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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眼眶微湿,本来她还存了一些念头,以为母亲当真可能还在世上,但此事由顾景色航而起,那多半只是寻她开心了。顾景航已经目睹她哭了无数次,他不想看了,再也不想了,尝试着去哄她:“别哭,你且听我说,你母亲的确还活着,霍重华一直在瞒着你是有目的的,你回去好好问清楚,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他温声细语的说话,就像他与她初见时。楚棠内心深处是不愿意去相信顾景航的,一个字都不会信。可此事又关系到了霍重华,她突然开始害怕,万一顾景航说的都是真的,那霍重华……便是骗了她了。顾景航太了解楚棠的脾气,他上辈子是被记恨蒙蔽了双眼,只知道囚禁她,不让她离开,也恨她怎么能傻到怀上旁人的孩子还不自知!在宣府这一年,他反复思量,终于知道有些东西就像是沙子,握的越紧,流失的越快,他要学会循序渐进,方才让他的棠儿重新喜欢他。他顾景航自幼便是个被人看不起的庶子,他虽为顾家子嗣,其实内心空虚无度,他什么也没有。楚棠是他满目狼藉的一生中最为璀璨的一颗星辰,没有了星辰,他将如何走向以后的路?顾景航又道,语气更加温和:“我今日所言千真万确,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康王妃的身份,到时候一切都会大白。”楚棠蹙眉,忍耐终于在这一刻尽数瓦解崩溃,一抹嘲讽溢出她粉白的唇角:“你姑母?你让我去查你姑母?顾景航,你真是好笑!我之前要去查,你怎么就不让了呢!”楚棠内心积压了太久的情绪,如呼之欲出的火山熔岩,在这一刻喷涌而出,无法收拾。先是知道信笺是顾景航所送,而后感觉霍重华似乎真的隐瞒了她天大的事。她这话一出,却是当即后悔了!水眸如被冰冻,坐在那里,失了焦距。顾景航先是蹙眉,旋即一阵狂喜:“棠儿?棠儿真的是你!”他唤了两声,楚棠不去看他,更不会承认那段让她痛失一切的孽缘。顾景航又唤了两声,像是失去挚爱之后,一转身又见她回来的欣喜:“棠儿,我早就怀疑是不是你?我修了半辈子的佛,总算是得偿所愿盼了你回来,你快告诉我,你还是记得我,是不是?”楚棠神色呆滞,顾景航却是先一步从大喜过望之中清醒,“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康王妃她不是我姑母,她是……”“顾景航!”车帘被人猛地拉开,霍重华直接就刺了剑进来。顾景航反应迅速,与霍重华身手相当,他二人在两息之后,已经在马车外面打了起来。楚棠满目空洞,曾经渴望的,相信的,拥有的,原来……都可能随即变成假的。老天,你又跟我开了一个什么玩笑?在顾景航今日出现之前,她还幻想着霍重华的一切优点,她也想与他共染白头,冷暖互倚,可事实总是会给她一顿痛击。幻想就像琉璃,破碎的猝不及防!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有人说了一句:“大人,人已经走远,属下要不要带人追过去?”楚棠回过神,顾景航此番如果不是来掳她的,那么他的目的就是方才那番话了。一个声音告诉她:一定不能动摇对霍重华的情义。可另一个声音又告诉她:楚棠,你是不是傻!被顾景航误了终生,你这辈子还不长脑子,还想再被霍重华也骗一次?越是曾经受过相似伤害的人,越是承受不住第二次。马车晃动,眼前突然亮了起来,冬日的暖阳斜斜的照了进来,刺的人眼生疼。霍重华上车的速度有些猛,马车随后又晃了晃,“棠儿?”他去拉她,察觉到她双手冰冷,双眸盯着他看,却没有焦距,里头是空洞无神的呆滞。霍重华又道:“棠儿,你……可还好?”好?她原以为这辈子可以刀枪不入的。人真的是不能轻易失了心啊,楚棠点了点头,笑道:“嗯,我无事,你应该是顺路过来的吧?去忙吧,顾景航今日不会再出现了。”她的态度和样子都超乎了霍重华的预料,过分的冷静和从容。霍重华不放心她,“你等我一会,我去和程大人说一声,马上就送你回去。”楚棠突然觉得自己很傻。顾景航和霍重华其实就是同一种人啊。皆有蒙骗蛊惑旁人的本事,她怎么就没明白呢。楚棠又笑:“真没事,你忙你的,我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而且你不是很厉害么?顾景航都让你打走了。”这像是一句反话。她眨着大眼,那里面还有未干的湿润,是哭过的痕迹。霍重华胸口突觉堵闷,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外面有人道:“大人,程大人等人已经在前头等您了!”楚棠紧接着便道:“巧儿和青柳儿几人就麻烦你找人送回去了,她们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来,我现在就想回去,不想等你了。”她说的直截了当,敷衍都省去了。霍重华顿了顿,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触感也是冰冷无温度的:“我很快就回府!”霍重华跳下马车,吩咐了心腹驱车。这之后,楚棠就听到马蹄声远去,风声在后,渐渐只剩下车轱辘在黄泥土上滚动的‘隆隆’声。入了城,楚棠吩咐驱车的护卫道:“去康王府!”外面两人神色一凛,互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则道:“四奶奶,四爷交代让属下一定要将您直接送回府,没有四爷的允许,恕属下不能从命。”马车继续赶路,楚棠吐了口气,明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霍重华不让她去康王府?上一次主动带她过去,莫不是故意为之?康王妃,她与母亲到底有什么关系?楚棠一下午都处于朦胧之中,头疼欲裂,待青柳儿等人醒过来,前来伺候时,她的手脚依旧冰凉。霍重华回来的很早,就跟他承诺的一样。楚棠身上还是出行时的衣裳,外面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也没脱下,屋子里并不冷,霍重华一碰到她的手,顿时察觉不对:“怎么了?还在害怕?”他小心翼翼,想对待一只精致的瓷器,生怕她会碎了似的。楚棠怔怔的看着他。重活了一世的人,当然知道一辈子有多短。楚棠想去相信霍重华,她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将心交出去了,收不回来了。她想给他机会,也给自己机会,所以,她将顾景航所说的事,如实的说了出来:“顾景航说,你娶我是另有目的。”而并非是因为喜欢她。霍重华的唇落在了楚棠的唇角,用行动告诉她,他当然是喜欢她的,直觉让霍重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