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向你祈求著愛意

    0.

    找到了‘不死之身’的正體後，我驚喜的發現，那竟是一位舉世罕見的反轉術式持有者。

    我深知自己有着一副好皮囊，足以迷惑世俗，因此我掛上當年練出來的營業笑容，哄騙小孩將信息乖乖吐露。

    最後他相當於綁架般地被我帶回溫泉旅館。

    從術式中醒來的他恍若初生的嬰孩，紫紅色的眼瞳帶着純潔無瑕的潔淨，好似一切血跡斑斑的污穢都離他遠去。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邪神大人’。

    ...但我真的不記得我的術式有給人一鍵洗腦的功效啊。

    飛段對我的依賴rou眼可見，他會可愛地問我喜歡什麼，喜歡花就會捧着從野外摘來的鮮花送到我身前、喜歡甜點就跑去街上用各種手段取來、喜歡某個人就會想要殺了他當作祭品獻給我......

    到底是哪門子的嬰孩會滿口祭品啊！

    我錯了，他雖然不再暴戾嗜殺，但很顯然那份邪教徒的瘋狂沒有從他身上褪去。

    帶土還好，畢竟有神威在，飛段是無論如何都奈何不了他的。

    ...除非他半夜夜襲。

    看着蹲在床頭，幽幽地注視著熟睡的帶土的飛段，我深深地嘆了口氣。

    帶土在我身邊就全然沒了警惕心，讓我稍微有些擔心。

    畢竟我其實沒有忍者的警惕心那麼強，通常都是一覺到天明的。

    因爲術式的特殊性，我是靠著負面情緒來偵察。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飛段散發著濃厚的殺意，而是換成一位高明的暗殺者，搞不好刀子都要抵在我脖子上我才會發現。

    我瞥了一眼帶土沉靜的睡顏，對飛段勾了勾手指，讓他跟我到房間外的地方說話。

    1.

    我問：“如果要將我喜歡的人都殺了獻祭給我，那麼你呢？”

    飛段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我知道這傻孩子沒聽懂。

    “我是說，我很喜歡飛段...難道你也要殺了自己嗎？”

    飛段的回答很直白，他舉起手中猩紅的鐮刀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我嚇得趕緊握住他的手腕，心累地說：“啊...你絕對是個笨拙的孩子。”

    “聽好了，既然選擇了我，那麼就把邪神教的那一套都忘掉。”我垂眸看着他，冷聲說道。

    “首先，不準擅自受傷。”我伸出指腹抹掉他脖頸上的血痕，那裏早已被他潛意識使用反轉術式治好了。

    只留下一道血絲、如今也被我抹去。

    被我觸碰要害，飛段的呼吸一重，卻還是沒有避開我的手。

    “第二、對待喜歡的人是會想要他好好活着的。”

    “死亡，是非常悲傷的事。”

    “第三、不要隨便給我祭品，既然是送給我的禮物，當然要問過我的意見吧！我討厭、或是喜歡，你得親自問我才能知道。”

    “知道了嗎？飛段。”

    我的手按在他的頸動脈上，注視着他的雙眸，認真地問。

    飛段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乖孩子。”我知道他沒有說謊，而是認真地將我的話聽進去了，因此摸了摸他的頭。

    “老師，喜歡‘乖孩子’嗎？”

    過了一會兒，飛段突然抬頭問我。

    他如今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大概是聽帶土喚我老師，就也隨著他稱呼了吧。

    “啊啊，當然。”我說。

    “帶土就是老師喜歡的乖孩子？”

    我的表情微妙，“帶土他啊...是個好孩子。”

    “但是你不要學他。”

    算我求求了！

    本來就被邪神教養歪的飛段要是再學習帶土那種滅世Boss...未來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啊？

    而且萬一連帶土爬床的習慣也一併學習了......

    我“啪”地一聲捂住眼睛。

    那絕對是師門不幸，我會被當成喜歡養成的變態教師的！

    “可是老師很喜歡他...我也想要被老師喜歡。”飛段鼓起臉頰，有些委屈地說。

    嗚呼，我的弟子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可愛啊。

    我伸手將他抱了起來，飛段坐在我的懷裡，顯得有些吃驚，還有難得的羞赧。

    “不用學習他也沒關係哦，因爲我現在就很喜歡飛段了。”

    我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軟的發頂。

    “還有，你可以不用叫我老師...我的名字是蓮實，叫我師父也可以。”

    我心想，依照帶土最近幾天炸毛的樣子來看，他討厭飛段的原因，估計除了飛段總是試圖殺他之外，就是因爲飛段總是稱呼我爲「老師」了吧。

    ...是獨佔欲特別強的狗勾呢，我哼笑一聲，引得飛段迷惑地抬眸看我。

    “小孩子不好好睡覺會長不高的，我帶你回房間吧。”

    我微笑地說。

    “噢，好。”

    他乖乖地點頭。

    2.

