迹部毫不留情的掀出我的前科。撕的是英语书,还用撕下的书页叠成纸飞机传话给体育委员,让他不要把我的名字填到接力跑的项目里去。结果那只没有重力cao作加持的纸飞机飞到了讲台上,飞到了英语老师面前。所以英语老师会那么恨我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