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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给陆老夫人把脉,把完了脉之后,阮瑜又问道:“除这些之外,老夫人可还有别的症状?小解的时候可有哪里不舒服?”听了这话,陆老夫人和嬷嬷互看一眼,心中彻底佩服了阮瑜。陆老夫人最近小解总是觉得不舒服,只不过当着阮瑜的面儿没好意思说出口,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找大夫来看病的原因。大夫多为男子,她一个女人,虽说年纪已经大了,但是她从小便生在注重规矩的家庭当中,一想到要跟男人说那样羞耻的事情,便宁愿不看这个病了。嬷嬷赶紧答道:“老夫人每次小解完,都会引来许多蚂蚁、虫子,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听了嬷嬷这话,阮瑜便已经确定了陆老夫人的病症。陆老夫人爱吃甜食,最近身乏,多食,体轻,排泄物会引来虫子是因为太甜了。“老夫人,方才我给您把脉,再综合你说的这些症状,看来您是得了消渴症了。”阮瑜说道。见她们一脸茫然,似乎不知道消渴症是什么意思,解释道,“之所以会得消渴症,跟您爱吃甜食有很大的关系。消渴症很难根治,但只要您按照我开的方子好好吃药,再配合忌口,倒也没有什么大碍。”阮瑜拟了方子出来,递给嬷嬷,又道:“老夫人可喜欢吃酸的?平时可以背一些山楂之类的吃食,吃这些对您的身子是有好处的。”嬷嬷赶紧应下了,赶紧派人将桌上的糕点撤走,换了一碟子新鲜的山楂。陆老夫人听了阮瑜的话之后,止不住地感慨:“竟没想到吃甜食也会得病,若是早些知道,我便不吃了。”穆氏也笑话她:“你小时候就爱吃甜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也没改变。咱们年纪大了,身子不如从前了,稍微有哪儿不舒坦,就难受得紧。从今往后你可要谨听医嘱,别再吃这些甜腻腻的糕点了。”陆老夫人连连点头,相较于甜食来说,她还是更加惜命。就连平日里最不爱吃的山楂,也当着阮瑜的面吃了几颗,只不过被酸的脸都皱成一坨便是了。替陆老夫人看好了病,穆氏让阮瑜出去逛逛,自己则是留下来陪陆老夫人说话。阮瑜出去之后,穆氏赶紧问道:“你那孙儿今日怎的不在?”她今天特地带阮瑜过来,就是来相看陆怀玉的,谁知正主竟然没在府中。陆老夫人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答道:“早上他倒是同我说过,是出去买几本书回来,估摸着没多久就回来了。”穆氏听罢点点头,能回来就好,她们也不算白来一趟。“穆jiejie……我怎么觉得你是有话要对我说?”见穆氏的神色,陆老夫人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她怎么觉得穆氏好像更关心陆怀玉?每次来的时候,都旁敲侧击的问她关于陆怀玉的事情。“是,我今日带瑜丫头过来,一是想让她给你看病,二……则是想带她过来相看相看。你如今也看过她了,咱们不说虚的,瑜丫头的模样、性子都是极好的,唯一可惜的便是她家道中落,如今只剩她一介孤女。但我将她看做了亲孙女儿,她没了亲生父母,还有我宋家给她撑腰。”穆氏见陆老夫人问起,索性不再遮掩。“如今她也已经到了嫁人的年岁,我放眼整个清河县,觉得除了你们家陆怀玉,没有一个人配得上她。如今人你也相看过了,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穆氏说完,紧张地看着陆老夫人,就怕她说出一句‘不合适’。阮瑜在她心中样样都好,可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家破人亡,寄人篱下的孤女。若是陆老夫人因为这个而瞧不上阮瑜,穆氏只怕会心疼的要命。出人意料的是,陆老夫人听了穆氏的话之后,并没有反对,思衬了片刻之后答道:“阮瑜这孩子的确很出色,模样、才情也都是个顶个的好,我瞧着十分欢喜。至于家世方面,穆jiejie你也别太在意了,咱们相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并不是很看重这些。如若不然,我当初也不会下嫁了。”“但我怎么看没用,还得看怀玉怎么想的。他是个有想法的孩子,娶妻这事儿我总不能硬压着。若是他喜欢,那这事肯定能成。”穆氏一听这话便笑了,她有信心陆怀玉会喜欢上阮瑜。她的瑜丫头那样优秀,谁又会不喜欢呢?也就只有她的那个傻孙儿有眼不识金镶玉了。“那便成了。”穆氏应道。-阮瑜心中藏着心事,有些心不在焉的。陆府的院子里有一方池塘,里面种了荷花,此时荷花已经露出了尖尖角,只等着过些时日绽放了。阿襄第一次来陆府,见院子里养了不少的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知道打哪儿来一个婢女,手中拿着托盘,碗中装的是甜汤,从阮瑜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的身子虚弱地晃了晃,托盘竟然撞到了阮瑜,甜汤都洒在了她的身上。冰凉的触感让阮瑜惊呼出声,阿襄收回赏花的兴致,赶紧问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婢女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赶紧福下身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并非有意……还请小姐饶恕奴婢……”她的面色苍白,因为害怕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阿襄怒道:“你是怎么走的路?都不看路的吗?若是伤到我家小姐可怎么是好?”“算了阿襄,我没什么大碍,这甜汤是凉的,只是打湿了衣裳而已,她只是一时疏忽罢了,不打紧的。”阮瑜知道阿襄是紧张自己,才会向婢女发脾气,柔声劝道。见婢女吓得瑟瑟发抖,想要安慰几句,却见她面色苍白的很,就连唇色也发白。她瞧出了端倪,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不好?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婢女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栽倒在了地上。阿襄此时才吓坏了,紧张地问道:“小姐,她这是怎么了?我……我不过是呵斥了她两句,难不成她撞了小姐你,说也不能说了……”阿襄觉得委屈,她又没怎么着她,怎么还晕倒了。阮瑜倒算冷静,朝阿襄摇摇头说道:“她的脸色苍白,估摸着身子不大舒服,跟你呵斥她没关系。你别着急,帮我将她抬到那边的亭子里去,等我给她把了脉再说。”得了阮瑜的安慰,阿襄冷静了许多,赶紧过去帮忙抬婢女。但是她们两个的力气都不大,阮瑜自小娇养着长大,自不必说。阿襄作为贴身侍女,也不用做力气活,一时之间,她们二人竟然抬不动这个婢女。廊下站着一人,穿着玄青色长衫,面如白玉,发戴玉冠,容颜俊逸。他的手中拿着刚买来的两本书,远远地便瞧见了这边的动静,眼见阮瑜主仆二人都没法子将婢女抬起来,赶紧信步走来,声音如同山涧戏水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