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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一看,朕的朝堂之上,出现了多少胆大妄为之人。”庆和帝让內侍们把厚厚的卷宗和一大摞折子堆到御座金阶之下,命令三省六部的官员上前查阅。从张道维的案子开始,牵涉出军中不少中下层武官的罪孽,然后,就是参与了赤霞村屠杀灭口案的刘喻鸣。刘喻鸣认罪之后,他身后的长裕侯府和整个刘家都没能幸免,拔出萝卜带出泥,整个刘氏家族,真正清白无辜之人就没有几个。但是这些,都不是大殿内这些官员最关心的事情。因为,刘喻鸣之后,就该轮到当朝相爷了。按照刘喻鸣的供述,白相罪名不小,若是这些罪名真的成立落实了,朝堂上的格局,那就真的要发生大变动了。这些年,白相身居高位,颇受重用,宫内又有白贵妃和二皇子支持帮衬,可谓是顺风顺水,如日中天。他的同门故旧,学生下属人数众多,遍布朝野,一旦要治白相的罪,这朝堂上,有一小半的官员都要被卷进去,牵连甚广。有人想到庆和十四年废后一事,那时候,废后的亲生父亲闻太傅是三朝元老,满朝上下,受过他提拔和恩惠的官员不知凡几。闻家一朝倾覆,牵连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有识之士被连坐,被贬谪,被驱逐,此生郁郁不得志。“请陛下三思。”有老大臣看了一眼站在大殿前端的季严凌,语气沉重地恳求着乾坤独断的帝王“庆和十四年之后,朝政动荡,血染京师,我朝失去了多少肱股之臣,有能之士,当年的祸事,当引以为戒。陛下,白相虽有罪,但他这些年为着皇朝鞠躬尽瘁,兢兢业业。如今,身体状况更是每况愈下,一年中,有半载要卧床养病,刘喻鸣所说的这些罪名,不一定全部出自白相爷的本意,为臣斗胆为白相求情,还望陛下怜悯宽宥。”“望陛下怜悯宽宥。”老大人之后,又有几名大臣为白相求情。季严凌安安稳稳地站着,目光下垂,神色安然,似乎并不关心当年谋害他的白相等人的结局。只是,当站在他身后的二皇子也开口为白相求情后,这位光风霁月的年轻人,眉宇间浮现出淡淡的悲哀,还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倦怠。他悄悄捏紧了拳头,又悄悄地松开,看似仍然无动于衷,但是他的脊背更加挺直了,周身的气息也变得疏离悠远。这样的情绪变化,让一直关注他的庆和帝心中一软,他的儿子,不在乎仇敌的下场,反而更在乎兄弟亲情。他想起之前和季严凌的谈话,知道这孩子是伤心了。逃亡流离多年,季严凌一直记得小时候兄弟们一起读书的时光。他说二弟很调皮,三弟有些文弱,讲起这些模糊的往事时,季严凌一向舒朗的笑意中,有着藏不住的柔和。他曾经和庆和帝深谈过,他说“无论白相和贵妃的手段多么毒辣,我都不曾怨恨迁怒过自己的兄弟。因为那时候,二弟年龄还小,根本不可能参与长辈们的谋算,我们兄弟之间,血浓于水,怎么能够因为外人的贪婪龌龊,就淡薄了珍贵的手足之情。”庆和帝能够感受到季严凌的真心,这个孩子,即便遭遇了太多的磨难和坎坷,心中仍然有着真诚和温柔,这样重情重义的长子,让他欢喜,也让他放心。不知不觉中,帝王心中的天平已经偏了,给白相一系求情的人越多,他对长子的愧疚和对白相的忌惮就越深。阮梅梅站在季严凌的对面,同样没有遗漏这人的一举一动,看到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差点没控制住表情。多年不见,这人年纪大了,迷惑人的手段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当年两人一起逃亡的时候,阮梅梅拖着武力值不行,身上的武器还被搜光了的季严凌翻山越岭,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过的都是野外生活。她那时候刚刚失去双亲,心中万分痛苦,看向季严凌的目光都是淬着毒和冰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她想起惨死的爹娘,就会迁怒季严凌,想把这个带来一切灾祸的季严凌捅死了事。季严凌的求生很强,他对阮梅梅的各种情绪也非常敏感。每当阮梅梅陷入仇恨中的时候,他不乞怜,也不哀求,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底弥漫着浓厚的哀伤和淡淡的释怀,仿佛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拳脚疼痛,不是苦难,而是他的救赎。那样的表情,总能让阮梅梅一点点地冷静下来,她折磨他,让他饿着,让他渴着,限制他的自由,让他直面毒虫猛兽,但是到了最后,总会因为季严凌的哀伤表情,放弃了对他的进一步伤害。直到走出深山,重新感受到了市井人烟,阮梅梅才彻底放弃了杀死季严凌的念头。因为她突然觉得,人死了,就一了百了,还不如让季严凌活着,将来,她会剥夺他一切在意的东西,让他一生都活在遗憾里。在季严凌的属下家臣找到两人之前,阮梅梅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季严凌曾经挽留过阮梅梅,他说,他会教她读书习字,让她衣食无忧,将来,更会护她一生安康荣华。阮梅梅对此不屑一顾。这一生,她都不要再受他半点恩惠照顾,她想要得到的,便是流尽血泪,也要自己去争夺过来,然后,她才能挺直了脊梁,俯视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包括季严凌。朝堂上,季严凌似乎感受到了阮梅梅心中的嘲弄,他突然抬起墨染似的眼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在其他人察觉前,收回了温软无奈的目光。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谢谢小天使们的鼓励和支持,作者君继续努力,笔芯男主我是好大一朵的黑心白莲花第十五章有人为白相爷求情,自然有人要落井下石。往日里被白贵妃二皇子一脉压得透不过气的其他皇子,怎么会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从月前季严凌突然出现的那一刻起,好些人就在等着这一刻,储位之争,从来是你死我活。其他派系的官员出列,开始和那些为白相爷求情的官员据理力争,朝堂之上,几方人马争得面红耳赤,寸步不让。反倒是季严凌这个事件中心的主角,看上去更像是无关之人,他静默地站在人群之外,淡淡地看着各方博弈。这样的表现,有点突兀,却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位刚刚归位的皇长子,身后根本没有任何政治势力,这场利益之争,和他有关,但说到底,又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没有人真正在乎那些受害者,庆和帝俯视着龙椅之下的众生相,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这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