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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不拾遗,别说着火缉盗,一点火星子都给他灭喽!”徐海扬眉疑惑道:“也巧了,给冬子说合的那家也在鼓楼街上。鼓楼街上有姓朱的宅子吗?”湛冬握紧雁翎刀,看着邓继道:“本月其他三人负责巡逻,你跟我值守cao练场。”邓继张大了嘴巴,哀嚎道:“好冬子,好兄弟,饶了兄弟罢!”百般好话千般奉承,也没叫改了心思。徐海眼观鼻鼻观心,暗自咽一口唾沫一言不发,死道友不死贫道啊,兄弟好走!第65章众里寻他那位军爷好眼熟……不是眼熟,这就是那个有过两面之缘的小军爷呀,一次在几年前万寿节灯会上,一次在扬州林府。朱绣心道,这交通道路如此不方便的时代,又有男女大防,陌生男女,能遇见三次真算的上稀罕了。若是搁在戏文里,可不就是‘唐伯虎三笑点秋香’的桥段了。这什么跟什么,不过这位小军爷倒是风姿飒爽,英气勃勃的,若是姆妈和舅舅相中的小郎君也是这样的,那可真就赚大发了。朱绣想着便“噗嗤”一笑,若是姆妈知道了,必定得抱怨“不知羞!”。这念头在她脑子里转了一转,须臾便风吹云散了,等到了程家,和程舅舅说生意经还说不完呢,更是一丁点也不记得了。倒是湛冬,把鬼哭狼嚎忘了“程家”的邓继打发走了,处理完公务,一个人时又摸索出那只黑底朱绣的荷包端详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说,儿啊,今儿好歹把你这脸上鼓捣软和些,不为别的,正月十五的好日子,满街大姑娘小孩子,给人吓着就不好看了。”湛大五更起来就挑剔儿子。“我跟人家舅爷说好了的,趁着灯会远远的叫你们看看。原本今天是你的休沐日,谁知道又有差事,这可什么都没定下呢,就把人撂空地里了。你小子还想不想娶媳妇?”说到底,湛大不满的还是这个,孩子娘去得早,幸好儿子自小上进懂事,可偏偏婚事上作了难,好不容易相看的这桩亲事是这小子点了头的,他恨不得立时定下来,偏生这么多波折。湛冬给他爹倒了一碗热茶,道:“不耽搁,灯会在南城。”这意思,是元宵节灯会人多易出事,他做南城兵马司指挥使的定然得亲自带人巡视一番。湛大就瞪眼,他是这意思么?你穿着公服,挎着腰刀,再板着一张脸,别把人家姑娘吓着了。依着湛大原先的打算,是叫儿子一身窄袖锦袍,白狐狸毛领子的斗篷一披,好身板全给衬出来了。老话说得好,女要俏三分孝,男要俊一身皂,但湛大想着大晚上的,纵然灯火辉煌,乌漆嘛黑的衣裳也不好看,就叫家里人拿着湛冬的尺寸请绣铺照着都中少年郎最时兴的款式做了一身,都是好料子。昨儿就叫人给搁在湛冬房里了,湛冬下值家来一看,月白云纹箭袖,团花纹朱红锦缎排须褂,还有一件石青斗篷。这花里胡哨的,岂不正是那些跨马游街的纨绔少爷的打扮。甭说今日差事繁冗,就是不当值他也不会穿这个出门。湛冬的视线在石青斗篷的白毛立领上停顿了片刻,脑子里又浮现出惊鸿一瞥里兔毛领子围着的那张有些诧异的小脸。侍候湛大的赵氏从后面院子到厅里来,笑道:“大爷有自己的想头呢,许是大爷看不中也说不准,趁着这时节都在,老爷何不问问大爷的心思?”湛冬捞起玄色制式披风,跟湛大作辞,大步就出了门。等看不见儿子的背影了,湛大阴沉着一张脸骂道:“我和我儿子说话,有你什么事!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那些主意,劝你早作罢了,不然惹急了老子,散伙了事!”赵氏本是孀居之人,有两分姿色,早年在城门处支了一处茶摊子,与湛大混了个脸熟。到湛冬七八岁上,湛家大房孤零零的一对父子,时人多有劝湛大再娶一房继室的。偏湛大不愿意续娶,怕日后继妻仗着长辈的名份,辖制儿子,便托人说个二房。这二房是个好听的说法,实际上就是小老婆,是妾,只不过本朝良妾一般都称呼个二房。此时湛大立功,湛家已起来了的,小门小户的多愿意把自家黄花大闺女送来做二房呢。湛大面上虽粗汉子一个,心里头明白着呢,这是看自家只冬子一个,打着生子扶正的目的呢,更何况拉拉杂杂的一堆擎等着扶持的亲戚,纳回来就是自找麻烦的。故此,倒中意了这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赵寡妇,纳回家里做了二房。赵氏不知是年岁大些,还是她自个身子有问题,稀里麻里这些年,不管丫头小子一个也没生下甚。赵氏淌眼抹泪的哭道:“我一片心为着老爷大爷哩,我打什么主意了?如今合家里的中馈一丝儿都不叫我沾一沾,等儿媳妇进门,她一个新媳妇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儿倒掌了家,越发显得我是外人了!老爷,我侍候你这么多年,你不能这么绝情呐!”湛大冷眼瞧着,等她唱念做打诉完委屈,才垂着眼皮道:“既这么着,好哇。”赵氏眼睛一亮,却听湛大道:“当日我纳你花了一百两,五十两给了你前头夫家,五十两你自个拿着压箱子。你前头夫家要给你签卖身契,我没答应,你虽是妾,却也是良家的。那一百两我也不要了,还有历年的月例也没少过你的,那些衣裳首饰你尽带着。你跟我一场,我也不为难你,你不是一心跟你娘家好么,今日你收拾了我打发人送你回你娘家,日后你再嫁也好、叫你娘家侄子给你养老也罢,都自便就是,跟湛家跟我不相干。”赵氏连泪都不敢擦,已是吓傻了的,忙哭天喊地的央求。湛大冷笑:“你是什么牌面上的人,自己心里没数儿?还和我儿媳妇比,若是你窝在自己屋里不出来也罢了,但凡出来在她跟前,她坐着、你站着,她进屋子、你打帘……别说中馈,谁家中馈叫个妾去管,不够丢人的!想是我屋里只你一个,小事情我不愿同你理论,纵的你和你家越发心大了。我往日敬你二分,不过是安生过日子的意愿,倒作兴起你们来了。你也不用求,话我只说这一回,但凡再有丁点不安分,一个妾,撵出去就是。”说着就命大管事:“什么赵家亲戚,哪门子的亲戚!再上门都给我打出去!还有后头那个赵氏的侄女儿,若是家里当真活不下去,就给她家五两银子买下来,族里九堂婶子孤寡一个,正好把这丫头送去侍候老人。若是她家没打算卖人,赶紧把人给我撵出去。”看一眼呆若木鸡的赵氏,又道:“带几个人去赵家,告诉他家堂屋里摆着的那银枝梅花盆景,盆底下可大辣辣打着我湛家的印记,这就是偷盗的贼赃!写了状子叫他家摁手印,他家不肯就告到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