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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肃地威胁他:“放我下来。”赵启在极端愤怒中突然有一丝灰心,他没有松手,只轻声说道:“你真要杀我?”沐桑桑没有说话,只默默地把剑尖送进了一些。绣着六爪金龙的红袍被锋利的剑尖戳破,赵启垂目看着那柄剑,脑中一片空白。羽林卫的兵刃齐齐指向沐桑桑,赵恒急急冲到近前,就在此时,突然听见赵启说道:“退下。”他的声音不大,羽林卫一时不知他是什么主意,踌躇着没有退,却见他冷冷地抬眼,又道:“全部退下,谁再敢用剑指着她,杀无赦。”羽林卫只得退开,没有人再阻拦,赵恒大步走近,赵启却浑身不觉,只看着沐桑桑,轻声说道:“桑桑,你真要杀我?”“你放开我,”沐桑桑平静地说道,“我就不杀你。”“我不信。”赵启涩涩地笑了一下,“你怎么舍得杀我?”像是要验证自己的想法一样,他抱紧了她,迈步向外走去,却在此时,胸口一阵锐疼,剑尖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赵启的步子停住了。一刹那间,心灰意冷,只觉从过去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索然无味,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徒劳无益。“放我下来。”沐桑桑又道。她脸上没有一丝留恋,平静地让他几乎疯狂。赵启放下了她。赵恒一把将人扯过,搂进了怀里。龙袍上有一点深色,因为袍子本身就是红,倒也并不刺眼,赵启看着那里,曾经的万丈雄心在此时只剩下无边的冷寂,他没再说话,也没再理会赵恒,只是沉默着,慢慢地走了出去。不知所措的羽林卫很快停止了厮杀,一窝蜂跟在他后面向外走,不多时,安国公府重新恢复了平静。沐桑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额上一片湿冷,全是汗。紧绷的情绪突然松懈下来,才发现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只能软软地靠在赵恒怀里,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青釭呢?”赵恒拥着她,冷峻的眸光扫过眼前的夜卫,问道。“安王府有事,青釭回去了。”沐桑桑替夜卫回答道。赵恒的脸沉了下来,道:“传他回来!”他半扶半抱着沐桑桑回了房,紧张地问道:“你有没有事?”“没事。”沐桑桑定定神,这才松开了手中的剑柄,当一声,短剑掉在地上,方才的精气神似乎也随着一声被抽走了,她不由自主地倒向他怀里,轻声说,“幸亏你来了。”赵恒搂紧了她,借着灯光细细打量,她脖子上有明显的指痕,他想起他进来时赵启正扼着她的咽喉,不由一阵后怕,随之而起的,是汹涌的怒意。今日他对她的做的一切,总要让他用血来偿还!沐桑桑察觉到了他的愤怒,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没事,不疼,皇帝没有下狠手。”赵恒被她这一握,心底一阵动荡。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握她的手。他反手握了她,修长的手指与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久久不舍得松开。许久,他低声道:“再忍耐几日,就要收网了。”沐桑桑知道他们一直在筹划,然而他们没主动说,她便一直没有问,此时听他说起来,便点点头轻声道:“我没事的,经过这次,皇帝应该不会再来了。”她了解赵启,他的自尊心很强,其实很怕被拒绝,今天她刺他一剑,又说了那么多决绝的话,以他的性子以后应该只会恨她,不会再一心想着夺回她了。从此就是仇人,以前的过往都已经灰飞烟灭。赵恒轻轻抚着她脖颈上的伤痕,心中怜惜极了,忙道:“那盒药膏呢?”“在梳妆匣里。”沐桑桑道。赵恒想起身去拿,才发现她的身子软到了极点,大约是因为害怕,整个人像猫儿一般挂在他身上,赵恒心底一荡,索性抱起她,一直抱去梳妆台前,翻出了那盒药膏。打开盒盖,挑出一些微黄的膏体,细心地涂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慢摩挲着肌肤,清凉的药膏和他逐渐灼热的手指,冷热一阵阵交替,沐桑桑觉得有些不安,按住了他的手。“好了,可以了。”她低声说着。赵恒犹豫一下,跟着撤了手。但是很快,他又抚上了她的脸颊,声音里带着隐忍:“你出汗了。”他的手慢慢地,沿着她的脸颊移向额头,用衣袖拭去了那层薄汗。他想她真是个宝贝,就连出汗,也是幽香。他衣袖上绣了云纹,擦过她额头时有些微的摩擦感,但意外的,这种并不算很舒服的感觉却让沐桑桑越来越安心,瘫软的感觉慢慢消失,她想只要有他在,她总可以什么都不怕。“主上。”青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赵恒的手顿住了,声音沉了下来:“我吩咐你保护沐姑娘,你在做什么?”“属下知罪!”青釭急急地说,“王府那边打发人说有异动,属下一时着急,这才请示了沐姑娘赶回王府。”沐桑桑忙道:“青釭的确先问过我,我让他回去的。”“我给你的命令只有一条,保护沐姑娘。”赵恒抬手止住沐桑桑,继续向门外说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属下知罪,请主上发落!”青釭不再分辩。“按玩忽职守之例,自去领罚。”赵恒道。沐桑桑有点忐忑,想替青釭求情,但赵恒没等她说话就摆手制止了她,道:“赏罚分明,才能令行禁止,你不用管他。”沐桑桑似懂非懂,却依着他的话,乖顺的点头。赵恒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道:“等我安排好了就送你出城,过两天就是腥风血雨的,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沐旬鹤急急走进来,道:“桑儿你没事吧?”他的目光停在赵恒身上,赵恒松开沐桑桑,走去窗前负手站着,道:“她没事了,你去了哪里?”“傅澄说有要紧事,我去见他了。”沐旬鹤话一说完,立刻又道,“你疑心傅澄?”“不好说,都太凑巧了。”赵恒道,“傅澄说了什么事?”“傅守义要接管京城防务,皇帝答应让傅晚进宫。”沐旬鹤道,“傅守义已经拿到了长平守备的调令,西山大营的虎符也已经到手,皇帝这一天应该就会宣布。”“凑得真齐全。”赵恒淡淡说道,“如此一来,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清冷的大街上,赵启翻身上马,面无表情地往皇宫的方向走去。她变了,她竟然能狠下心来刺伤了他,过去那么多年的情分,对她来说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她看上了赵恒,抛下了他。可笑他还一心一意念着她,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