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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哥,实际上拿你当大舅哥,呵!咔嚓一声,红红的苹果碎掉,迸出清甜的汁水。宋六郎恶狠狠咬下一口,青面獠牙地从树后绕过去。斜对角有条小溪,他得去清洗一下,假装没来过这边……有点苦。第80章平王书吏赶花节之后,顾玉成心情极好,走路都有种飘然欲仙的感觉。他一边往京师写信,告诉王婉贞自己找到了意中人,准备携手相伴共度一生,只待时机成熟就上门提亲,求娶佳人。一边抽时间变着法儿做各种吃食,仿佛要将宋琢冰喂胖十斤。宋琢冰不是扭捏之人,说开后虽仍有些害羞,整体与顾玉成的相处却自然许多。无事可做的时候,也会陪着顾玉成在县衙遛弯散步,偶尔对视一眼,透着彼此心照不宣的情意。宋六郎冷眼旁观,越发自闭。平心而论,顾玉成是个结亲的好对象。他年少俊美,才华横溢,还高中探花前途远大,唯一能找到的缺点就是出身寒微,家中人丁单薄,毫无助力。但是这点对高门大户来说算不得什么,许多疼爱女儿的人家,都会选择把女儿低嫁,然后将女婿一家帮扶起来。顾玉成平日不涉烟花柳巷,身家清白,琼林宴上面对玄鹤子刁难,更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凭这般人品相貌,即使宋家没有被流放,他也是个上佳的夫婿人选,更别提眼下这般境况了。最难得的,是顾玉成对宋琢冰一片真心,只要不是瞎子,就没法儿装看不见。思索两日不得不承认这点后,宋六郎更加郁闷了。他知道没什么好挑剔的,但就是不爽。偏他一个大男人,做不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事儿,又不能找顾玉成单挑,憋得额头都冒出两个火痘来,红得发亮,一碰就疼。恰好厨娘来送冰粉,说是县太爷做好后特意冰镇过请他尝尝。宋六郎毫不客气地接了,吩咐道:“再来两碗。”他都被人当成大舅哥了,吃两碗冰粉怎么了?非但要吃两碗,还要一碗加糖,一碗加辣,再留一碗看着!同样心里不怎么爽快的,还有花野。这位西苗女土司非常精明强干,县衙要求入籍教数数儿的时候她就发现顾玉成对百夷的态度稀松寻常,并不以蛮夷视之,于是动了和这位新县令搭上关系的念头。天下最牢固的关系,除了父子就是姻亲。虽说县令任期只有三年,但黔源县地处偏远,没什么人愿意来,万一顾县令调不走又留下了呢?特别是女儿花千被有惊无险地找回来后,偷偷下山瞧了顾玉成好几次,越看越是心动,连石溪都不怎么待见了。花野合计过后,就邀了顾玉成参加赶花节。她自会走路就开始在赶花节跳舞,多年下来深知氛围的重要性。月下看美人,花中觅芳踪,在这种特定的气氛里,五分的美人都能变成九分,最易成事。若能促成顾县令和女儿的美事,西苗必定更上一层。即便不成,甚至让东苗的抢先,对苗寨来说也是好事儿。怀着这样的心思,花野把赶花节布置得美轮美奂,花千更是打扮得光彩夺目。哪想到顾县令谁都没看见,满心满眼只有他身边的汉人姑娘。看那光景,谁上去都是自讨没趣。花千很是伤心了一回,好在生性开朗,第二天又到篝火旁跳得开心。倒是花野颇感无奈,和族中老人商量起挑一部分孩子入籍进学之事。他们苗人的孩子学东西,全靠口授心传,若非出现有极大智慧者,很容易一代不如一代。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什么都不做未免可惜…….顾玉成在整个县衙推行了表格制,半月一清点,很快就发现宋六郎膳食用度出现变化。他当然想不到是告白被发现了,只以为是天气转凉胃口变大的缘故,吩咐厨房多做些就略过此事,专心开源。他现在可是要娶妻养家的人,将来再有了孩子,衣食住行哪处都是银钱,必须多挣才行。作为县令,顾玉成俸禄不高,但有各种时节补贴,譬如冰敬炭敬、俸米布帛之类的,日常开销绰绰有余。除此之外,他还指挥着谢东和范南试验出了好几种肥料,用到地里成果斐然。本着劝课农桑的职责,顾玉成将本地大户请来看过一次,然后从中选择了两家合作卖肥料。他作为县令出方子,享半成红利,另外两家负责制作并售卖,第一年免税。这种肥料其实很简单,就是沤肥,沤粪便、枯枝败叶和草木灰、草茎树叶占比不同的肥料,然后加以烧焖和晾晒。但是黔源县多丘陵,土质不怎么肥沃,庄稼人也没有使用肥料的概念,眼瞅着县衙田庄上的稻子就是比旁边地里的更绿更壮,还以为是县令有什么不传之秘。现在知晓有肥田丰收的好东西,价格极为便宜,纷纷来买或挑着原料来换。对于常年耕种且不施肥的土地来说,肥料的效果立竿见影。那两家大户跳出来合作,起初只是为了巴结县令,没想到真的薄利多销赚了钱,自家田地的收成也能多不少,喜得往县衙送了好几次礼。顾玉成只收了两筐鸡蛋和两只鸡,其余贵重的都退回去了。他是家中顶梁柱,未来还要努力升迁帮岳丈家回京,必须走可持续发展路线!“上月结余六十八两四钱,下月要支出……”此刻,顾玉成正端坐书房,对着何时傅交上来的县衙财政表沉思。本朝官员不可经商,至少自己名下不能有商铺之类的,一旦发现肯定要被弹劾。他在黔源县没什么可用之人,更不能冒这种风险。此路不通,莫非得继续写话本?可是市面上仿品甚多,已经卖到黔源了,再修仙恐怕不行……顾玉成正漫无边际地想着,房门忽然被敲响。起身一问,竟然是从平王府来了个书吏,说是从前在京师进学,与他有同窗之谊,因此路过黔源时特意前来拜访。顾玉成:“……”且不说他们师徒和平王府的那点恩怨,他一个清平县考出来的进士,满京师也没有同窗啊。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顾玉成不敢大意,吩咐人先好生招待着,自己换了身衣服才去见那书吏。“鄙人王晋,见过顾大人。”那书吏是个面貌普通的中年男人,清清瘦瘦的,颌下一点短须,被他捋了又捋,仿佛每个字都要斟酌再三,“王某在平王府上任书吏,今日路过黔源县,特来拜访大人。”说罢将手中木盒放到桌上,“区区薄礼,还望大人笑纳。”他对什么同窗只字不提,显然知道这借口太过生硬,说了徒增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