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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您提供的也只不过是最低限度的安全保障。”坂口安吾严肃的模样让我想到了站在闪光灯与实时放送镜头前颁布新法案的内阁大臣。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坂口先生展颜一笑。他有一种独特的消沉气质,哪怕是天天嚷嚷着自杀也的确在自杀的太宰先生都比他更活泼。我没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您确实没义务照顾我,但何必把话说得那么言过其实。”不断输送着暖风的空调恰巧也在此时暂停了运作,它的室外机想必已经结出了相当的厚霜,就如同我们之间的气氛瞬间,从普通的对话跌到了僵硬的冰点。一时间房间中静悄悄的,坂口先生抿着唇没说话,消沉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某种自我厌恶之中。我看着他眉间的皱纹,有些为自己的刻薄后悔——我不该欺负老好人的。因为就像说的那样,坂口先生没有任何照顾我的义务,更不该承受我的负面情绪我的冷言冷语。可我不想道歉,也不想睡行军床。我踢开拖鞋,与浑身的灰一同躺倒在沙发上。假若大半夜没闹出这么多幺蛾子,又有谁想在凌晨三点跑出来打扰别人?都怪中也。侧身面对着沙发靠背,我将自己蜷成一团。有研究说这样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但我明明应该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天外确实有天,可我已经摸到了。人外的确有人,我也已经见过了。从十一岁开始我遇到过的暗杀诱拐绑架不胜枚举,横滨这个美丽又野蛮的城市中总有新奇的事物在等着我自投罗网,虽然它们在我看来少有能被称得上危险的壮举。有时候我也搞不懂中也在想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比起这劳什子安全屋,我更需要的应该是更多的陪伴与关心才对。想到这里,我油然而生出一腔寂寥与感伤。真是太惨了。堂堂学园都市的level5,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怎么能活得这么像望穿秋水都等不回外出务工父母的留守儿童???悲愤之中我闭上眼。从刚才开始便没有听到其他声响了,我敢肯定在此期间坂口先生没有挪动分毫,他现在一定像坚定的锡兵一样沉默地站在那。印象里的坂口先生一直是个心软又不该如此心软的人。他的立场那么明确,却还是会生出那么多的“过意不去”,即使对象站在他的对立方。这样矛盾地活着不累吗?负罪感是最要不得的东西。我的眼睛越眨越是眯缝,今晚的事故又可以添油加醋变成长达半小时的评书说给中也听。脑子里像被塞了浆糊,我的思绪百转着,始终无法被纺成一根明朗的线。半梦半醒之间,我感到身上多了张毯子,这种后知后觉的热意令我熟悉,但又实在没办法睁开困极的眼睛去看他。只在梦里,我看见一只啃食面包树幼苗的小羊。第6章006留守儿童的忧伤·被偷袭不过是琐碎日常的一部分,其引发的后果于我而言绝不会比经历过冷热交替后犹如山倒般来势汹汹的感冒更可怕。爆炸发生的翌日上午,继行军床之后,嘴巴死硬的好好先生坂口安吾又为我拿来了药,以及一份登记表。基本每次来这里我都得填写一份,算是拜托异能特务科短暂收留我的代价。我驾轻就熟地将姓名年龄性别血型等常规资料写上,跳过三围与身高,目光飞快地向下扫视,直到“异能/个性使用情况(三月之内)”一栏才顿住了出墨流畅的笔尖——说是“栏”,实际上留白给了一页有余,不难看出编排这份登记表的人初衷是希望填写者尽可能详细的阐述自身异能或个性的近况。毕竟是异能特务科嘛,不存在于明面上的、掌管全国异能者的政.府组织,想要清楚地把控登记在册的异能者近况的想法无可厚非。但我注定是要辜负他们的期待了。在坂口先生“我就知道”的冷漠目光注视下,我冲他挤出了自己所能展现的甜度最大的笑容,然后非常干脆的落笔往里头填了个“良好”。再无其他。他残忍的无视了我的讨好,眼神变得更加灰败,认命地接过这份内容等同于无的登记表并收入档案袋中。我看见封口处有墨迹新鲜的骑缝章。“再过半小时左右会有人来接你。”他将我搁置在一旁的中性笔盖好,抚平西装外套上的褶皱并扣好扣子,站起身再次忧心忡忡的嘱咐道,“待在这里,别乱跑也别乱动……如果实在难受就睡一觉,等来接你的人到了我会喊你。”将别人对自己的关心说成唠叨似乎有些太白眼狼了。对外定位是知恩图报乖巧懂事的小姑娘的我胡乱点了点头,裹着毯子再次躺倒在沙发上。鼻子堵得慌,在呼吸成为某种困难的工作后时间就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过得像演到精彩桥段的电视剧却忽然插入广告那般缓慢。有些东西失去之后才知道追悔莫及。许是日子太充实生活太精彩,本来我对电子产品的依赖尚未到达病入膏肓的地步,可此时此刻我却无比希望自己能够有一部手机,再不济NS也好啊。想起自己没打完的荒野之息,我不禁默默垂泪,这次的爆炸无疑将“注册账号上传存档”的待办事项又提高了好几个优先级。等待的时间漫长若三秋,消磨了焦躁熬稠了期盼,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在等待戈多。好在红叶女士没有辜负我心心念念的相思。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异能特务科接我,但每次她见到我从门后出来就要抱着我检查好几遍。仿佛这里是什么黑心托管所,而坂口先生就是那会隔着衣服将小孩儿手臂掐出青紫的恶毒老师。“深海,我可爱的深海,距离上次见到你已经过了多久了呢?”红叶女士温暖的掌心与冰凉的十指捧着我的脸,“明明出事之后马上联系我就好了……可恶的中也为什么会舍得让你受这种苦。”正如红叶女士所言,出事之后我会选择来到异能特务科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中也不准。也不是说不准,但我想他的意图应该还是希望我不要过多接触港黑的人与事——哎,分明他自己就是港黑的五大干部之一,地位说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都不足为过。站在我身后的坂口先生一直没说话,我猜他现在的神色一定木然得不行。红叶女士把我抱在怀里揉捏了一会,在确定我没有遭受任何“虐待”后,才缓缓地抬起眼,“啊呀,这不是卧底先生吗?您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久疏问候,尾崎女士。”“可担不起您的问候。”她的京都腔典雅又缠绵,笑容端庄含蓄,语调却意外的带上了丝丝缕缕的恶毒,仿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