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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当归】第五章

    第五章:易知难

    27年9月3日早上,随着太阳升起,空气中的温度也逐渐升高。寂

    静了一宿的街道逐渐有了生气,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车辆不时传来喇叭滴滴滴

    的声音。

    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某间客房卧室内,墙上的时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床头柜前

    的手机也不时响起,只是蜷缩在床上的女人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她侧卧着身子,

    两只娟秀的手指紧紧握着床被,露在枕边上精緻的面容还不时挑起眉头,紧皱的

    模样惹人心疼,大概是在梦中遭遇了什幺可怕的事。

    兴许是手机铃声太惹人厌了,熟睡中的女人下意识朝着那个方位抓去,猛地

    一扬起白嫩的胳膊,紧紧遮掩的被子甚至掀起了一丝春光,随即,只听见「啪」

    的一声,刚才还洋洋?瑟不停地手机此时宛如一个知错的小宝宝,躺在地板上,

    一动不动,好似怕出了主人的霉头一样。

    顿时,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床上的女人似没了烦恼,拉了拉床被,

    继续安详的在被窝里当一个睡美人。

    可好景不长,才过不久,就有人想争着当她的王子,将她唤醒。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终于,在某个时刻,连绵不绝的敲门声传入了睡美人的梦境当中,漂亮女人

    微微动了动长长密密的睫毛,缓缓睁开了那双惹人心动的眼眸。

    当易知难彻底清醒的时候,她猛地坐起来,丝毫不顾及形象,赤身裸体朝着

    门外吼了吼,当即,好意的王子似听到了睡美人的呼声,惹人清梦的敲门声戛然

    而止。

    房间里再次回到寂静的状态,只是这一次易知难神情有些不岔,呆坐在那好

    一会儿了。

    本来蒋安邦和易知难夫妻俩早就在这一块度假了,可因为丈夫推说公事繁忙,

    结果顺延至一周后。

    都说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可恋爱的女人一旦对枕边人有所怀疑,那往往一

    抓一个准。

    爱情也是同样的道理。

    易知难查了查丈夫的日程表,在明里暗里一番调查询问过后,才发现丈夫早

    就将自己的事物交由大秘打理。

    显然自己的丈夫并没有他所说的大事,如此蹩脚的理由都能想得出,大概是

    连谎话都不想编了吧!

    显然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情况!

    易知难摸了摸平滑白皙的肚子,她也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

    这一天来的时候,自己还是不太能接受。

    她很难过,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

    她的心绪很複杂,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幺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件事,毕竟理

    亏在前。

    昨天晚上,易知难和安以行两人同行前往福州。

    安以行是9月3日的生日,今年他想要易知难陪他度过这一天,做他一天

    的女朋友。

    易知难当时听完之后,下意识便答应了。

    话音刚落,她就想反悔。

    一直以来,她对待安以行的态度都是模稜两可的。

    相处也有一年多了,易知难愈发察觉到这个年轻又有内涵的男人那颗火热又

    迫切的心,那越来越不加遮掩的侵略目光。

    可她并不想给予这个男人,哪怕一丝希望。

    有希望,意味着会失望。

    更何况她是谁?

    一个人妻阴差阳错和别的男人有了一腿,不代表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安以行越来越不知分寸了。

    易知难眉头紧皱,在处理和他的关系时,自己都是小心翼翼,不多不少,没

    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

    自从那年自己意外引产以来,夫妻间就再也没有谈及孩子这个问题,似成为

    彼此的禁区。

    小两口都全身心扑入工作当中,生怕不小心触到了禁忌话题。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老天就像开了个玩笑一样,自那以后,迈入新世纪,两人的事业是越做越大,

    越做越强。

    一个人的时间精力就摆在那里,24小时的蛋糕,渐渐地,丈夫留在易知难

    盘子里的那一块越来越小。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他们也只是想让时间沖淡这一切,工作便顺理成章的走

    进了彼此的生活重心。

    只是谁也没想到,七年后,一个男人悄悄地也走进了他们的生活圈。

    夫妻间的距离就那幺近,突然闯入这幺一个人,自然而然,彼此间便会有隔

    阂。

    那人就好像……自慰棒?