    飛段這孩子比我想像的更有天份。

    他很快就掌握了咒力，並能偶爾打出黑閃了，就連術式也掌握的很好。

    本來就非常優異的反轉術式我正在試圖教導他對外輸出，我期望他能夠治癒他人。

    至於嚷嚷着“那是邪神教寶貴的財產”追查到此的邪神教什麼的，我可愛的新弟子飛段愉快地將他們都解決了。

    雖然感覺有些對不起旅館老闆。

    畢竟整間溫泉旅館都沾上了邪神信徒的血跡污穢，好好的渡假勝地染上濃重的血腥味，拿去拍恐怖片都毫無違和感。

    我微笑著支使新弟子將血污都清潔乾淨，讓他以後文雅點，別弄得到處都是。

    他有些鬱悶地應下了。

    3.

    飛段拿着一條抹布，低頭努力擦拭着濺上的血跡。

    他的工作量極大，因爲他完全不會管時間地點，一遇上敵人就直接衝上去追殺人家，導致溫泉旅館每個地點都有需要清潔的地方。

    有時甚至會滲到榻榻米下，讓他不得不外出購買新的榻榻米。

    這導致了飛段戰鬥時也會學着將人引到外頭，或者沒有「令人討厭的榻榻米」的地方。

    “果然還是要這樣才能學到教訓呢。”

    我側頭，對靠在我的肩側的帶土輕聲說道。

    “嗯。”

    帶土看到討厭的小鬼倒黴，語氣愉悅地應了一聲。

    他沒有戴着面具，神情放鬆地任由自己倚在我的身上，就連寫輪眼也關上了，讓我久違的見到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眸。

    我闔上手中的湯之國旅遊雜誌。

    注意到這一點後，他問：“怎麼了，今天不去旅遊景點了嗎？”

    “已經出來夠久的了，再不回去怕是會被當作叛逃了。”我搖頭，開玩笑地說。

    帶土沉默了會，似乎對於這些日子的悠閒有些眷戀，但他還是坐直身子，恢復到大Boss的工作狀態：“你要將他帶到木葉去嗎？”

    “嗯？”

    “那個小鬼、飛段。”

    “啊...可能吧。”

    就是不知道團藏會不會又來找麻煩，他整天不是覬覦卡卡西就是惦記大和的，現在飛段到木葉的話，也有可能被‘求賢若渴’的團藏盯上。

    有機會一定要把他鯊了。

    我心中磨刀霍霍向團藏。

    “飛段還小，還是養在身邊比較好吧。”我說。

    萬一跟着帶土亂跑養歪了怎麼辦。

    帶土苦大仇深地凝視了飛段的背影一會，他開口說道：“...我覺得木葉不適合這個小鬼。”

    “難說，總要嘗試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啊。”

    “說不定飛段會喜歡上木葉呢？”我露出瞭如夢幻一般的笑顏，“不習慣的話叛逃就好啦。”

    “老師還真是寵溺他。”帶土輕哼了一聲，“希望他去了木葉後不會被‘火之意志’洗腦。”

    “飛段性子嗜殺冷酷，怎麼可能相信‘火之意志’。”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帶土瞥了我一眼，神情怪異：“我以爲你將他視作乖孩子。”

    “是挺乖的。”提及可愛的弟子，我的神情溫柔了幾分：“但我的濾鏡還沒厚到那種地步。”

    “我知道他嗜殺、冷酷、笨拙...可我也知道他單純、可愛、忠誠......”我的目光轉向帶土，“就像我知道你冷酷、脆弱、傲嬌、還是個哭包，卻也開朗、善良、熱心...是個猶如小太陽一般的好孩子。”

    “我只是愛著你們而已。”

    啊...又來了，這種感覺......

    每次只要跟老師在一起時，空洞的心口就會被填的滿滿當當，讓帶土錯覺自己的心臟又重新鮮活地跳動了起來。

    老師像是要用自己的愛將帶土填滿一樣，每一刻都訴說着愛意，過分的溫柔將帶土包裹，使他心甘情願被老師所束縛。

    老師就是他在人間的錨與鏈。

    帶土的心神顫了顫，睫毛也隨之顫動。

    “...我也愛你。”

    他的語氣輕柔的彷彿飄落的羽毛。

    我正要回答，帶土便因爲過分的羞澀而開啓了神威落荒而逃。