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筹码

    有点冷，男人揉揉眼，为什么他会趴在桌上睡觉，这是小孩子才做的事。

    目光触及玻璃杯，冷掉的茶，依旧是淡黄的，红色的口唇印烙在杯口。

    抄起一份文件，文件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把玻璃杯撞出桌面，它自己也脱离控制，摔到地上。玻璃杯四分五裂，文件也湿透了。

    助理急忙走进来，扫干净。男人的声音比空调的温度还低：“我需要解释。”

    助理看见了裂成两半的唇印，“可能是新来的秘书。”

    男人的眼睛随时出来两把尖刀，显然不满意。

    “是老狐狸的掌上明珠。”

    这个回答尚可过关，男人冷笑不语，轻扣桌子两下。助理连忙递给他一根烟，正要帮点上火。男人偏过头，抢过打火机。

    他眯起眼，那团小火焰，最顶端的蓝色亲吻着烟头，从这一刻开始，这根烟注定死亡。

    打火机飞在空中，尽力往上飞，到达最高点，被迫往下飞，助理打断了它的抛物线运动。

    “二十分钟后，让她来找我。”

    此女，凹凸有致，粉面含春，自带体香，一颦一笑，摄人心魂。助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进入办公室前，回眸一笑，助理的心脏一瞬间通过数道电流，酥酥麻麻的。

    拖地大妈对此女十分鄙夷，昨天这狐狸精空降集团，勾三搭四，败坏风气。现在又去总裁办公室，花枝招展的，不知道搞什么花样。

    罢了，有钱人的糜烂生活，轮不到她多管闲事。老老实实、安安分分拖地，管住自己的嘴，别引火上身。

    男人泡了一壶茶，袅娜的蒸汽冉冉升起，茶香四溢。

    那秘书柔柔问道：“总裁，找我有事吗？”

    “当然，工作之外的事。”男人噙着笑。

    好歹是见过世面的，言外之意她自然知晓，假装不懂：“什么事呀？”并且用上惯用的姿势，轻轻撩起耳边的碎发，别到后边。

    “坐下来，我慢慢告诉你，我们有很多时间。”搔首弄姿，这点小伎俩，也想诱惑我？

    秘书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就是她的理想型，越看越中意，要沦陷了。

    男人沏好茶，握住玻璃杯，放到她面前，不忘提醒她：“小心烫嘴。”

    她受宠若惊，如此温柔体贴的他，怎会被爸爸说成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他的手真好看，要是能握住我的手……

    像是心有灵犀，男人的手覆上她的手，她想抽离，却被紧紧包住，不敢看他，却听到他笑了。这男人好坏，调戏她，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你讨厌，抓着人家的手不放。”秘书娇嗔，心里欢喜得紧。

    我讨厌？口是心非的女人，出卖色相的我也不容易。她一说完，男人立刻收回手。

    抬起头，男人不知何时叼了一支红玫瑰，眼里都是她。拿下玫瑰递给她，深情款款，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鲜花赠佳人。在我心里，只有你配得上这支花。”

    啊，要被融化了，彻底沦陷了。

    又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女人。

    “喜欢我吗？”

    “最喜欢你了。”

    “为什么喜欢我？”

    “你高大帅气，年轻有为，声音好听，满足女孩子所有的幻想……”

    男人端起她的茶杯，“作为奖励，我喂你喝茶。来，张嘴。”

    甜蜜得冒泡，心甘情愿喝下他亲手喂的茶水，连茶水都是甜的。

    喝了茶水，他一改温柔的语气，露出真面目：“我最恨别人算计我，在我的茶放安眠药，趁我睡着，喝了我的茶。你还做了什么？”

    秘书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他俊美的脸越来越模糊。

    助理翻出秘书的手机，打开相册，十几张照片，趴在桌上睡着的男人就像学生时代的校草，美好得让人不想亵渎。想来，他也不过才十九岁。

    那又怎样，凡是碍眼的东西，不能利用就除掉！

    粉色外壳的手机，从30楼做自由落体运动。一只斑点狗扭动着屁股，下一秒，一命呜呼。

    秘书就晕倒在对面的椅子上，男人目不斜视，专心审批文件。

    助理时不时看秘书一眼，“要看就光明正大看，搞得跟做贼似的。”助理被说中，尴尬得头抬不起来。

    男人放下笔，“她不是你能肖想的，更何况你今晚要应付你的前女友，我怕你吃不消。”