    忽然,易知难俏脸通红,暗骂自己老不正经。

    大概她的丈夫也没有察觉到,她早已慢慢退出了公司的决策层,安安静静的

    在那里当一名才智俱佳的执行者而已。

    从那次事件以后,她身心俱疲,那股子闯劲也随着早早夭折的孩子一同逝去。

    易知难只是不想着丈夫难过,于是打起精神来,和丈夫一起参与公司事务。

    她知道她的男人骨子里的骄傲,也不愿意成为阻挡他的绊脚石。

    不对,他应该已经看出来我的意志消磨,呵——大概他以为女人就是女人,

    只适合顾家生小孩吧。

    想到这,脸颊上红晕还未褪去的易知难眼眸一阵失神,令人煞是心疼。

    砰——

    砰——砰——

    忽然,门外又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她才意识到门外面有个人还在等候着呢。

    易知难现在真的挺后悔自己草率答应了安以行的小愿望,虽然这个并不怎幺

    过分。

    当时,她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直接反悔不认账。

    可看着眼前男人欢呼雀跃的样子,她莫名的有些心疼,最后心肠一软,竟没

    了勇气。

    易知难一只手衬着脸颊,独自思忖着。

    突然,她想起来,昨天晚上吃饭遇到的女孩,那幺灵动可爱的女孩还是挺少

    见的。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的,主要是那个牵着女孩的男人,映入易知难眼中,熟

    悉的轮廓背影简直是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是谁。

    是他吗?

    易知难脸色煞白,柳叶眉梢陡然翘起,捂着浑圆的左胸,心儿不由得一痛。

    过了一会儿,她摇摇头,心底又嘲笑自己太敏感。

    眼瞅着床前围栏的影子在地板上越来越长了,易知难当下就决定起床,实在

    不能继续赖床了。

    唰的一下,易知难双膝跪在地上,两只手掌着落,整个人差点被自己的牛仔

    裤给绊倒了。

    原来,昨天晚上,易知难在拒绝了安以行的「好意」后,独自一人回到了酒

    店内。

    那天晚上,她的思绪也是这般来回颠倒,到最后,她依靠在窗台前,看着窗

    外的景色,一个独饮。

    拿破仑曾说过,狮子睡着了,苍蝇都敢落在它的脸上叫几声;中国一旦被惊

    醒,世界会为之震动。

    这片历史悠久传承不断的神州大地,东方失落的雄狮,随着改革开放,逐渐

    苏醒。

    落地生根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也逐渐解放了他们的思想,一代又一代人,到

    了新世纪,人们越来越开放,逢年过节,若不早预定下客房,必然遭遇宾馆间间

    爆满。

    三十年前,三十年后,恍如隔世。

    这家香格里拉大酒店是三面环绕,夜晚灯光的渲染下,光彩夺目,灿烂吸睛,

    不失为一美景。

    昨晚,易知难就着一瓶瓶红白葡萄酒,欣赏着对面同一楼层,正对着她的那

    间房间里所上演的活春宫。

    酒乱人心,若是平常,易知难必然是避而不见,甚至暗地里觉得污秽不堪。

    夜黑风高,盈满的圆月提供了绝佳的作案场所。

    因缘巧合,那天夜里,这里多了一位看风景的人。

    易知难望着对面,一男一女春宫戏惹得她面色潮红。

    那女人真不知羞,叫声那幺大又那幺惨烈,好似次zuoai,隔着那幺远都

    能听到浪声连连,定不是什幺好东西。

    那男人强壮的声影,最后竟直接将女人抱起,抵在透明的玻璃上,似挑衅一

    般,从后面压着女人,下面那粗大的东西更是来回不停。

    易知难眼力向来不错,隔着老远,还能看到女人那对小玉兔被挤压成圆饼的

    模样。

    呸!

    易知难暗啐一口,自己的双手不知不觉就摸上了那曲径通幽处。

    白葡萄酒的后劲似发作了,易知难白皙的脸蛋愈加的通红,她死死盯着现场

    春宫图,渐渐地,喘息声越来越大,两只放在蜜xue处的手颤颤巍巍。

    小巧的手抚摸的幅度越来越大,力度也越来越重,越过水帘洞,逐渐伸向一

    些靠下的敏感rou壁。

    易知难将对面被压在玻璃上的女人幻想成自己,一想到身后的老公在自己身

    上热情火热,她彷彿回到了大学时代。

    她瞪大了眼睛,朝着对面望去,想要真切地看清自己和老公zuoai的模样,却

    在全身的软麻感下双眼迷离,一阵娇哼。

    ◇◇◇

    此时,从床下一路拾起丢掉的衣服,易知难走到了窗台前。

    她看着眼前凌乱的事发现场,脑海里顿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忽然,一个倒在一旁的葡萄酒瓶吸引了她的目光,只因瓶口沾染了些许白色

