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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电话,问了嫂嫂她就让我先帮忙接一下。”说完,柳锦瑟在那头“诶嘿嘿”一声,欠兮兮问,“是不是有一点点失望?”是很失望。不是一点点。只是山诣青没说,简单告诉她,“今天有新患者,一会儿要跟团队商量手术方案,可能赶不回去和她们一起吃晚餐,你一会儿和你嫂嫂说一声。”“没问题,”柳锦瑟把手里的苹果核丢到厨房垃圾桶里,探头瞅了一眼楼上,小声对着山诣青道,“还有啊哥,咱妈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嫂子的事,你让他们别急着见嫂嫂,说会带她们过去,但这不是过好久了嘛,我刚才听嫂嫂说朵朵都把你当‘御用爸爸’看了,你要不要找个时间和嫂子商量一下,去见见爸妈?他们真还挺着急的,但是又不敢催你,只能让我来问了。”山诣青听见,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一小会儿,才道,“知道了,我到时候安排。”柳锦瑟闻言撇撇嘴,“说实在的啊哥,我没见嫂嫂之前你跟我说是怕她们见爸妈太早她们没准备不舒服我还相信可以理解,但是我见了嫂嫂之后,你这说法真的不太能说服我诶,我嫂嫂完全就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好吧,所以…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有事瞒着我们,对不对?”只能说,毕竟是生活了二十来年的亲兄妹。山诣青没想到柳锦瑟会察觉出来不对劲,下意识看了眼话筒,没说话。这时候柳锦瑟故意开玩笑,“哥你不会是脚踏两条船,背着嫂嫂还有人吧?所以不知道具体该带哪个给爸妈看?”她哼了声,“那我可说好了,嫂子我只认这一个!小侄女我也只认这一个!”“……”这么会脑补怎么不去写去。“就这样,我挂电话了。”“诶诶诶,等一下等一下,”柳锦瑟怕他真把电话挂了,急忙道,“你上次不是说让停停的家庭医生下周去医院找你吗?怎么样,约好时间没?”“想知道不会自己去问?”山诣青冷冷清清回她,“保护患者隐私是身为一个医生的基本素养,你现在问我,觉得我会跟你说?”“……”柳锦瑟撇撇嘴,“那我们不是一家人嘛!”行一个方便,应该也没什么吧。山诣青没搭理她,径自挂了电话。*回到办公室,团队里的几个人已经差不多商量出来一个方案雏形。跟了他一年手术的一助拿他们刚才画的图给他看,“荣欣这个,我觉得可以参考我们上半年做的董辰叶那个微创手术。”山诣青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把他们叫来之前,他就期待会听见这么一句。“我们反复对比了两个人的片子,”一助王冰继续说,“我觉得荣欣这个在保证可以手术的情况下,再缩短0.5厘米,应该没什么问题。”当时来就诊的董辰叶,是个刚失去丈夫不久的单亲mama,他们团队在术前经过精确再精确的诊断,最终手术完成后的缝合切口是7厘米。对于瓣膜置换手术来说,这已经是一个突破了。可切口的那个位置,只要是穿领口稍微低一点点的衣服,还是会露出来。山诣青不知道刚才耿迟是怎么给他们介绍的,但他很欣慰他的团队总是可以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尽最大的努力突破自我局限,给患者带来最完美的方便。虽然听王冰如此说,但山诣青再仔细对比了两个片子的情况,凭借多年经验,落下结论:切口长度可以控制在6厘米以内。众人听见,尤其是王冰,简直要呆掉。他自然不会质疑山诣青的专业能力,其实刚刚他说可以在7厘米的基础上再缩短0.5厘米就是有些保守的说法,只是他确实没胆子这么直接说出来。外行人听着0.5厘米,可能还会嘲笑两句那缩短不缩短吧,有什么区别。但他们行内人却知道,手术切口即使是长0.1厘米那对于他们的手术来说也是行了很大方便的。只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们的方便,就意味着患者的伤口要长一分。而这个伤口对于他们来说,不紧紧只是身体上的。山诣青这个团队长期以来对切口有着异常的执着,不仅要求快,还要求短。微创手术技术上的每次突破,代表的不止是他、他的团队和医院的突破,更是发展至今仅二十余年的微创外科让中国在国际临床经验上的一个技术突破。一旁的耿迟全美玉刘传锋三人虽然不会直接参与到手术当中,但身为医学生,甚至刚晋升为新的住院医师的耿迟和全美玉自然不会不懂这些。只是——耿迟看着山诣青,有些瞠目,“主动脉插管就要占据1厘米,心房插管又要占据2厘米,荣欣的升主动脉本身已经开始有扩张的趋势,直径已经接近4厘米,还有一根0.5厘米的左心引流管和一样直径的灌注管,牵开器的钢质结构本身在手术中就已经显得够厚实了……”耿迟干吞吞口水,“剩下能cao作的位置最多只有杯口大了吧…”*为了让患者“好看”,这也太拼了。只是这一句,耿迟生生压在了嗓子眼儿,没敢说出来。山诣青听耿迟说完,抬眼看了他半晌,忽然道,“耿迟这次作为二助跟我刀,刘云休息,”他把桌上的资料收好,“今晚十二点前每人把手术具体方案发我邮箱,明天上午八点前,我会批完抄送给你们。”“散会。”刘云应了声,和王冰出办公室前拍了拍有些呆滞的耿迟肩膀,“加油。”而耿迟在刘传锋艳羡和全美玉嫉妒的双重眼神中,双脚像是黏在了办公室的地板上,抬不起来走路。他嘴巴翕合,似乎想说什么,但一时也理不清自己是害怕还是激动,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山诣青抬腕看了眼时间,瞥他一眼,“有话就说,我一会儿还有事。”“山医生——”耿迟挠了挠头,“这次真让我跟刀啊?”“不想?”山诣青脱了身上的白大褂儿挂在衣架上,“也可以,一会儿我会再跟刘云说。”“不不不,不是,我当然想,当然想,就是…”耿迟实在没想到,第一次跟山诣青的刀竟然就是难度系数这么高的微创手术。“就是…我这是第一次经历微创,以前没有过经验,怕做不好。”“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不管上什么手术台,最忌讳的一个字就是‘怕’,”山诣青双手插在裤兜里,镜片后的那双眼,平静瞧着他,“怕,就会让你畏畏缩缩,停滞不前,你学这么多年外科总该知道,手术台上的每一毫秒,都是我们在拿病人的生命在跟死神抗衡,你怕一秒,躺在手术台上被你救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