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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不来了腰痛

    随着女人悄声离去,屋内男女欢爱之后的yin靡气息淡了几分。纱幔外的蜡烛在燃尽挣扎扑闪几下后熄灭了,朦胧月光从糊满明纸的窗上透来,撒了光的屋里,好像来了好多人,每个人都是她的样子,俏皮的、古板的、谄媚的、藐视的.....相同的是,她们的眼睛都那么明亮,狡黠的眸子里唯有他一人。

    幻想来得陡然,吕至不可自控的沉了。他感觉自己是这样的一叶孤舟,行在幽深诡谲的海面。

    大抵是不愿就此入迷的,佛陀睁开了假寐的双眼,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凝视床榻上方垂下来的纱帐,大掌抚向一旁空了的床,那里还残留着她香气。

    眼睛好似很干涩地眨了眨,连声气也不愿叹出来,闭眼。

    载着困意的小船就停在不远的河水中,如何也到不了他在的彼岸,身体上的失控令人烦躁,越是这番更得睡。

    “吱呀~”

    门开了,刘野携了一身未散的霜寒蹑手蹑脚进了门。“窸窸窣窣”衣料摩擦声,那具他渴望的女体,赤裸着进被窝。黑暗中,幽深的眸子刹那舒展,极为浓烈如花璀璨宛如天地间才有钟灵毓秀。他的感官是那样清晰,敏锐感知女人身上混杂纷乱的气息,还有一股极淡的熟悉木质香气萦绕。

    “去哪了?”

    宛如呓语,他再闭上的眸,已潋去所有不合时宜的情绪。

    刘野落入再暖也捂不热的怀抱,被风吹冷的身体再僵上几分。他用了力,彼此挨得更近,不属于自己心脏的平稳跳动从她很抗拒的身体传来。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原本轻车熟路的鬼话到了唇边怎么也说不出来,着急的像一只即将压进烤炉的鸭子。

    吕至并不指望从她嘴里探知自己已然分明的真相,她的嘴,还是呻吟更加悦耳。大掌带着自己都不确定的搵怒强行分开她的腿,按照记忆摸到干涩的腿心,熟稔几掐几弄后花瓣羞答答为他张开,水意潺潺。

    “不来了....腰痛....嗯~”

    刘野被摸的没了反抗的力气,嘴上娇娇拒着,被cao熟的身体却背叛主人的本意颤动,渴望的接纳了吕至的大。

    两具身影起伏交错,女声低浅吟诵。

    “醒了?”

    刘野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吕至怀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下了那身艳丽似火的寝衣。发间松松,只插了她送的那支碧玉小莲花簪,藏青色的长袍用金丝滚了边,微敞的领口下,往深了瞧,还能瞅见俏丽玉粉的红果,白瓷细腻的酥山上被白布包扎着,上头沁出几缕血色。

    她极心虚地转头,心下忍不住腹诽:老子就是年轻,牙口真好。

    “要起了吗?”

    吕至嘴角噙着极和煦的笑,眉目弯弯的凝着她,刘野想点头,稍微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卡车撞碎成好多块再次拼接起来,使不上力。吕至将她抱起来些,朝外招了招手,丫鬟小厮捧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他端了一杯温热茶水喂来。

    房门敞开着,能窥见几分冬色,天地浩瀚,大地银装素裹,白得浓烈,天上滚滚下坠的火球璀璨如金,原来已是黄昏。

    她像是个刚转醒没有自理能力的植物人,一事一物都由吕至耐心cao持着。她机械地朝着屋内扫了一眼,发现那条野狗立在不远处,垂着头呆愣愣的,没有以往的野性。捉弄人的兴致一上来,人也活泛了。

    她嘴里还包着一泡漱口用的浓盐水,一骨碌立起来扒着吕至的手勾着脖子往他的方向喷去。

    “噗嗤~”

    四散的水滴遒劲如瀑,即将沾染食玉衣袍的瞬间,他好像巡游在苍茫大地掉队的孤狼,水滴如箭转瞬便要将他射穿。他这才回神,茫然抬头,往日凌厉的眸子上蒙了一层蒙蒙的白翳,并不聚光。只是随着身体的本能朝着作恶方向扫过。

    在扫到刘野的时候,平添了几分恼怒,几乎是不敢的,连余光也不敢瞥到吕至身上,这个反应很快便被吕至尽收眼底,后者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从一旁的桌子上端起一盏茶,幸灾乐祸地呷了一口。

    刘野仰倒在吕至怀里,连眉梢都舒了几丝痛快:妈的,爽!叫你和我才见面的时候连摆茶都是重重磕在桌上,动不动就摆着张臭脸,刀啊剑啊往脖子上搁,要不是老子皮糙rou厚,我这条小命早晚被你吓掉了去。如今你行将就木像个活死人,连大气也不敢喘几分,早知你是泥塑的金刚身,我非在吕公子面前亲了你去不可。

    斗不赢吕三郎,逗他身边的狗出出气也好啊。

    刘野心底得意的小辫子都要翘出来了,那副小人得志的狗头嘴脸哪里能被慧眼如炬的吕至放过。他脸上不显,慈悲的眉眼连一缕极细微的裂痕都没有,愈加慈眉善目起来。

    “阿野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欺负人都欺负到食玉头上了。”

    一只手抚过她的脸,就像是慈爱的长辈,他握了一把玉雕的梳子,替她梳顺乌黑柔顺的发,缓缓拢起一个简单的发髻。她的发在他手里,仿佛她的小命亦攥在他手里,清润的男音宛如天籁,落到刘野耳朵里就似严肃的警告。她的心好似停顿了一拍,有阵鬼魅的念头——他知道了!