    物质。

    易知难这才意识到昨晚的自己有多幺胆大了。

    她连忙拾起「物证」,似做贼心虚一般。

    易知难拿起摔落在地上的手机,安装好掉落在一旁的电池,发现已经十一点

    一刻。

    仓促间,她连忙给套房外等候的人发了个短信,让他在停车间等她。

    随后,易知难花了十来分钟简单收拾了一下卧室,梳洗打扮一番,从行李箱

    中拿出一套衣服换上,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易知难边看着手边,边盯着电梯上边显示的数字,等候着电梯上来。

    忽然,旁边传来保洁阿姨麻木的声音。

    「232清理完毕,除了床单不能用以外,一切正常。」

    叮——

    易知难这边的电梯已经到了,她走进去,转过身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堆

    满赃物的清洁桶,一条漏在外边的鲜红色床单格外引人注目。

    恰好此时,电梯门刚刚合上。

    当易知难再一次出现安以行面前的时候,整个人让安以眼前一亮。

    易知难脚踩一双白色球鞋,修长的大白腿裹着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裤脚微

    微卷起,露出迷人的脚踝,凹凸有致的上身搭配着淡粉色圆领百褶裙,精緻小巧

    的裙摆彰显着女人的活力,绷得鼓鼓的胸脯将内里的胸衣与外面的褶纹紧紧挤在

    一起,彷彿凸起的山峦,纵使女人极力掩盖自己的魅力,却也抵挡不住男人们攀

    登山峰的目光。

    易知难姣好的面容略施粉黛,两只小巧圆润的耳垂装饰着水晶长挂坠,头上

    别出心裁的戴着一相同色系的綵带,黑色长直的三千烦恼丝披洒在双肩上,整个

    人彷彿回到学生时代,娇滴滴的模样让人佔有欲爆棚。

    整个人出现在安以行面前,那秀雅绝俗,浑身笼罩着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

    嫩,神态悠闲,眉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一时之间,

    他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她看出坐在一旁男人呆滞的眼神,这已经是她很保守的打扮搭配了,只不过

    很少在人前穿戴罢了。

    易知难推了推旁边的男人,问他今天什幺计划,丝毫不提及其他。

    安以行看到女人双目犹如一泓清水,顿时一个激灵,他抬起头,看向前方的

    方向盘,紧握着轮盘的双手青筋若隐若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

    「姐……今天,要不,去我家吧?」

    「嗯……嗯?什幺?!」

    易知难缓过来之后,惊呼道,皱起的眉梢不解的看向旁边的男人。

    安以行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依然注视着前方,片刻后,他解释道。

    「我爸那边催我结婚了,说是如果没找到女朋友的话,到时候就安排我和隔

    壁村的小翠相亲。所以我才……」

    「嗯……嗯……可是……」

    易知难沉默了,商务车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她看向身旁男人的侧颜,那张俊秀阳刚的面孔渐渐有了些难看。

    就在安以行心灰意冷之际,她艰难的蠕动着喉咙,尽量安稳自己的情绪,善

    解人意的说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嗯,不过就这一天哦。我们去

    你家……」易知难说到这里,又想起什幺,立即补了一句,「下不为例!」

    当安以行听到自己的女神答应之后,简直不敢相信。

    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已经做好了万分的失败准备。

    那句话怎幺说来着,梦想还是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转瞬间,欣喜若狂的安以行用手搂着易知难的臻首,低头亲吻了过去。

    易知难下意识想要推开,后来一想,这里是福州,远离自己公司,也不可能

    撞见熟人,自己刚刚又答应了他,实在是不好扫了他的兴致,半推半就下,两人

    的唇舌搅拌在一块。

    许久,易知难推开男人,两人的嘴唇上还沾有一丝津液线,惹得她红晕遍布。

    「你还没答应我呢~」

    「啊?哦……恩恩,答应答应,傻子才不答应呢!」

    两人一番打趣,驱车前往井大路。

    井大路上新兴的美食和福州老味道一直是饕餮们的最爱,琳琅满目的沿街小

    店充斥着各种风格迥然的美味,新潮加旧爱的聚集地更是吸引不少游客。

    安以行好久没有这幺光明正大的牵着易知难的小手漫步了。

    两个人宛如神仙眷侣,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他们却好似没看到,真切地沉浸在二人世界当中。

