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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住了,竟然是傅晚。她在西疆时没见到她,回京后也没见到她,怎么这时候她突然进宫了?傅晚抿嘴一笑,道:“我昨天刚刚回来,结果今天就接到圣旨,陛下命我进宫跟你作伴。”她挨着她坐下,悄悄在她耳边说道:“名义上说是作伴,但我猜在我爹回京之前我大约回不去。”沐桑桑恍然大悟,傅晚和她一样,被软禁了。只不过她出不去是为了防止沐家串谋,而傅晚出不去,是要留作人质。说到底傅守义跟沐家关系太亲密,如果没有一个人质在手中,赵启大概无法放心让傅守义统领大军留在西疆。沐桑桑一阵愧疚,欲待说几句宽慰的话,又听傅晚说道:“国公和你大哥很快就要回来了。”沐桑桑一颗心狂跳起来。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的小蜜蜂~第15章夜色深深,更漏沉沉。沐桑桑与傅晚并头睡着,幽幽地叹了口气:“幸亏晚jiejie你来了,我一个人很害怕。”长成一十五载,她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从未料想到有一天要独自面对眼前的困局,纵然她已经下定决心,仍难免恐惧。傅晚笑道:“陛下那么宠爱你,有他在,你怕什么?”他?沐桑桑苦涩一笑,他宠是真宠,但他也的确是不可依靠。傅晚细细看她的表情,疑惑道:“怎么,陛下对你不好吗?难道他听信了那些谣言?”“什么谣言?”沐桑桑问道。傅晚却不肯再说,只是摇头道:“没什么,无非就是那些红眼的人乱嚼舌根,你不用在意。”沐桑桑浅浅一笑,道:“事到如今,难道我还怕听些难听话?你告诉我吧,我也好心里有数。”傅晚叹口气,道:“都是我多嘴了。这些天外面闹得厉害,都说你不该在宫中办及笄礼,每天都有许多言官进谏,不过都被陛下弹压下去了。陛下他对你真的很好。”沐桑桑没有说话。傅晚又道:“礼部那边也在闹,都说,都说你……”她犹豫着该不该说下去,沐桑桑转过脸,清凌凌的眸子看住她,轻声道:“说我什么?”“说你是罪臣之女,”傅晚垂下眼皮,似乎有些不忍心说出来,“没有资格入宫,更不能封后。据说宗正寺也在闹,宗正每天都进宫求见陛下商议此事,那些辈分高些的王爷们也都十分不满,如今朝中上下,一大半都在责怪你。”和梦中的情形一样呢。沐桑桑转过脸躺平了,静静看着头顶银红纱帐的纹路,没有说话。在梦里,那些人也是这么攻击她的,赵启立志要做明君,自然不能爱美人不爱江山,所以解除了与她的婚约。现实正慢慢向梦中的情形推进——不,那些噩梦不会成真,至少她提前预知了最坏的结果,至少三哥救下了阿爹、大哥和十几个人证,至少太后和二哥提前做了筹划,至少她已经知道赵启不可信,再不会像梦中那样任他欺骗。“想什么呢?”傅晚以手托腮,侧过身来看着她。“没什么。”沐桑桑笑了下,“晚jiejie知道有什么好大夫吗?太医虽然高明,但太后这样睡着也不是办法,我想求陛下从宫外找大夫一起给太后诊治。”“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若我有机会出去的话就帮你打听打听。”傅晚面上现出忧色,“真是不巧,怎么偏偏在这会子病了呢。”是啊,太不巧了,阿爹危难之时,太后昏迷不醒,二哥被调出京城,沐家的结局似乎被安排得很清楚。傅晚接着说道:“太后病成这样,怎么你二哥还出京办差了?若是他在,至少有个人能商量商量。桑meimei,我担心得每夜都睡不着,除了从西疆带回来的人证,国公还有其他证据吗?”沐桑桑迟疑了一下。傅晚是她的密友,也是大哥的未婚妻子,她本能地信任她,可事关阿爹的生死,她应该更谨慎些,要像太后说的那样,谁也不能信。“我也不知道,”她摇头道,“傅二叔不是要给阿爹作证吗?”傅晚叹口气道:“我爹肯定会的,只是他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meimei,我担心你大哥,也不知他现在有没有醒来……”她低低地哭了起来,沐桑桑连忙揽住她柔声安慰,许久,傅晚止住眼泪,哽咽着问她:“桑儿,你跟我说实话,陛下是不是不肯让你出宫?”她果然聪敏,已经看出来了。沐桑桑长叹一声,没有回答。傅晚靠得更近了,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若是你想传递消息,我有办法。”沐桑桑的心狂跳起来,要说吗?能相信她吗?就在此时,她嗅到傅晚身上有一股极淡的香气,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闻到过。沐桑桑犹豫了一下,不能太心急,再好好想想,再看一看吧。天女投梭,长河流转,转眼已是七月初七日。沐桑桑不到寅时便起床洗漱了,端坐在妆台前等着梳妆。三四个宫女围着她直弄了半个时辰,到卯时才梳好头,一层层穿好了衣服。沐桑桑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但见鬓云高耸,峨眉纤长,以往小儿女的装束显得娇嫩,如今换成繁复端丽的宫妆,倒让她显出几分初初长成的韵致来。“meimei真美。”傅晚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笑意盈盈,“陛下见了肯定欢喜。”话音未落,赵启已走进殿中,痴痴地看向沐桑桑:“你今日真美。”沐桑桑红着脸浅浅一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去看太后。她依旧没有醒,已经三天了,若她再想不出法子来,她很害怕太后从此不会醒来。可是,有什么法子能让可信的大夫进宫诊治呢?辰时,受邀观礼的贵妇贵女陆续入宫,杨静姝跟着杨姨妈从皇城南门入城,车子沿着朱雀大道一路向里,在通往内宫的岔路口处,突然听见另一端朝堂的方向传来一阵吵嚷,杨静姝将车帘掀了一条缝向外看去,就见一个官员跪在平日朝会的太极殿下大声说着什么,边上站着几个官员正在议论,似乎是他的同僚。杨静姝仔细听了一会儿,不由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辰正时分,沐桑桑在尚仪的引导下缓缓走向正殿。因在及笄后才会加上大衫,所以此时她只穿着几层绢纱的裙袄,颜色都以沉稳为主,配上宫样的发髻,格外显得沉重中有几分轻灵之美。赵启端坐上首,望着她袅袅行来,心中亦喜亦悲。他等了她那么久,终于能娶她了,然而,这时机却是如此的不合宜。太极殿内此起彼伏的劝谏声似在耳边喧闹,吵得他无法安宁。年幼时仰望御座上的父皇,他以为那是天下最自在的人,等他自己坐上了这个位子,才知道有那么多不得已。沐战即将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