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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闹腾的动静这么大,荣春堂侍奉的丫鬟们虽规矩最重,可还是忍不住看热闹的心思。大太太见状,直接就遣退了屋里侍奉的丫鬟。又说惠儿姐自幼得老夫人偏宠,该是想和老夫人说些体己话,她们也就不便杵在这里。许老夫人自然是应允。等到众人离开,许蕙方才止住了哭声。瞧着她犹自有些孩子气的脸,许老夫人暗暗叹息一声,“起来吧,这里也没别人了,无需再装模作样了。”许老夫人是什么人,当初许蕙入宫她是一分钱的体己都没给,依着她的性子,暗地里不知怎么咬牙切齿呢,怎么可能担心她这老婆子。更别提,孟姨娘是怎么死的。方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儿被许蕙给骗了,可看着她潸然泪下,眼泪说来就来,她却最终还是感觉一种毛骨悚然,一种讽刺。见许老夫人竟然一丝遮掩都没,许蕙也晓得,在祖母心里,自己八成已经死、了。这么想着,她缓缓站了起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许老夫人道:“祖母,我多想您能和之前那样怜惜我,爱护我。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奢求。”“既然祖母如此讨厌我,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这次出宫,孙女是奉了太皇太后之命,想劝劝祖母。”说着,许蕙顿了顿,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祖母,想必你也知镇北王离京的消息了。镇北王的离京,不知会引起多少人重新站、队。太皇太后又有垂帘听政,这只是时间问题,既如此,又怎么可能容得下爹爹。”“有句话说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爹爹纵然位高权、重又如何?史书上,有多少和爹爹一样的权、臣,可结果怎么样,家破、人、亡,有的即便保了命,不过是苟延残喘,卑微的活着。”许蕙的话听得许老夫人身子猛地一僵,她重重叹息一声,“你爹爹什么性子,你该是知道的。祖母即便有心劝,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改变主意?”许蕙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戳中了许老夫人的伤心事,她知道,或许,到了该选择的时候了。阖府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她想让她的儿孙也能和她一样有一日儿孙满堂。她不敢想,若许家真的一夜获、罪,她怎么面对列祖列宗。一种惧怕和沉重瞬间席卷了她的心头。“祖母,您也知道,大jiejie是靖南王世子妃,可如今,靖南王举、兵北上,太皇太后定不会饶过他的。因着这个,我们许府,也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上。这根本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问题,而是我们许府,本就牵扯不清。何况,镇北王如今也去了西、北,连镇北王都退了,爹爹难道还要在这里和太皇太后僵持着,多僵持一日,我们许府,怕是再无全身而退的可能。”许蕙可谓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尤其她紧紧抓着许老夫人的手,让许老夫人深深的感觉到一种沉重感。见许老夫人嘴唇颤颤,许蕙几乎是用一种蛊惑的声音道:“祖母,只要爹爹致仕,太皇太后肯定会放我们许家一条活路的。您想想前户部侍郎,钦天监监正,哪家不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女眷们就更惨了,那是要被卖到教坊司去的。”闻言,许老夫人脸色变得苍白。可下一瞬,她却一把推开了许蕙,许蕙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外头的曲嬷嬷闻着动静,急忙冲了进来。原以为五姑娘好不容易回府一趟,怎么说也该用了午饭再回宫的,膳房那边为着这事儿,一大早就准备起来了。熟料,却听闻五姑娘只待了半个时辰,连二老爷的面儿都没见着,就回宫去了。顾氏和萧氏闻着这消息,顿时也急了。老夫人近来身子不好,别是蕙姐儿不会说话,冲撞了老夫人了吧。只她们才刚到荣春堂门口,就听里面曲嬷嬷的大叫声:“叫太医,快叫太医!老夫人晕过去了!”第178章倒戈许老夫人近来身子不好,这各房的太太和老爷,都是知道的。可大家让大家始料未及的是,老夫人这次是真的不行了。郎中的话说的虽说隐晦,可言语间也在暗示他们,该准备起后事来了。大太太顾氏平日里主持中馈,听着郎中这话,当即就忍不住红了眼睛。这,这若那日她没留蕙姐儿一人和老夫人,是不是老夫人就不会这样了?大爷许晟平看她忧心忡忡,暗暗叹息一声:“听曲嬷嬷说,这些日子母亲总梦到一些往事,可见,还是有些征兆的。又怎么能怪你?”顾氏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声音颤颤:“太皇太后一直苦于把二弟从内阁首辅的位置上拉下来,这次,该是要得逞了。这二弟尚且在位时,太皇太后都不见得容得二弟,俗话说得好,人走茶凉,怕是二弟一从这位置上下来,手下那些人,早就重新站队了。”顾氏虽说是内宅妇人,可也不是丁点儿见识都没有,她也不知是自己多心了还是别的什么,说着说着,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噗通噗通跳的愈发厉害了。许晟平闻言,眉头微蹙,半晌缓缓道:“二弟这些年,把控内阁,手下不会丁点儿可用之人都没有。再说,翊哥儿往西北去,你该不会把这个给忘了吧,太皇太后想这个时候就向许府动手,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知道自己再多问也无济于事,顾氏沉沉叹息一声。她是长房媳妇,老太太的身后事,好多事情她都得亲自安排,亲自过目,纵然伤心,纵然害怕,可现实哪里容得她有闲暇时间多想。只是想到老太太是见过蕙姐儿之后才突然气急攻心,顾氏还是有些不忿,这大曜国以孝治天下,这等孽障,就该拉去沉塘,最不济也该搅了头发日日在佛祖面前告罪。小小年纪就争强好胜,而今又来祸害老夫人,顾氏真恨不得撕碎她。许晟平知她心里气不过,宽慰她几句后,转移话题道:“母亲时日无多的消息,郡主那边,你可派人打了招呼?”顾氏点点头:“早就差人过去了。”说完,屋里又是一阵静默。许晟平缓步走到窗前,接连几日了,外头的天黑压压的,倾盆大雨更是下个不停,京郊来了不少的灾民,不过哪可能让他们进京来。太皇太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