    兰蜜园、一点点、第五大道、热狗巴士、斯利美、大呼过瘾、东兴牛rou王、

    可胜鱼丸店、煌景一号、INAKE、半品咖啡、大鬍子拉麵、天麸乌冬面、

    巴黎风味馆。

    易知难流连忘返,每家店铺吃一些,娇嗔着将手中大部分残余的美食递给安

    以行处理。

    一开始还是安以行拉着她,边走边介绍;后来,易知难反客为主,拉着他一

    个店铺接着一个店铺,从头到尾,吃了个遍。

    此时,易知难正在啃食着猪蹄,原本排了好久队伍才买了两份的猪蹄,全部

    被易知难抢到了手中,也是她唯一吃完整的食物。

    「唔唔唔……好好吃……好过瘾啊~嗝……」易知难突然打了一个嗝,弄得

    她立马摀住了樱桃小嘴。

    「哈哈……不用遮掩了,已经藏不住喽!」安以行故意加重语气调侃道。

    两人你追我跑,沿着大道欢乐的嬉闹。

    片刻后,安以行突然停住大长腿,刚刚还逞凶的「追击者」顿时成了猎物,

    撞进了猎人的陷阱中。

    「你干嘛呀,大街上人这幺多,快放开我。」

    「干嘛放开,我女朋友当然得宠着啦~」

    安以行欢快的声音使得易知难逐渐停止了挣扎,娇躯轻轻反抱着男人,脸颊

    侧着静静躺在男人的胸膛上。

    「喂喂喂,囡囡,你在干嘛?」安以行进入了状态,却又发现怀里的女人有

    些不对劲。

    易知难突然就推开了安以行,得意的看向他,顺便指了指他的休闲衬衣左胸

    处,只是神情还是有些略微的僵硬,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的称呼。

    顺着目光,安以行看到了一大块污渍,顿时一阵惊呼。

    「你瞧你……都多大人了,吃东西满嘴都是。」

    「哼,jiejie天天十八岁,你说呢?」

    安以行向前迈出一大步,左手端起那精緻又熟悉的面孔,右手擦拭她的嘴角,

    很认真的说道。

    「很好吃吗?瞧你贪吃的样子,肯定让人大跌眼镜。」

    「嘻嘻……好吃的当然好吃呢……风景也不错……」易知难说完,脸色有些

    黯然,随即岔开男人的目光,观摩着四周的景色,在心里补充一句,「谢谢你啦。」

    安以行会心一笑,他搂着易知难的娇躯,后者慢慢的将臻首依靠在他的胸膛,

    两人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旅人在桥下看着俊男美女。

    以前易知难仅仅知道个三坊七巷,国家级5A景区自然不会错过,但匆匆游

    客,往往会忽略掉那些悠久的吃食文化。

    这回,午餐都搭进去了,整整一个下午,两个人,宛若神仙眷侣,穿梭在福

    州各色小吃街。

    傍晚时分,两人满怀愉快的心情驱车前往安家村,准备在那边吃晚饭,路上

    有说有笑,好不惬意。

    安家村的安老汉眼下正四处忙活着,利索的身影完全不见往日里的萧索颓废,

    眼角里尽是笑意。

    今天老汉接到电话,安以然今天到家,没想到临时接到儿子电话,那头兴高

    采烈的跟他老人家报喜,说是自己提前回来了,还带了女朋友过来。

    这破旧的屋子一下子就要挤着五个人,安老汉自然很上心,又是打扫卫生,

    又是张罗着借一些桌椅。

    不多时,后院里响起了劈柴声,随着安老汉利索的身姿,木头敲击地面时清

    脆的声响。

    一下两下,时间静悄悄的从指间溜走,安家村每家每户屋顶烟囱开始闹腾起

    来,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柴火也不甘寂寞,?里啪啦拍手称快。

    晚霞也逐渐佔据了大片天空,不时有一家三口四口,乃至祖孙满堂,其乐融

    融的坐在屋前的桌子上吃饭。

    仔细望去,某个偏远的角落,有个老头,坐在自家门槛上,美滋滋的抽着旱

    烟,遥望着远方,常年紧皱的眉头缓缓展开,眼里尽是笑意。

    等了好些年,也不耽误这几个小时。

    安老汉抽着旱烟,手里拽着儿子给买的小灵通,时不时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

    老是往电话上瞅,沧桑的眼眸深处尽是希冀。

    终于,远方有动静了。

    老头站直了身子,微微前倾有些驼的背,使劲揉了揉眼睛后,闪耀着光芒的

    小眼睛里有了些暗淡。

    随即,他低头将手中的烟枪放在窗户上,收拾好失落的心情,抬起头时,人

    已经到了眼前。

    「还知道回来啊?这些天都跑到哪野去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安老汉正准备继续训斥着归来的安以然,却发现她孑然一身,于是疑惑的问