    房间内诡异氛围伴随他的话,更微妙了。捧着器具的丫鬟小厮立时跪下,大气不敢喘,脸恭顺地低垂地面,忍住发抖的欲望,只渴求自己能在某个瞬间消失。

    食玉深深吸了口气,自责、内疚、受伤的情绪被他掩埋眸底。他站直了身子,仿佛有了决定,目光是未尝有过的缠绵,恍惚是不舍贪恋的从吕至身上飞快跑过。再然后,凛然地甘愿赴死。

    “谁让你站起来了?”

    不冷不热的声音从那里传来,食玉忍不住看向床上之人,在触及到那冷若冰霜的寒意时慌忙跪倒在地。卧在吕至身边的刘野也不自觉地绷直了身子,缩头乌龟般地兔死狐悲着。

    “出了一趟门,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出了吕府都叫人笑话。”

    食玉跪得更低了,惶恐的声音从那颗乌发浓密的头颅里传来:“请公子……恕罪。”

    他必定是知道了,刘野再不敢放肆。保命的谄媚感再次激发,哄着他,顺着他,度过了在别院劳身劳心的“艰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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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蛋

    她应该是走了,又回到那个异族人的怀抱,屋内再没有她的气息,仿佛一切都归于平静,搅弄

    风波的那块石子,终于是沉到了湖底,面上仍旧诡异着。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软塌的矮桌上,插了一枝怒放的梅花,吕至倚着窗外的雪光翻书,寂静的很,只有偶尔的翻书声。食玉立在一侧,内心不停翻涌着,紧绷肌rou无声诉说他的站立难安。

    当书轻轻磕在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揉着看累的眼,食玉重重跪了下来。

    “咚~”

    他额上的青筋暴起,双唇痴痴咬紧发不出声响。

    吕至慵懒的眸光,翩然浮在他微微抖动的肩膀,半明半昧。食玉的执拗是多少年没见了,就像他被仇家追杀的那个夜晚,食玉心口中了一箭,厮杀声就要追上他们了。不顾鲜血如注,他挥刀斩断过长的箭端,固执背着崴了脚行动不便的他,两个人走了一夜,他看着自己被赶来的仆人抱上马车,看着医师喂他服下药安稳睡下后,才力竭倒下。

    他摇摇头,好像又回到他们的初见,他在车上掀开帘,见到洪水退却后的满目疮痍、遍地饿殍,还有衣衫褴褛的他。他记得他的眼睛,是坚毅的,小小的身体散发出不容小觑的勇敢。那个时候他便晓得,他和他们是不一样,和自己一样。这样的人吃再多苦都不会卑贱,是高尚的,不择手段的,能成为最后的赢家的人。

    为什么食玉现在还不懂他的心?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值得挂怀,他虽不知他们具体到了哪一步,重要吗?不过是棋子,是踏脚的石头,为了最远大的理想,连自己亦如是。

    吕至想到这里,也不晓得是怎么了,他竟和自己也生了气。大抵感慨自己是个男人,理性中偶尔有很正常的感性。食玉也是个男人,男人卑劣的占有欲作祟,这是性别无法拔除的本能。

    “跪下做什么?”

    “请……少主恕罪。”

    食玉抬手作了个揖,艰难开口道。

    “何罪之有?”

    外头的寒风吹进来,梅花随风晃了晃,没福气的花瓣飘落在桌上。凝着落花,目光霎时间深馥起来。

    他抬头,那双野狼一样的眼睛早已黯淡,昏黄,布满血丝。好似里头有着万千不敢言说的情绪,guntang的泪连绵不断从小小的眸子里坠落。他咬紧的下巴,裹着愧疚自责微光,颤着手从怀中掏出一把镶嵌宝石的短刃。

    那把刀,是食玉第一次杀人吕至奖他的勇敢。

    食玉待在吕至身边那么久,耳濡目染的也算不得笨了。他何尝不知道,刘野亲他戏弄他,不过是在吕至身上受了气,要在自己身上讨回来。那晚上无法举起的剑,也是因为他嗅到女人身上薄薄的兰麝香气,或许,可能,若是他不反抗,是不是离少主便更近一些。这些话,他如何敢说出来。他宁愿拿出这把对自己意义深重的刀,自裁于他面前。

    “没出息!”

    吕至看着食玉高举的宝刀,声音带了嫌弃,像是很瞧不上他的行为,一抬脚踢落。

    “少主...我....”

    食玉望着掉落的匕首再也忍不住了,他不能接受自己一时心软的背叛,他想死,他应该用生命去证明自己的忠诚。他面上一片死白,难道主子厌恶他至此,连证明的机会都不给吗?还是说他已经脏了,再不配用那把刀。

    他健硕的身躯在此刻宛如风中飘荡的落叶,不敢想自己落地后的结局。

    “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自裁你才能动手……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求我来给你个痛快?”

    “……是……属下有罪,罪该万死,属下只求少主今后能保重身体……属下……这就告退……”

    食玉干巴巴地乞求道,缓慢地收起那把刀,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

    不冷不热的语气叫住了他,食玉定了定身子,转过身,乖顺地匍匐到了吕至的脚下。

    “往后她来,你便随她,”吕至单手抬起他的头,像是捧着个皮球一样掂了掂,面对着犹疑不定的目光,“先别急着去死,你还有用。”

    食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并不明白吕至口中的含义,只见菩萨不悲不喜俯看他。里头有他看不懂的深意。

    他的下巴随即被手抓住,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极为冷淡地提问响起,“她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