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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朵 餘悸猶存

    

第三朵 餘悸猶存



    星期六,上午十點,玫瑰早早就在火車站等許俏。玫瑰站在火車站內的電子時刻表前,看著牆上的大面時鐘,分針秒針的轉移,火車一輛又一輛地駛進車站,然後離去。車站內的廣播,中文、英文接續著說,從山線到海線的地名幾乎都念過一遍。玫瑰若有所思,但其實她什麼也沒在想。玫瑰最終把愛情交還給初戀,不只是因為思考過姊姊說的話,心定比心動來得更為珍貴?最大的原因還是玫瑰覺得自己太天真了,太過浪漫的幻想,店長是那麼的優秀美麗,她哪裡配得上,她甚至想到,說不定店長早有對象,只是她做事低調,不張揚,所以沒有拿出來和人說。

    「玫瑰。」

    聽到熟悉的人聲,看到熟悉的人影,玫瑰微笑對許俏揮手,小跑步過去,雖沒有如愛情劇的主角們擁抱轉圈,那樣過於誇張的畫面,但安靜地相擁也是甜蜜。兩人隨後手牽手從車站走去附近的商圈吃午餐,然後看電影逛街。玫瑰決心振作,一整天專注在許俏身上,試圖找回高中時,兩人當初那樣的青春愛戀,在昏黑的電影院內,她偷偷親吻許俏的耳鬢,許俏害羞,揉了揉鼻子,手心微微出汗,她想到今晚她們外宿,許俏將玫瑰突如其來的親暱解讀為她們可以進行更親密的行為。交往的這三年,得知玫瑰小時候親眼目睹地坤被天乾強行標記的可怕陰影,所以在性方面,她都不勉強她,如今也許可以試一試。事實上,玫瑰也正有此意。但是很可惜,當晚在飯店的床上被許俏擁住身體時,才吻到脖子,玫瑰就控制不住腦中畫面,書本原來乾淨舒服的氣味被濃烈yin靡的信息素蓋過,完全碾碎理智的刺激與興奮,她是中庸都能感覺到那股慾望有多強烈,更何況是深陷發情的天乾與地坤。

    「不!」玫瑰猛力推開在她身上的許俏,許俏慘叫一聲,被推到床下,狼狽起身,諸多無奈。

    「對不起,俏。」玫瑰眼眶泛淚,全身發抖,許俏見她這樣,也無法責備她。

    「沒事,這不是妳的錯,是我太心急了。」許俏輕聲說,穿回衣褲。

    話雖如此,但玫瑰知道許俏在勉強自己,她也很內疚。氣氛變得尷尬,明明兩人難得見面了,可沒辦法的事就是沒辦法,她想要硬著頭皮上也是做不到。夜晚,玫瑰望著睡著的許俏,再次說了聲對不起,許俏這次沒回應,見女友規律起伏的胸口,玫瑰依偎在她懷裡,流著淚悄然睡去。

    隔日下午,玫瑰送許俏上火車,兩人在月台吻別,玫瑰知道許俏對她很好,所以她也想回應她的感情,殊不知這世上原來有很多事,光靠我愛妳、妳愛我是無法順利解決的。玫瑰不知道許俏心裡怎麼想,但她是很沮喪的。

    傍晚,玫瑰在大學湖邊的長椅上坐著,腳踏車停在後方的樹旁。玫瑰望著前方這座聳立於大學城的金字塔型圖書館,蓋得是氣勢磅礡,也是大學裡最具特色的建築。玫瑰止不住嘆氣,圖書館對她來說不是一個美好的地方,事隔多年,她還是對當年的事餘悸猶存,雖說她不是受害者本人,但也接近了-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什麼是絕望。

    「玫瑰。」

    不同於許俏雀躍偏高亢的喊叫,這次呼喊玫瑰的,是和眼前這平靜的湖面一般,令人感到靜心與安穩。玫瑰猜也不猜,回頭看見尹紋,尹紋手拿餐袋跟野餐墊,玫瑰挑眉。

    「店長,妳怎麼在這?今天不用開店嗎?」

    「今天晚點開店,我剛剛在野餐。」

    「野餐?」

    尹紋的答案讓玫瑰忍不住笑,店長每次都有出人意料的舉動。

    「對了,玫瑰,妳肚子會餓嗎?我不小心做太多飯捲,妳要不要吃一個,有鮪魚的、香腸的,妳要哪一個?」尹紋走過去,將餐袋裡的飯捲拿到玫瑰面前。

    玫瑰並不餓,但她知道尹紋的廚藝很好,在她眼中,不管店長做什麼料理,好像都不會失敗。玫瑰聞到飯捲的香氣,馬上就淪陷,選了鮪魚飯捲。

    「謝謝,店長。」玫瑰很客氣,尹紋搖頭。

    「不會,我喜歡做食物分享給別人。」尹紋邊說,拿起剩下的那一個香腸飯捲就當場吃起來,吃得津津有味。

    「店長,妳一個人野餐嗎?」玫瑰看著手中的鮪魚飯捲問她。

    「對,但後來也有一些路過的同學,有跑過來一起喝茶。」

    「店長,妳常常一個人野餐嗎?」

    「看情況,我覺得在戶外用餐有不同的樂趣。」

    「一個人吃飯,不會覺得寂寞嗎?」

    此話出口,尹紋愣了一下,看這姑娘垂頭喪氣的,心事總是藏不住的個性,是優點也是缺點。

    「不會啊,玫瑰,妳不是正在陪著我一起吃飯嗎?」

    尹紋眉眼彎彎,玫瑰卻睜大了眼睛,握緊手上的飯捲,這一刻,她有股強烈的想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