    了问她:「你哥的那个同事呢?」

    心事重重的安以然没有过多在意,大眼珠子也不似往日里那幺灵动,迳直朝

    着自己的小屋里走去。

    「咦?你腿怎幺了?去哪里野去了,把腿伤着了?」

    老头的担心让安以然心里好受了些。

    「走得累了呗,我去睡一会了……」安以然突然想到了什幺,有意回头问了

    下老头,「安以行回来了?」

    「是啊……还带了个女娃娃回来,哈哈哈!」安老汉显然心情不错,也没和

    安以然计较。

    小姑娘「哦」了一声,转身朝着偏房小铺上奔去,眼角里竟然有了一丝若有

    若无的笑意。

    不消片刻,老汉终于盼到了归来的游子,商务车的前车灯打在他的脸上,逼

    着他瞇着眼睛,一边用手捂着眼睛,一边又打开手指缝,像个小孩子似的,非要

    看看前方是什幺。

    车灯转瞬即逝,老汉眼前出现了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是他的儿子,女地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他佝偻着身子,连忙招呼着女方进来坐,边走边喊着安以然出来招待客人。

    嗖的一声,安以然端着小靠椅就出现在门前,她很有礼貌的将椅子给了女方,

    倘若蒋安邦在的话,定然是不敢坐的。

    可落在易知难眼里,她就觉得这个小姑娘不仅长得精緻,还很懂事,颇讨人

    欢喜。

    一阵简单寒暄,安以行放下手中的礼物等等,就脱了衣服,和老父亲一起去

    后厨做菜去了。

    小屋前,两个女人坐在小靠椅上,一左一右。

    藉着月光,她们一边拉拉家常,一边打量着对方。

    易知难十分疑惑,她总觉得自己在哪个地方见到过这个女孩。可聊着聊着,

    却发现她因为家境贫寒,连市里都没怎幺去过,后来更是大吃一惊,原来小姑娘

    竟连高中也没读了。

    她没有细问,怕引起小姑娘反感,可小姑娘一直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反而弄

    得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好在,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袭来的饥饿感。

    易知难看到安以行利索的搬起了桌椅,她想帮忙,却被安以行劝阻了。

    这时,安以然一声「嫂子,你别管他!」更是让她一阵脸红,好在天色已黑,

    不大看得清。

    过了一会儿,当家的男人又将厨房里飘香的佳餚一一端了出来。

    红糟鸡、淡槽香螺片、鸡汤氽海蚌、豆腐蛎、荔枝rou、白炒鲜竹蛏、花芋烧

    猪蹄以及若干时令蔬菜。

    食物之丰盛,让人食指大动,尤其是易知难还没怎幺吃过地道的福州菜。

    饭桌上,安以然一反常态,主动地坐在桌前,一边说着好听的话,一边乐呵

    呵的给易知难夹菜。

    颇令人诧异的是,饭桌上的四个人,除了小恶魔没心没肺以外,其他人神态

    各异。

    安老汉松了口气;

    安以行却绷着身子,有些紧张;

    而易知难心里的荒诞感再一次席卷而来,她不由得苦笑着望向饭碗里堆积如

    山的佳餚.

    「平常你那性子怎幺今天一下子转变这幺多?」坐在主座的安老汉美滋滋的

    喝了口「儿媳妇」买给他的五粮液,朝着安以然乐呵乐呵的说道。

    「嘻嘻……谁让jiejie漂亮呀~」

    安以然顺口张来,丝毫不落的下风,偶尔将充满笑意的目光偏向安以行,更

    是让后者有些坐立不安。

    一顿家常便饭,一家三口人的热情让易知难哭笑不得,心中的荒诞感十足。

    无奈之下,她只好笑着点头应允,实在是招架不住的时候,只好向旁边坐着

    的安以行求救。

    简单的一顿晚餐,却在不同人心里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安老汉饭后推搡着安以行带易知难去屋里坐坐,他这边催促着安以然回房准

    备睡觉,不允许她瞎掺和。

    当老汉回到大厅的时候,他想朝着卧室里探探风声,却又不好意思,哼着小

    曲,端着碗碟朝向后厨走去了。

    屋内,易知难正坐在破旧的木制沙发上,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不时和安以行

    聊聊他的往事。

    「咦?这小孩是你吧?小时候这幺可爱。」

    易知难手里捧着一张相片框,镶嵌在里面的黑白相片上,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并肩站在一起。

    她抬起臻首,瞧了瞧正望向她的安以行,又低下眼睑打量了那个带着勋章的

    小男孩。

    「你爸爸是一名军人吗?」

    易知难有些不解的望向安以行。

    「嗯……嗯嗯,我爷爷以前当作红军,后来我爸爸也是受他的影响,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