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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也真的是束手无策了。可就这么灰头灰脸的离开,大皇子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容妃经此一事,终于也有些晃过神来了,之前她总觉得太皇太后会念着这些年的情分,不会对儿子下毒手,可现在,她却有些不敢保证了。太皇太后今个儿可以差儿子往皇陵,明个儿,若是再容不得儿子,岂不真的动了杀心。想及此,她第一次不想再这么糊涂下去了。她已经自欺欺人这么些年,就是拼死也得护着儿子。若是以往,她必哭哭啼啼的往太皇太后宫里去,恳请太皇太后收回成命。而今,她知道,一切都得靠自己暗自谋划,太皇太后这颗树再大,也不是她能倚靠的了。这宫里宫外的人皆知太皇太后最宠爱已逝去的七王爷,她要对付太皇太后无异于以卵击石,也因此,她想到了逝去的七王爷。这满京城的人,可都知道,七王爷之前花重金捧出了京城的知名花魁徐妙儿。据说这徐妙儿,诗词歌画,无一不精通。好多王公贵族的子弟,也恨不得掏空腰包,得以见见这美人。可惜,有七王爷在,纵然七王爷不受先帝的待见,可谁也不敢真的从七王爷手里抢人。一般这些花魁,都是卖艺不卖身,志在和王公贵族天下文人高谈阔论。可若说这徐妙儿当真和七王爷没一点儿逾越,这谁都不信的。尤其自打七王爷惨遭劫难之后,徐妙儿再未在众人面前露面。“母妃,不过一个花魁,怎可能助我们成大事?”大皇子听了容妃的话,不由有些疑惑。也不怪他如此反应,实在是再有名的花魁,在他眼中,也不过一个玩物罢了。容妃却摇了摇头,笑道:“儿啊,母妃虽没什么本事,这些年默默无闻,可内廷这么多秘辛,母妃可皆看在眼里。徐妙儿得你七皇叔倾慕,可你却不知,这徐妙儿原本也是官宦之女,因父亲被人诬陷陷入贪墨案,全家才遭了劫难。”“你在户部历练这么久,手下该是有一些人手的。我们可以用替徐家平反把这徐妙儿收为己用。”大皇子听了,还是有些琢磨不透。这七皇叔已经去了,再折腾,有什么意义?容妃抬眸一笑:“母妃知道你在想什么。母妃也知道,我们母子要真的和太皇太后撕破脸,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既然这样,那母妃便要故意恶心恶心太皇太后。徐妙儿这么长时间不露面,那我们大可以弄一个孩子出来,太皇太后不是最盼着七王爷能有后吗?我们何不在这事儿上动手脚,最终却让她落得空欢喜。”“母妃,太皇太后如何肯相信,即便肯,七皇叔一族获罪,这孩子也是罪人,太皇太后难不成还能养在身边不成?”容妃缓缓勾勾唇角:“太皇太后只能信,只要我们做的天衣无缝。何况,这徐妙儿和七王爷之间,太皇太后之前应该也有所耳闻。至于如何养在身边,这些就不是你需要cao心的了。你以为,太皇太后如今能坐在这个位子上,会真的被难住?她大可以说这是先帝留下的种。先帝常往崇明园那边,那边又有不少外藩进献的美人,只要太皇太后说是,谁敢质疑。”容妃其实不懂这些尔虞我诈,或者说,她从未主动出击过。可这次,她管不了别的了,她不为了自己,也得给儿子谋条活路。太皇太后那么疼七王爷,如今七王爷有后,她怎肯让新帝乖乖呆在皇位上,还不想方设法的扶持这孩子上位。太皇太后或许以为这事儿没有人会知道,可她偏偏就捉了这个把柄在手里,如此,她怎么着都能给儿子赚出一条生路来。到时候,她就威胁太皇太后给道恩旨,许儿子到外就藩,狠狠敲她一大笔,到了属地,关起门来,天高皇帝远的,这岂不真的赚了生路。太皇太后就是再窝火,也得对他们客客气气,否则,这若闹的天下皆知,她这太皇太后,也到头了。想到这一幕,容妃突然一改往日的羸弱,身上充满了力量。一旁,大皇子终于明白过来,脸上难掩激动,“母妃这一招实在是高明,儿子佩服不已。”“儿子这就去安排,定为我们母子赚出锦绣前程。”大皇子经此一事,也知道留在京城,束手束脚,朝堂什么动向,这谁也摸不准,更何况还有那阉党冯振,镇北王虎视眈眈。若这一计能成,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或许他还可以来一招隔岸观火,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这么想着,大皇子的步伐都觉得前所未有的轻快。没两天,就有密报传到了太皇太后耳中。太皇太后原本因为郑涟闹出的事儿正在生气,闻着这消息,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嬷嬷,老七有后了,老七有后了!”桂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喜主子,贺喜主子。”说完,她犹豫几秒,磕了几个响头,哽咽道:“可是主子,这事儿您要不暗地里差人查查,若真是七王爷的种,那是上苍保佑,若……”太皇太后能坐在这个位子上,自然也不会真的只凭一封信就轻信此事。可这内心深处,她自然是盼着这事儿是真的。她一刻都等不及,忙差人去查。这日晚些时候,事情就被确认了,按时间来看,这孩子确实是王爷的。而且,这孩子脖子上,还戴着一如意锁,那一看就是内造之物。“主子,王爷真是深谋远虑,终还是留了一个孩子。”太皇太后也是忍不住有些感伤,恨不得这会儿就把孩子抱在怀里。可这事儿急不得。一个不好,容易招惹非议,惹人猜忌。见太皇太后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桂嬷嬷也忍不住哽咽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这孩子的福分,还在后头呢。主子可得好生顾着自个儿的身子。”不愧侍奉在太皇太后身边这么久,一下子桂嬷嬷就戳中了太皇太后的心思。闻言,太皇太后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沉声道:“总算是有件事儿,让哀家乐呵乐呵了。皇帝残暴不堪,跟了他老子,如何能担大任。也怪哀家这些年瞻前顾后,最终白发人送黑发人,若哀家肯早些觉悟,老七现在说不准还在呢。”桂嬷嬷忙宽慰道:“主子,您切忌忧思过甚。凡事都得往好的地方想,若王爷知道,这孩子能得您庇佑,承欢您膝下,在地下也会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