    迟疑了一下，助理还是问出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自己送上门的棋子，岂有不用之理？”男人狡猾一笑，“她，是个很好的筹码，或许我可以一石二鸟。”

    不过，很快他就变脸了，“碰我的杯子，不知死活的东西。给她两巴掌。”

    这么柔嫩的脸蛋，助理不忍心下手。

    “心疼她？别忘了老狐狸是怎么刁难我们的！”男人眼里闪过狠厉之色。“下手重点，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秘书的脸上出现两道巴掌印，男人很满意，助理手疼的不得了。

    拨通一个电话：“城南那块地……”他故意拖长尾音。

    那边的人慢条斯理：“众人皆知，那是块肥rou，价值不可估量。我凭什么卖给你？”

    男人走到窗边，居高临下看着那酒店的招牌，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维也纳2802，你会喜欢的。”

    秘书醒来的时候，脸火辣辣的疼，置身于大床上，雪白的房间。只有无数的玻璃杯包围她，都有共同点，血红的口红印在杯口，随时可能变成血口大盆。

    一地的玻璃碎片，砸也砸不完。

    她要逃离这里，门在哪？怎么打不开？为什么会这样？

    他在哪？是他故意的！爸爸，快来救我。

    突然，钥匙钻动锁孔，是不是有人来救她了？门开了，她的噩梦开始了。

    她要冲出去，胖子脚往后一踢，门关上了。秘书撞进胖子怀里，胖子邪恶摸了她一把：“小美人儿，这么急着投送怀抱啊。”

    一口咬住他的肥手臂，胖子吃痛放开，打了她一巴掌，秘书跌倒地上，玻璃片割伤她的小腿，鲜血汨汨流出，“够泼辣的，哥哥我喜欢。”

    忍着痛站起来跑，胖子走着追，房间就那么大，能跑哪去？

    “美人儿，别白费力气了，从了我吧，保证让你欲仙欲死，嘿嘿。”胖子说着下流话。

    “你别过来，啊……”又踩到玻璃片，跪倒，双手也被扎破了。

    胖子等不及了，过去抓住秘书，掏出一小瓶液体，掰开她的小嘴，灌进去。

    很快，秘书放弃挣扎，主动缠上胖子。

    “是时候放消息给老狐狸了。”男人舔舔嘴唇，助理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我女儿在哪里？”发福的中年男人，顶着“地中海”，气势汹汹。

    男人把玩着红苹果，根本不搭理他，那苹果好似上好的艺术品，在男人的手里，散发出诱人的色泽。

    “我问你，我女儿在哪里？”中年男人提高分贝，一拳拍在桌子上。

    男人终于舍得抬眼看他了，放下苹果，拿出一把好看的水果刀，只见几道白光闪过，苹果砍得稀巴烂。

    刀一掷，差点刺中，中年男人的命根，他下意识捂住裤裆。

    “请告诉我，我女儿去哪了？”中年男人恳求的语气，早这样多好啊。

    男人似笑非笑，答非所问：“我记得，股东大会上，咄咄逼人的你，好像不是这样的？”

    中年男人无话可说了。男人哼了一声，一份文件砸到地中海上，“把这个协议签了，我就把你女儿还给你。”

    “转让2％的股份给你？”中年男人没想到对方狮子大开口。

    “又不是赶尽杀绝，你还有1％。”男人说得很轻松。

    中年男人犹豫不决，男人使了个眼色，助理抢过协议书。

    打火机的火苗即将舔上那一角纸，中年男人大喊：“别，别烧，我签。”

    签完之后，男人正好收到一条短信：你的礼物，我非常喜欢。城南那块地，半价卖你。

    “我刚得知消息，你的女儿，在维也纳2802。”

    十分钟后，男人接起电话，那头的人咆哮：“你什么意思，把我女儿毁了，你背信弃义。”

    男人无辜说道：“我只是说，把女儿还给你，从没保证过对她不做什么。”

    隐约有哭声，中年男人快疯了：“你不得好死，禽兽畜牲……”

    掐断电话，男人喝了一口茶，拿起那支玫瑰，笑了，花都黯然失色。

    不得好死又怎样，我已入魔，佛也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